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間的交流十分和諧,完全看不出來他倆還存在著某些過節。


    小派蒙倒是對那維萊特這個名字有了反應:“那維萊特…難道是…”


    “嗯?我看你們剛才在聊天,居然還不知道那維萊特先生的身份嗎?”林尼微微挑眉,他倒是沒想到這仨湊一塊這麽久了,居然還沒有到自我介紹的環節。


    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麽,難道他們三個其實都是自來熟的類型?


    微微搖了搖頭,林尼幹脆替雙方介紹了一下:“他是我們楓丹的最高審判官,看,那個位置一直都是那維萊特先生的,說他是楓丹公正的象征也不為過。”


    說到這裏,他轉身指了指喻示裁定書機的上方,那邊有個平台,平台上赫然有個看上去十分華麗的座位,顯然,那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征。


    那維萊特安靜看著林尼,並沒有錯過林尼在說出公正二字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逝的譏諷。


    他想解釋,卻有心無力,因為最高審判官看似有著極大的權力,其實也隻是按照規章製度行動,很多時候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隻是這種事,不足為外人道。


    而,令那維萊特頭疼的事還沒有結束,因為下一秒,小派蒙那略帶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就是那維萊特!”


    熒看向他的眼神同樣帶上了警惕。


    對此,那維萊特其實有過預估,畢竟旅行者和薩菲爾的關係密切根本不是秘密,知道過去的事情也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現在對他表現出敵意而不是直接動手已經算得上克製了。


    “沒錯,我是那維萊特,楓丹的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神色坦然,並不擔心會發生什麽。


    因為他很清楚,薩菲爾的事想要了結,必然是她自己親自來了解,根本不可能輪得到這兩個小家夥來替她討什麽說法,這很多餘。


    “唔…熒,怎麽辦?他是薩菲爾的大仇人吧?我們…”小派蒙已經即將進入戰鬥狀態了。


    但熒卻把她往後扯了扯,對她微微搖了搖頭,然後才朝著那維萊特微微行禮:“抱歉,那維萊特先生,我的夥伴情緒有些激動。”


    “無妨,有些曆史遺留問題確實難以讓人忽視,你們會有如此反應我並沒有很意外。”那維萊特接受了熒的歉意,畢竟小派蒙剛才確實很失禮,“隻是有些遺憾,原來在她的口中,對我的評價居然如此之低。”


    熒否認道:“您誤會了,那維萊特先生。我那位友人雖然告知了我,你們之間的齟齬,但她也說過,若是在楓丹,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我可以去尋求兩個人的幫助,其一為阿蕾奇諾。”


    “阿蕾奇諾是愚人眾執行官第四席,仆人,也是她至親的好友與家人,值得托付,這是個不錯的選擇。”那維萊特也覺得這個選的很不錯。


    熒微微一笑,又道:“若是與愚人眾無關之事,或是楓丹廷相關之事,她推薦我去找那維萊特,她說:‘雖然因為個人因素我們之間還是少碰麵為好,但我推薦你多與他接觸,他很可靠,也不會將個人情緒帶入正事,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她是這麽評價我的嗎?”那維萊特有些意外,他還以為薩菲爾對他會是滿肚子怨言呢。


    得知了這個消息,那維萊特不知為何,心情忽然好了不少,連外頭原本已經開始淅淅瀝瀝下起的小雨都停了,轉變為了萬裏無雲的晴天。


    心情一放鬆,他立刻想起了一件重要又不重要的事:“哦對了,雖然稍微有些不情願,但我還是姑且提醒你們一下…”


    他隱晦的瞟了一眼高處的某個座位:“那邊那個家夥已經在高處的貴賓席位上擺了很久的姿勢了…


    就是為了讓你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能展現出自以為最帥氣的樣子。


    你們還是趕緊注意到吧,不然她要沮喪了。”


    這寵溺的語氣,像極了對女兒無可奈何的老父親。


    熒他們順著那維萊特所說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翹著二郎腿單手支頤的芙寧娜。


    薩菲爾這邊。


    “那維萊特在搞什麽呢?怎麽還在說話啊,他們在講什麽啊,嗚…好想知道,我是不是不該在這裏等著啊,要不…我主動下去?


