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人大約會將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而不是食物上麵,但徐末甚至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中帶了些驚喜。


    應了他的要求,托盤上的幾個盤子裏放的全都是肉,每一盤裏都堆得滿滿的,生恐他會吃不飽似得。


    徐末執起筷子,夾起一塊帶著肉的肋骨,他嚼的很慢很細,待咽下之後,他抬頭對麵前的女人讚賞道。


    “很新鮮,是活宰的肉,隻是這肋骨上,是提前被鞭子抽過了,雖然讓肉更有嚼勁,但也破壞了肉的質感,建議下次不要這樣做了為好。”


    說完他又夾起另外一塊紅燒肉。


    “這道的味道很豐厚,應該是取自臀部,但是,美中不足,這塊肉提前沾了血,有些腥。”


    沒有看旁邊已經斂去笑容的人,徐末又繼續夾起另外一道菜,這道菜是清炒的,肉片配上青椒,看著頗有食慾的樣子。


    “隻有這道最好,你們應該有一把很鋒利的刀,這肉片是一刀切下的,切的時候這心髒還在跳動。”說著,徐末難得的溢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其實這種做法並不是最好的,心髒應該要在剛摘下來,血液沒有飈出來之前,還帶著溫熱的觸覺保持著跳動的時候,一口咬下去,溢出來的汁液會充滿口腔,會有一股甜鹹的味道,口感非常好。你有試過麽?”徐末探頭問她。


    那女人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鵝肝色,原本魅惑的眉眼也變成了難以置信,她很確信這些食物做好時候,放在她麵前,她絕對是嚐不出來這原本是什麽肉。


    他們的大廚是個很有名餐廳的老廚師,特聘來的,做菜很有一手,豬肉做出牛肉的味道都是小菜一碟,也保證不會有人能吃出來。


    這道青椒心肉雖然很簡單,但越是簡單的菜做出來越難,若不是知道原材料是什麽,他們也願意品嚐一番,就這樣,也有人冒險吃了幾口,表示好吃到可以忽略肉的原料問題。


    所以在徐末精確地說出每道菜是哪個部位,甚至在生前遭遇過什麽的時候,她才那麽驚訝。


    到底是緣何他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麽我會知道的這麽清楚?”徐末頭也不抬地問道,專心吃了起來。


    好幾個月都沒有吃過經過烹調的菜,已經習慣了生吃生喝的他,胃部竟有些不太適應。


    然而失血過多,他急需要補充熱量。


    看著他毫無顧忌地吃起來,那女人竟覺得有些憤怒,早知道就直接切好送過來,還浪費那麽多材料烹調一番,著實是有點浪費。


    特別是對待這種變態。


    甘藍在迷迷糊糊中聞到了一股非常好聞的味道,她頭重腳輕地從床上爬起來,手虛軟無力地扶著床順著牆壁來到了香味散發出來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清醒著,她看到了一桌子好菜,還都是她最喜歡的。


    於是她毫不客氣地坐在徐末身邊,抓過他手中的筷子就將筷子上還沒有被吃掉的肉給塞到了自己嘴裏。


    然後她低下頭就著盤子將一盤紅燒肉都給幹掉了。


    吃完之後擦了擦嘴,朝徐末笑了一下,頭一歪,又倒在了他身後的床上。


    徐末舉著筷子愣了好一會,也學她將食物全都倒進了肚子裏。


    然後一邊疊著空盤子一邊跟有些石化的女人道:“如果還有剩下的部位,不用烹調,可以直接拿來給我麽?這些沒吃飽。”他攤了攤手道。


    那女人麵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將盤子端走,就扭著屁股離開了。


    徐末追到門口又問了句:“還有麽?還有麽?”


    不過過了沒多久還真有人又端了一份生肉進來,隻是粗略地切了段,手臂腿腰腹,頭顱擱在最上麵,經過巡查的男人的時候,那男人驚恐地看著盤子又看看徐末的屋子,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餓極了之後能飽餐一頓,對心情保持愉悅有很大幫助,徐末心情愉悅地蹲在床頭不停手地啃著食物,旁邊堆了一堆骨頭。


    甘藍醒的時候,也沒過多久,她覺得肚子不太舒服,揉著肚子坐起來,發現徐末蹲在床頭似乎在吃什麽東西,她有些好奇地將頭轉到他側麵,看清了他盤子裏的東西。


    一顆開了瓢的腦袋瓜,露出了裏麵白色的腦袋瓜,而徐末,正津津有味地抓著那腦花往嘴裏塞。


    她忍不住趴在床邊吐了起來,然後發現吐出來的東西裏,有明顯還沒消化完的肉塊。


    她努力迴憶自己什麽時候吃過這種東西,然而並沒有,除了記得自己做夢吃到了肉之外,她已經很久沒有嚐過肉的味道了。


    “不要懷疑自己看到的東西。”徐末的聲音夾雜在咀嚼食物的縫隙中飄到了甘藍的耳朵裏。


    “再說一句,那就是我現在在吃的東西,是臀部。”


    說完他抬頭扯開了嘴角。


    果然食物最能讓人保持心情愉悅。


    而甘藍,隻能趴在床邊進行新一輪的嘔吐。


    作者有話要說:  猶豫,標籤應該改成暗黑


    ☆、第六十章


    走廊外巡視人員第二次進來,是為了將盤子端走,他看著仍舊一臉淡然表情的徐末,異常敬佩地低著頭快步離開了。


    畢竟這些傢夥的兇殘程度不比外麵那群怪物低,甚至有可能,會比怪物更可怕地趁他們毫無防備把他們活活吃掉。


    隻要想一下,他就怕的抖了一下,之後每次視線偶然撞到屋內,看見徐末冷寂的眼神,都忍不住想挪開腳步。


    而甘藍在吐完之後,也徹底清醒了起來,睡一覺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徐末的血起了作用,之前頭暈頭昏渾身無力燥熱的情況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她看著地上依舊未消化掉的紅燒肉,雙手合十,做了個禱告的動作。


    沉默地拿出笤帚拖把將自己吐出來的東西清理幹淨,甘藍站在離徐末有些距離的地方看著他,眼裏有很多的不解和難以置信。


    而徐末隻是轉過頭走出了房間。


    剛巧輸液結束的陳雙被同去看病做檢查的周奎東,包括手癢的唐醫生三人一起迴來了。


    唐醫生看到徐末,很是熱情地揚起笑臉與他打招唿,徐末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目視前方,從三人身邊擦肩而過。


    尷尬地將手放下,唐醫生走進屋就看見甘藍坐在床上發呆。


    “怎麽了,你們吵架了?”


    甘藍茫然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別擔心,可能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你餓了麽,待會有人送飯過來,對了,我跟你說,他們這邊有個研究所,正在研究治療病毒的藥物,已經初步取得了成效,可以控製病毒初期的病情,等吃過飯,你跟我一起過去,你也被感染了對吧,現在難受麽?”


    甘藍仍舊是搖頭。


    唐醫生皺著眉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很正常,不熱,沒有發燒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明明她感染的時間比陳雙還要早,為什麽陳雙已經發病,而她卻仍舊什麽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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