此刻感覺到眾人的目光,落羽才緩緩抬起頭來,“姐姐不會有事的。”


    那個男人一定會保護她。


    如果他做不到,就沒有資格站在姐姐身邊。


    而且……


    落羽緩緩站起身來,推開了房門,“時機到了,我們該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啊?什麽事情?”龍虎連忙鬆開孫霽月和李闊,追問道,“我們要去救雲姑娘嗎?”


    孫霽月和李闊也追了出來。


    眾人一齊下了樓,走出了客棧,落羽抬起頭來看向逐漸變暗的天空,神色肅殺,“海城的任務積分,我們該去拿了。”


    如今已經公開的信息:一為興蘭客棧,二為傳送陣,三為日月星辰,相對於前麵兩個如此直接的信息,第三個常常讓人摸不著頭腦,以至於下意識將它忘記。


    但除此之外,各大門派的人其實也都有獨屬於自己的信息,神殿信息最全,但他們顯然不會與他人共享。


    長門宗的江柔在決定退出比賽的時候,就來找過他,“我發現了一條可能與‘日月星辰’相關的線索,叫星海。除了你,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但神殿的人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隊伍裏麵都是一些心思各異的人,她不會去爭當什麽隊長,神殿的人卻很樂意。


    當然,她當然不樂意上報了,但若是告訴長門宗的人,她更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看書喇


    更何況,那幾個師弟師妹的智商……她確實不太敢相信。


    後來,落羽轉頭就把這個這個消息告訴了雲朝歌。


    “日月星辰,最容易讓人聯想到的就是時辰了。什麽樣的時辰會有星海,答案就是夜晚,”


    離開地下的雲朝歌抬頭看向天空。


    黑雲壓城,哪裏是能看到星辰的天氣,但明天就是傳送陣開啟的日子,今天晚上必須拿到拿到任務積分。


    她順著雲層向外看去。


    “姑、姑娘。”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意外的喊聲,雲朝歌迴頭看去,“是你?”


    謝逾年小心翼翼地從建築後跑了出來,“你、你沒事吧?怎麽從裏麵出來的?裏麵發生了什麽?”


    也許是這麽多年來被神殿壓著,明明是一位翩翩少年郎,整個人卻畏畏縮縮,和人說話的時候總習慣低著頭,眼睛也不敢看人。


    但是,雲朝歌揚眉,“你不怕我了?”


    “我、我不怕姑娘,你、你救過我的。”謝逾年小聲說道。


    雲朝歌主動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希望他能放鬆點,“那我用這救命之恩,讓你幫忙做一件好事情怎麽樣?”


    謝逾年:“姑娘請、請說。”


    雲朝歌拿出幾張紙,而後夾著一張符紙在他麵前抖了抖,“能畫下它嗎?”


    謝逾年雖然不知道她的意思,但還是照著她說的去做,非常認真地照著那符文一筆一劃地畫下來。


    當最後一筆落下,雲朝歌問道,“記住了嗎?”


    “什麽?”


    “將這符文記住。”


    謝逾年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直到雲朝歌又問了他一句,他才堅定地點了點頭,“姑娘,我記住了。”


    雲朝歌微微一笑,火苗從符紙的中間開始燃燒,在謝逾年驚訝的神色下,兩張符紙被燒得一幹二淨。


    隨即她微笑地衝他微微頷首,隨即轉身,“跟我來。”


    “轟隆隆——”


    謝逾年愣在了原地,直到天空一道閃電劈下,大雨傾盆。


    “還不進來嗎?下雨了。”雲朝歌站在傳送門口叫他。


    冰涼的雨水將他從頭淋到腳,謝逾年卻覺得心底似乎被溫暖了一樣,待雲朝歌又喊了一遍,他才跑了過去。


    “快把自己烘幹。”雲朝歌蹙眉道。


    謝逾年照做了。


    兩人這才一起走進了傳送門,謝逾年又一次震驚了。


    除了完好無損的玻璃橋,熟悉的龐大地下建造全部都消失了,堅硬的牆壁上覆蓋著無數光線和若隱若現的紋路,謝逾年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方才雲朝歌教給他的。


    在玻璃橋的盡頭,年久失修早已經報廢的傳送陣,如今散發著瑩瑩的銀藍色光芒,那是陣法已經重新啟動,在隨時待機的標誌。


    安靜的玻璃橋上突兀地響起了笑聲。


    謝逾年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半邊臉,從壓抑克製的低笑逐漸變成開心愉悅的大笑,雙手握拳用力抵在胸口,“雲姑娘,這、這是真的嗎?”


    雲朝歌手中轉著玉簪,笑道:“當然,把我剛才教你的,你再做一遍。”


    “是!”


    謝逾年幾乎迫不及待地開始嚐試,一開始因為還有些生疏,速度比較慢。


    但雲朝歌不催促也不打擾,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就讓他無盡地安心,就像第一次見麵時。


    當有陌生人進入海城時,謝逾年就知道自己的壞日子又要來了,果然沒過多久麥爾就來了。


    他向來以折磨自己為樂,僅僅因為他有可能有競爭下一任家主的資格。


    實際上,謝逾年並不喜歡這些家主內鬥,如果可以他寧願呆在自己的小院子裏種種花看看書,過著安靜踏實的日子。


    麥爾來到海城後,就日日來找他。


    那一日,麥爾故意架著青麒馬帶他到處溜達,卻在入城遇到危險時,故意將他一個人留在現場,是雲朝歌幫了他。


    “你畫的很好。”


    雲朝歌的聲音突然傳來。


    聽到那溫柔的聲音帶著鼓勵和誇讚,謝逾年更加認真地畫了起來,而那些隱入石壁的符文,周圍的藍色似乎亮了幾分。


    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畫符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雲朝歌繼續說道,“每年這個時候,你都來加深剛才那符文上麵的紋路,當你足夠深厚時,可能每十年畫一次都沒有問題。這樣,你就可以一直安穩地做著這個城主之位。”


    謝逾年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難以置信轉頭看向她,“姑娘,這、這是真的嗎?”


    “嘩啦啦!”


    冒雨來到了城牆的落羽也看到了先到一步的是非,他身上完好無損,除了臉色似乎有點蒼白,身上依舊毫無破綻。


    落羽微微蹙眉。


    是非似乎感應到他得到視線,轉過頭來衝他微微點頭。


    “聖子怎麽會在這裏!?”


    孫霽月等人都震驚了,龍虎拉了拉落羽的衣袖,湊到他身邊小聲問道,“他該不會也知道了海城任務的線索吧?”


    落羽倒是不覺得意外,“他是神殿之人,掌握比我們更多的線索很正常。”


    除了他們,城牆上躲雨的隊伍不少,但眾人都默契地沒有進行交流。


    這雨從傾盆大雨逐漸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天空的厚雲也在緩慢地散去,月光從雲的縫隙中穿過時,已經能看到天空中露出了一顆星星。


    那是北鬥七星之一的天璣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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