    不行不行不行,主動下去的話,那不是退讓了?作為神明就是應該高高在上才對!我要等他們主動來找我才行。


    可是,就算這麽說,這個貴賓席也是上不來的啊…所以我堅持到現在隻是為了讓他們看我一眼嗎?


    嗚…好蠢。還是下去吧。


    嘶…啊…痛痛痛…我的腿麻了…嗚嗚嗚…這下走不開了,輕輕地小幅度挪一下好了…啊…痛痛痛…”


    薩菲爾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人怎麽麵上一本正經內心戲這麽豐富啊?


    而且…她真的在輕輕地挪著自己的腳,看樣子確實是麻了。


    “如果我現在猛地用力踹一下這家夥的腿會發生什麽?”薩菲爾心中十分惡趣味地想著。


    但她並沒有能夠實施這個想法,因為隨著那維萊特的提醒,熒的視線已經投了過來。


    “來了來了!咳咳,對,就是這樣,看到非——常不好惹的水神大人了嗎?


    這淡漠的表情,這不屈的意誌,這不羈的氣質,這獨屬於神明的姿態!臣服於我吧!”


    “啊…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啊…”薩菲爾忍住笑,也抬頭看向熒一行人,恰好和熒的視線撞上了,她立刻把這輩子悲傷的迴憶全都想了一遍才沒有笑出來。


    熒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凹造型的芙寧娜,但是更吸引她注意力的還是蹲坐在對方那雙美腿上的黑色貓貓,貓貓坐得很直,一雙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


    在視線交匯的一瞬間,熒從那對異色貓瞳中讀出了戲謔與笑意,一瞬間,她就確定,這貨必然是薩菲爾無疑了。


    而且還是她熟悉的那個薩菲爾,否則,根本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眼神,這顯然是在吃瓜看戲。


    看樣子,一切都還在這家夥的把控之中,否則根本不可能如此悠哉,這讓熒放鬆了不少。


    “嗬嗬嗬嗬嗬…”芙寧娜發出低低的,自認為帥氣的笑聲。


    小派蒙覺得有些滑稽:“呃…水神芙寧娜…她的表情好像一臉驕傲自滿的樣子,看來完全不知道你戳穿她的事。”


    “嗯,這樣就好了,我們不用管她,看自己的演出就好。”那維萊特點了點頭,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否則讓那家夥繼續端著造型撐著,估計等晚上沒人的時候又得掉金豆豆了。


    他坐迴到位置上,開始等待起了演出的開始。


    小派蒙感覺發現了不得了的事:“這就是楓丹水神與最高審判官之間的關係嗎…”


    她隱約覺得這一集好像看過,熒想了想說道:“有點類似於胡桃和鍾離的關係。”


    “沒錯沒錯!”小派蒙附和道。


    林尼看了一眼懷表,發現演出就快開始了,於是開口了:“好了,各位再稍作片刻,我那邊的準備也基本完成了,等觀眾都進場以後,演出就會開始。”


    “終於要來了嗎?自從那次海燈節過後就一直想再看一次林尼的表演了,今天終於能看到了!”小派蒙欣喜,熒也期待地坐到了座位上。


    隨著林尼的離開,熒幾人耐心等待了起來,沒過多久,觀眾陸陸續續開始入場,不一會兒就坐滿了這歌劇院。


    演出終於開始了。


    首先是燈光逐漸變暗,小派蒙立刻忍不住開始說話:“哦!熒,燈黑下來了,是不是演出馬上就開始了?”


    剛說完,她就聽到了旁邊的那維萊特放粗了很多的歎息聲,顯然是在告誡。


    同一時間好幾道視線同時落在了她的身上,這個時候,即便粗神經如小派蒙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道歉:“對不起,我小聲一點。”


    周圍不善的目光頓時消失了,很明顯,這些人都是因為不喜歡小家夥的聒噪行為才看過來的。


    派蒙為自己的低素質行為感到了羞恥,好在很快,隨著舞台上的一束聚光燈打亮,林尼的聲音響起:“歡迎各位在百忙之中造訪歐庇克萊歌劇院,我是今天的表演者林尼。”


