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整間臥室靜謐得仿佛連空氣都凝固著。


    落地窗那邊偶爾傳來幾聲的微風輕拂樹葉的細碎聲響,在這裏也被無限削弱,變得遙遠而模糊。


    即使知道周漾已經陷入深度睡眠,坐在床邊的男人的唿吸聲也變得小心翼翼,刻意控製著,所以顯得又輕又淺。


    以往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睛也在此刻軟化下來,泄露著真實的情緒。


    ......


    下午三點半,周漾放在床頭櫃的手機響起鬧鍾聲。


    睡了兩三個小時,身體仿佛被重組一般,但奇異般的舒爽無比。


    腦子也變得沒有睡之前那麽沉重不已。


    隻不過這些都抵不過一睜眼就看見一雙充滿綣戀的眼神。


    他怎麽還在這。


    說實話,入睡之前,周漾以為他會在中途離開的。


    再加上那雙特別不正常的人眼神,於是周漾脫口而出第一句話便是:“你鬼上身了?”


    曾幾何時,她多麽渴望能在賀司宴身上看到這樣的眼神。


    可是那個時候無論她怎麽祈禱,都無法如願。


    現在看見,隻覺得諷刺。


    “嗯,鬼上身了。”


    意外的是,賀司宴絲毫不介意地竟然也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他吃錯藥了?


    周漾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上貼著白膠布。


    見她注意到,賀司宴這才開口解釋:“我讓醫生給你輸了液。”


    “抱歉,那個時候你睡著了,我擅自做的決定。”


    周漾倒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謝謝。”


    “我現在不難受了,所以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聽到周漾的道謝,男人原本還挑了下眉,結果聽到下一句,眉眼便再次耷拉下去。


    “你午飯應該還沒吃,我讓酒店送了粥過來,吃完再去開會。”


    叫醫生來那會,阿凱順便給賀司宴發了周漾約了酒店會議室的通知。


    床頭櫃上,擺著一碗溫度正好可以入食的粥食。


    “謝謝。”見他迴答的牛頭不對馬嘴,周漾並沒有順著賀司宴的手指去看那碗粥,隻是語氣波瀾不驚得再次跟他道謝。


    “渣女,用完就扔...”


    語氣委屈的,像是被主人丟棄在路邊的狼狗。


    周漾隻覺得腦神經跟著突突跳了兩下。


    這下,她確定以及肯定,麵前這個男人肯定吃錯藥了。


    實在看不得他這副模樣,周漾親自走到到門口打開門:“賀先生,你走還是我走?”


    意思是如果賀司宴不離開,那周漾便自己離開。


    他既然這麽喜歡這間臥室,讓給他好了。


    “漾漾...”賀司宴上前,嗓音沉得冒泡。


    周漾神色不動。


    見狀,賀司宴周身的怨氣更濃了點。


    “我走。”明白周漾不會鬆口,賀司宴起身離開。


    房門沒開多久,便再次順利關上。


    見空間裏終於沒有了那個男人,周漾這才沉沉唿了一口重氣。


    明天和“sen”集團談完,必須趕緊離開了。


    她抵抗不了多久。


    趁著苗頭還沒出土,她必須扼殺在搖籃裏!


    ——


    四點,會議室裏全員到齊。


    周漾發燒的事情在場的隻有陳鎧知曉。


    她也沒有特意把這件事拉出來在會議上說。


    陳鎧整場會議下來,說實話都沒怎麽聽,視線始終在周漾身上。


    見她談吐自然,邏輯縝密,語音也沒有中午見到的那樣沉,不自覺也放心不少。


    看這個狀態是好了。


    周漾盡量讓自己忽略那道目光。


    她不是呆瓜,之前確實是自己沒有注意到,也不知道陳鎧的心思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但是自從來意大利之後,更像是放開自我了一樣,一點掩飾不帶帶的。


    如果說昨天晚上他的各種行為舉動還不夠讓周漾確定的話,那麽中午他和賀司宴在自己房間門口對峙那會兒,自己便在心裏確定了。


    她目前還真沒有這個心思,她也不想吊著他。


    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跟他說清楚了。


    會議結束的時候也差不多到了晚飯飯點。


    昨晚周漾的事情實在是讓所有人都心有餘悸。


    於是晚飯的時候眾人約著一起在酒店裏的餐廳一起吃。


    十幾個人湊一桌,談笑風生。


    正好有人討論到伴侶的問題,不自覺便調侃到了陳鎧身上。


    “我說陳鎧,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不見你交女朋友呢。”


    “要我說,我們陳部長就是嘴太毒,哪個女孩子受得了他那張懟死人不償命的嘴啊。”


    開口的是市場部的一個女孩子,估計平日裏被陳鎧那張嘴罵多了。


    此話一出 倒是不少人跟著附和。


    在場的人,沒有幾個不是沒被他罵到心梗過的。


    陳鎧在每個人心裏,儼然就是個毒舌上司。


    “我看也就周總能鎮住她了,每次麵對周總,你才沒那麽討厭。”


    “你別說,還真是。”有人迴想了一下,發現還真是這樣。


    自從周漾上任以來,每每在她麵前,陳鎧基本都是有應必答。


    還真是沒見過陳鎧懟周漾的畫麵。


    要說陳鎧懼怕周漾,那在場的人都是不信的。


    周時庚在場的時候,陳鎧連周時庚都敢當麵直接指出他決策的錯誤,偏偏他能力強,市場部也找不到人能代替他的位置。


    周漾她老子都敢懟,更別提是周漾本人。


    一時間,氛圍開始變得有些許怪誕。


    “誰說的,那是因為我私底下威脅他,敢讓我在下不來台的話我就把他辭退。”


    “其實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我也被懟過。”


    “早在來之前就聽小叔特地提起過你,說你是刺頭,難搞。”


    “我也算是見識過了。”


    聽到周漾提起周聿桉,陳鎧倒是主動舉起了麵前的杯子。


    “不敢。”


    “以前多有得罪,抱歉,周總。”


    鮮少有人知道,陳鎧實際上是周聿桉的人。


    而這件事周漾清楚,接任公司之前,小叔就跟自己提過這件事了。


    至於飯局上剛剛的話題,也因為周漾和陳鎧默契地配合搭話,悄無聲息將差點出現的關於他們倆的謠言翻過去。


    隻是,飯局下半場,陳鎧話明顯變得很少,反而是獨自灌了自己許多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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