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那兩個情報,在這兒真說不了。”


    少白頭保安苦著臉說道。


    “那就說點能說的。”


    劉正體貼地說道。


    “比如呢?”


    “比如,怎麽得到這個小區的榮譽業主獎章?”


    他舉了個例子。


    自從第二次給迷你人送完外賣後,他才終於明白了榮譽業主獎章的真正價值。


    光是工作時獲得物業和業主的配合這一條,用得好的話已經是情報神器。


    而自由進出小區這一點目前還看不出端倪,但早晚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而綠桂園瘋狂城既有家在,被強製配送的頻率又如此之高,弄一個這裏的榮譽業主獎章肯定沒錯。


    “榮譽業主獎章,那個東西可不好弄啊。”


    少白頭保安猶豫了一下說道。


    “你要講很長時間嗎?如果很長的話,就等我送完外賣迴來再說。”


    劉正看了眼手機說道。


    “也不是很長。獲得本小區榮譽業主獎章的條件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少白頭保安搖頭道。


    “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他催促道。


    “隻要獲得十個新業主或三個居住十年以上老業主的推薦,就可以獲得榮譽業主獎章。必須是擁有產權的業主本人,家屬或者租戶都不算。”


    少白頭保安說道。


    “我送過的那兩家是不是老業主?”


    “那兩個都是。”


    少白頭保安點了點頭。


    “那就差一家了。”


    劉正尋思道。


    家自然不用說,肯定會給他推薦。


    睡衣男孩也好說,他從亞特帶了十幾根腸子迴來,就是專門給這小子準備的。


    要是不夠的話,大不了再被翻翻腸子。


    “那這家是不是?”


    劉正報出了這次訂餐人的住址和姓名。


    “這家不是,他才搬過來八年多一點。”


    少白頭保安迴憶了一下,然後搖頭道。


    “小區業主的情況你都記得?”


    他驚訝道。


    “當然不可能都記得,不過老業主的情況基本都摸清了。”


    少白頭保安搖頭道。


    “那也很牛逼了。你是真愛崗敬業啊,兄弟。”


    劉正佩服地說道。


    “沒辦法,鄉下人想在城裏站住腳跟,就得比城裏人強,還要比城裏人努力。”


    “他們上班的時候摸魚,下了班就喝酒耍樂。除非他們叫我,我從來不去,都用在工作上了。”


    少白頭保安有些得意地說道。


    “確實,我們鄉下人想變成城裏人,隻能卷死他們。”


    他認同道。


    “你也是鄉下人?”


    “對啊。”


    劉正點頭。


    他們福利院雖然是縣裏撥款,但地址卻是在鄉下,他從小就在田埂裏亂跑長大的。


    “你是哪個鄉的?”


    少白頭保安來了興趣。


    “圍堤湖鄉的,聽說過嗎?”


    “沒有。”


    少白頭保安搖了搖頭。


    “沒聽過也很正常,偏遠得不得了,比十萬大山到城裏還遠。”


    他說道。


    “臥槽,那麽遠。那你是咋過來的啊?”


    少白頭保安震驚道。


    “別提了,有一天我正準備去死,然後就有個人問我想不想不死。那我肯定想啊,然後我就簽了什麽協議,然後一睜眼就到城裏了。”


    劉正聳了聳肩道。


    “那估計是什麽大人物開的玩笑吧,我也聽別人講過類似的事情。”


    少白頭保安同情地說道。


    “可能是吧。幫我想想辦法唄,兄弟。我要能弄到榮譽業主獎章,肯定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轉迴了正題。


    “這個小區的老業主都不是好惹的,劉哥你沒單子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們。”


    少白頭保安搖頭道。


    “這個我知道,但總不會所有的老業主都不好打交道吧。兄弟你知道那麽多業主的情況,幫我好好想想唄。”


    劉正說著,又是一把鈔票塞進了少白頭保安的兜裏。


    “唉,劉哥你這,這也太客氣了。”


    少白頭保安有些不好意思了。


    “禮多人不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哪兒能讓兄弟餓著肚子幫忙,你說對不對?”