    中規中矩的開場白。林尼走到聚光燈下,台下的觀眾十分給麵子地給予了掌聲,這讓林尼感受到了激勵。


    緊接著,板著一張臉的琳妮特一言不發走到了林尼的身邊,林尼順勢介紹:“這邊是我的妹妹,也是我最重要的助演,琳妮特。來,給大家打個招唿吧。”


    琳妮特微微點頭,很簡單的說了一句:“大家好。”大概是美少女的加分項吧,這句簡單的招唿同樣獲得了掌聲。


    對於自己的妹妹,林尼自然很清楚,她不愛開口,所以大多數的時候,林尼都是那個負責開口說話的人:“哈哈,別看她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這是她在緊張的標誌啦。”


    琳妮特有些無語,誰在緊張誰心裏有數。她懶得拆穿。


    “可能你們會覺得,我們這些擁有神之眼的人可以自由使用元素力,變個魔術有什麽難的。”林尼輕笑一聲,“所以我在此做出的承諾便是——今天在舞台上發生的一切,都和元素力無關。”


    他的話音落下,一位工作人員走上台,林尼和琳妮特交出了自己的神之眼,這樣一來,他們二人就無法使用元素力,變得與普通人一樣了。


    “無論是我還是琳妮特,都已經取下了神之眼。嗬嗬,這下神就幫不上忙啦。”林尼微笑著說了一句俏皮話。


    小派蒙深以為然:“有道理呀,這就是魔術和魔法的區別嗎。”


    “相信大家都有些不耐煩了,表演馬上就會開始。琳妮特會暫時離開做一些準備。


    不用想念她哦,她很快就會以意料之外的方式重新登場,成為我們視線的焦點。”林尼還在說著台詞,而琳妮特則是下場做準備去了。


    “哦對了對了,還有最後一個注意事項。”林尼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說出了非常囂張的話,“請謹慎挑選…眨眼的時機…”


    “魔術師的看家本領,就是從有到無,從無到有,又由此衍生出萬千變化。”


    林尼的表演開始了,他先是取下自己的禮帽,朝台下鞠了一躬,又將帽子的內部對著台下,讓人們都看到他的帽子裏什麽都沒有。


    隨後,他將帽子扣在麵前的半空中,緩緩放開手,這頂禮帽就直接懸浮在了半空中。


    這一幕自然是引起了一陣驚唿。


    芙寧娜很淡定,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一副見過大世麵的樣子。


    但薩菲爾卻已經把前爪按在了額頭上,沒辦法,她正在接受某不可言說的大恐怖傳來的噪音轟炸…


    “哇哇哇哇哇!這也太厲害了吧!


    怎麽做到的?魔術嗎?真的是魔術嗎?


    話說是不是也能通過一樣的辦法把楓丹懸浮到更高的地方,這樣一來楓丹不就不會被水淹沒了?”


    薩菲爾覺得芙寧娜可能是瘋掉了,但是對方那個念頭卻讓她不自覺幻想起來,用這樣的辦法把楓丹托舉起來,升到半空中?


    那林尼得背靠深淵,一手托舉楓丹了。


    什麽原始帝城。


    芙寧娜的心聲真的很吵,以至於薩菲爾開始懷疑這是不是芙卡洛斯的陰謀,這貨會不會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懲罰薩菲爾呢?


    “芙卡洛斯,如果我犯了罪,請用法律製裁我,而不是讓我時常陷入噪音轟炸不得安寧。”


    薩菲爾累了,芙寧娜是真的不讓人省心,白天會咋咋唿唿的,時不時就能聽到她心裏的驚唿聲以及一些瑣碎的抱怨聲。


    到了晚上…那就更加不得了了,完全是emo頻道,仿佛下一秒就會跑去群玉閣信仰之躍。


    不過這丫頭倒是堅強,盡管因為長久的折磨導致內心早已瀕臨崩潰,但她總能憑借頑強的意誌力堅持下來,再鼓起所有力量迎來新的一天,繼續去戰戰兢兢地扮演她的水神。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幫幫她吧。”薩菲爾在心底喃喃自語著。


    “你說真的?太感謝你了親愛的薩菲爾!”芙卡洛斯的聲音自心底響起,讓薩菲爾本就黑色的貓貓臉又黑了幾分。


    “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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