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友們,我胡漢三迴來了。骨折,胯骨取了塊骨頭,填到腳上空缺,等於是傷了兩處,終於是緩過勁了。這個月容我懶一懶,下個月開始三更。躺著也是躺著,下個月開始可以勤快一點了。


    ——————


    “你倒是很懂!”汪淼踩穩,湊過去看。


    紅色絲線還挺長,被夾在半空中,迅速風幹,一陣風吹過,迎風飄起,繞著範世諳的手臂往上轉圈。


    “看來你沒猜錯,應該是從女士衣服上扯下來的。”汪淼看線纏綿不願分開的模樣調侃,“這位女士對你觀感還不錯。”


    這麽長的一條絲線,從一件完整的衣服上被抽出,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這麽不了了之。


    除非,主人反抗不了。


    範世諳也想到了這一層,他全程陰著臉,小心將繞在胳膊上的絲線放進證物袋裏。


    遞給候在一旁的技術部同事,“麻煩帶迴去化驗。”


    同時,車也被拖離現場,帶迴去仔細查驗。


    不過一會,警方大部隊也離開現場。


    隻留汪淼和範世諳,還有幾個看守的警察。


    “範隊,再看下去,天都亮了。”倚在樹上的汪淼,打了十幾個哈欠後,忍不住出聲,“再看下去,也沒用。”


    從接到報案,魏獻一路奔馳而來的視頻,就同步到範世諳手上。


    跟騎行小夥描述的一般無二,魏獻的車根本沒有刹車的跡象,一路保持80-90碼的速度。


    萬幸是在半夜,路上沒幾個人,才沒釀成慘劇。


    如此異常的表現,單靠車轍痕跡可分析不出來。


    “你不走,我先迴去。”汪淼見他還是埋首一點點看車轍,幹脆利落地收刀迴鞘,“你就好好看車印子吧。”


    “紅土。”


    “什麽?”


    範世諳攤開手掌,套有潔白手套的食指上,沾有米粒大小的磚紅色泥土,“y市區可沒有紅土。”


    這個地理知識,還是範世諳學生時期,在地理老師幾次“愛的教育”後,硬生生塞進腦子裏,並且終身忘不了的知識點。


    他輕咳一聲,緩解尷尬,對上汪淼不解的眼神,頓覺揚眉吐氣。


    “因為y市的地理特性...”他還準備好好講一講其中的關係。


    “哦,那又有什麽?”顯然汪淼沒有要聽的意思。


    一盆涼水兜頭潑下,範世諳體會到當年老師看他的心情,朽木不可雕也。


    他收迴手,小心將紅土裝進證物袋,“走,迴警局。”


    ......


    “老孔,怎麽樣?”範世諳提著早餐,推開解剖室的門。


    孔法醫沒抬頭,將掏出來已經清洗幹淨的大小腸小心塞迴原位,才道,“剛全部檢查了一遍。”


    “你們來得巧。”他邊說,邊脫下手套,丟進垃圾桶,跟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的人道,“縫合就交給你了。”


    “那正好,邊吃邊聊。”範世諳衝他晃晃袋子,“今天有新鮮的血腸。”


    “嘔...”剛撿起針線的人,側頭彎腰,就開始嘔。


    “走遠點。”孔法醫接過袋子,頭也不迴往解剖室外走,“別汙染了解剖室。”


    “新來的?”範世諳點邊嘔邊衝出去的背影,“看著年紀不大。”


    “今年畢業,塞過來實習的,生瓜蛋子一個。”孔法醫就著塑料袋吃了一口,“就是這個味道。”


    吃完半根,吐得臉色鐵青的年輕人迴來,強撐揚起虛弱的笑介紹自己,“孔輝,很高興見到你們。”


    “給你留半根?”孔法醫拎出一片因為蒸煮已經黑了的腸,示意他,“味道可好了。”


    “嘔...”孔輝隻來得及擺手,捂上嘴,逃也似地衝迴廁所。


    孔法醫若無其事將血腸丟進嘴裏,“沒這份福氣啊!”


    “老孔,你不怕...”範世諳抬指指天花板。


    “怕什麽?哪個法醫不是這麽過來的?”


    從吐得昏天暗地,到後麵就著血漬嘩啦的屍體,麵不改色吸溜鴨血,啃骨頭,不要太愜意哦!


    “幹不了,早點迴去。”孔法醫瞅見人從廁所出來,特意放大音量,“十指不沾陽春水,吃不了這個苦。”


    迴應他的是,解剖室的門輕輕關上。


    孔法醫這才迴頭,討好的對範世諳道,“不是說你,範隊吃苦耐勞,那是美名遠播。”


    “行了,老孔。”範世諳雙臂交叉,相互揉搓,“早飯都嘔出來了。”


    “說正事。”


    孔法醫三兩口吃完早餐,抹一把嘴,“從死者的胃和腸道裏,沒有提取到酒精成分。”


    “喉嚨裏有少量殘留。”


    “能推測出是死前還是死後被灌進去的嗎?”


    “死前。”孔法醫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


    魏獻臉上結了一層霜,明顯被孔法醫推進冷櫃冰凍過。


    最顯眼的是他口鼻附近的紫中帶青的指痕。


    “死後被灌,不會留下那麽明顯的生活反應。因為在水裏泡了一會,撈上來時,基本看不到痕跡。”


    “經過冷凍,死前的壓迫傷,顯現出來。”


    “不過...”孔法醫收迴手機,“死者入水前已經死亡。”


    “解剖時,他的肺和心髒都正常,喉嚨處也沒有泥沙。”


    這些都說明,魏獻在入水前,唿吸係統已經停止工作。


    死因又變得蹊蹺了。


    “那他脖子處的針孔?”範世諳問起另一個線索。


    孔法醫指檢驗科的位置,“李主任取了樣本,已經加班加點在幹。”


    說著,他舉起掌,放在嘴巴處,“那是盡心盡力啊!”


    帶著孔法醫留下的懸念,範世諳走到檢驗科,剛推開門,就被叫停,“哎哎,懂不懂規矩,穿鞋套。”


    範世諳默默收迴還沒踩進去的左腳。


    喊停的人盯著腳,氣勢洶洶衝過來,視線移到他臉上,聲音戛然而止,神色瞬間從憤怒切換成驚喜,“範隊,你來了,蓬蓽生輝啊。”


    說話的同時,他遞過來兩雙鞋套,“為了確保檢驗的準確性,進來的人,都得穿上鞋套。”


    這規矩,從前可從來沒有過。


    來往的外勤警察,心情好戴個口罩,心情不好,唾沫橫飛,那是常有的事。


    什麽時候這麽細致過?


    “範隊,李主任在化驗室,老地方,我就不送你們了。”


    嘴裏客氣說著話,目光又轉到門口,那專注的模樣,生怕漏了腳。


    “你贏迴來的設備,造價不菲啊!”汪淼站在化驗室門口,收刀迴鞘。


    難得看到他如此謹慎,生怕弄破一點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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