    他微笑著說道。


    “是是是。”


    少白頭保安連聲答應道。


    你說對不對,那可太對了。


    他來城裏也有好幾年了,平心而論,身邊的領導和同事對他也不算很差。


    基本上有他們一口肉吃,就有少白頭保安一口湯喝。


    但問題是,就算有一堆肉吃,他們也隻給他一口湯喝。


    哪兒像劉正一樣,說給肉就給肉,還要再多分一口湯。


    既然收了錢,少白頭保安也就開始了思考。


    一個又一個業主的名字在他的腦海中閃過,然後漸漸停下。


    “有了,15棟304的業主一直想成佛,隻要你能幫他成佛,他肯定願意給你寫推薦信。”


    少白頭保安說道。


    “.兄弟,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劉正無語道。


    “我要有本事幫別人成佛,我還用得著當個外賣員嗎?”


    再怎麽拉胯的佛也不至於淪落到要給血腥餐廳打工的程度。


    “劉哥你誤會了,這個成佛是超度的意思。那個業主是個地縛靈,一個靈待在家沒意思想去公墓,但又克服不了心中的執念,所以就想找個人幫他成佛。”


    少白頭保安解釋道。


    “那找專業人士來唄,比如和尚、道士、神婆、巫女什麽的。”


    “靈魂的執念就相當於重病,自己成佛就相當於自愈,而那些專業人士的超度就相當於吃藥或者手術,或多或少總會傷到靈體或者留下後遺症。”


    “物業也曾經幫這個業主找過幾個專業人士,但他一聽到風險就全都拒絕了。”


    少白頭保安說道。


    “好家夥,還是諱疾忌醫的詭。你們物業這麽盡心,不會是擔心兇宅影響房價吧?”


    他開了個玩笑。


    “兇宅倒是無所謂,住在瘋狂城裏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那個業主真地變成兇靈,那我們物業和不少業主都會很高興。”


    少白頭保安說道。


    “為什麽?”


    劉正問道。


    “能保持正常人神智的地縛靈對於能吸取靈魂能量的人來說是大補。”


    少白頭保安迴道。


    “哦~”


    他恍然。


    原來是都等著爆金幣呢。


    不愧是大都會,吃絕戶都比現實世界狠。


    現實世界吃絕戶頂多也就圖財害命,大都會這是死了都不放過。


    “那你們為什麽這麽積極?”


    劉正問道。


    “因為他一個人待著無聊,就在家裏開演唱會。關鍵他唱歌唱得賊難聽,而且靈體的歌聲不僅能穿透牆壁,甚至還能托夢。不要說他的鄰居深受其擾,連隔壁幾棟樓的業主也難逃毒手。”


    少白頭保安說道。


    “辣他們沒有找物管嗎?”


    “找了啊,我們也管了,但是管不住。他父親是市政廳的員工,而且是因公殉職的模範。隻要他不犯那些重罪,別說我們了,治安司都拿他都沒辦法。”


    少白頭保安聳了聳肩道。


    “重罪啊”


    不知道為什麽,劉正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了那些圓神教派信徒的屍體。


    窩藏被市政廳通緝的重犯,應該算是重罪吧?


    “不行不行。”


    他猛地搖頭,打消了腦子裏邪惡的想法。


    人家沒招他沒惹他,也沒犯什麽大罪,隻是有點擾民,他要是用這種方法陷害人家,那和那些蟲子有什麽區別?


    “啪!”


    劉正揮動觸手掄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呃,劉哥,你這是咋了?”


    半白頭保安被他嚇了一跳。


    “沒事兒,臉有點癢。你接著說,他的執念是什麽?”


    劉正擺了擺觸手說道。


    “哦,那個業主性格孤僻,沒有老婆也沒有孩子,和親戚朋友的關係也很差,所以葬禮都沒人幫他操辦。”


    “所以,他就想有人幫他辦喪事,尤其是要給他當孝子賢孫。”


    半白頭保安說道。


    “這個不難實現吧?隻要他願意花錢,多的是人願意給他當孝子賢孫。”


    “關鍵是,他沒有錢。”


    半白頭保安攤手道。


    “沒有那不還有房子嗎?誰給他辦喪事就繼承他的房子唄。”


    “他那套房子是市政廳發的,隻有小產權,不能轉讓,也不能買賣,連出租都不行。而且等他執念消除去了公墓以後,這套房子也要收迴了。”


    半白頭保安對304業主的情況可謂了如指掌。


    “那啥也沒有,誰上趕著給他當子孫啊?賤得慌嗎?”


    他吐槽道。


    “就是說啊。要隻是沒有報酬,那為了不被他噪音騷擾,大家也就捏著鼻子推個人出來辦了,大不了時候眾籌給點補償。”


    “關鍵是,他還有個非常過分的要求。”


    半白頭保安接著說道。


    “什麽要求?”


    “他要給他哭喪的人要把自己的直屬親屬都殺了,才能當他的兒孫。”


    半白頭保安迴道。


    “神經病吧,什麽好處都沒有,還要把自己全家都殺光了去給他哭喪?就是修煉無情道的人也幹不出來這種蠢事吧?”


    劉正忍不住罵道。


    “誰說不是呢?大家就算眾籌也頂多籌點前,總不可能湊個去全家出來吧?所以這事兒就這麽擱置下來了。”


    半白頭保安無奈地說道。


    “那我要是那棟樓的業主,幹脆直接眾籌個殺手把他物理超度。”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有市政廳保著他,沒人願意出這個頭。”


    半白頭保安搖頭道。


    市政廳的權力之爭再腥風血雨那也是內部的事,外麵的人敢對市政廳的人下手,那就等著被殺雞儆猴吧。


    “這樣啊,那我要是能讓他成佛,你們物業和業委會有沒有額外的獎勵?”


    劉正轉了轉眼珠子說道。


    “啊?劉哥,你也不像差錢的人啊?為了個榮譽業主獎章不至於吧?”


    半白頭保安一臉震驚,同時心裏也有了一絲芥蒂。


    就算是民風淳樸的大都會也不可能完全滅絕人性,尤其是他們這些鄉下人更加看重血脈親情。


    畢竟以城外的危險程度,不報團取暖根本活不下去。


    而沒有什麽比血緣關係更加直接且靠譜的團結紐帶了。


    要是劉正為了這點東西就要自滅己門的話,那他覺得剛剛拿的金條有點燙手了。


    “哦,我忘記跟你說了,我是個孤兒。”


    劉正淡定地說道。


    “啊?啊!不好意思,劉哥,說到了你的傷心事。”


    半白頭保安有些尷尬。


    難怪這家夥做事那麽拚命而且神經質,原來是個孤兒,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沒事,我覺得挺好的,無牽無掛嘛,做什麽都方便。你看,這不就方便上了。”


    他體貼地說道。


    “那倒是。那劉哥你去了以後就說是物業介紹來的行了。”


    “至於其他的情報,我今天晚上十二點下班,明天晚上九點上班,中途你有空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就行。”


    半白頭保安說道。


    “行。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送外賣去了。”


    劉正說完,突然一刀插進了他的肩膀裏。


    “拿了錢還不想放行,大都會哪兒有這種好事?下次看見我學點乖,不然這一刀插的就是你的腦袋了。”


    他轉動刀柄,伸出觸手在半白頭保安痛得扭曲的臉上拍了兩下,然後揚長而去。


    “劉哥慢走。”


    半白頭保安用憤怒的眼神看著他的背影,嘴裏卻小聲說道。


    進了小區,劉正拿出人骨拐杖,撒開蹄子直奔15棟。


    “找到了。”


    來到3樓,他很快找到了目標房間。


    “有人在家嗎?”


    劉正使勁拍了拍門,然後明知故問地喊道。


    “誰啊?”


    他剛剛說完,門裏就鑽出來了一個半透明的老人頭。


    “血腥餐廳?我沒點外賣啊,你們不是一般也不給死者強製配送,嫌我們給的‘錢’少嗎?”


    老人頭看了眼他身上的製服,然後跟連珠炮似地說道。


    “咳咳,大爺,我不是來給您送外賣的,我是來給您哭喪的。是物業介紹我來的。”


    劉正向後退了一步說道。


    老人頭再伸出來一點,就要和他法式深吻了。


    “什麽?!”


    老人頭先是震驚,然後變成了狂喜。


    “哈哈哈,這麽多來了,終於有人願意給我當孫子了。好啊,好啊!”


    他欣喜若狂地說道,比海豚音更有穿透力的靈魂之聲震得劉正腦漿子都要被搖勻了。


    “是兒子。”


    他忍著頭痛強調道。


    給人當兒子已經是極限,給人當孫子那就太侮辱人格了。


    “都一樣,都一樣。來來來,好乖孫,進來好好跟爺爺聊聊!”


    一隻蒼白手臂從門裏伸了出來,直接將劉正拖進了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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