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三刻,夜已經很深,長直街的通聚糧棧的後院,靜得讓人發悚.


    這時從高牆上跳下三個黑衣人,落地時就地一滾,動作十分敏捷,輕功太好沒有一絲聲響.一人奔向夥計住的房間,到了房門邊迅速地插上門鎖,封住房門,為的是不讓裏麵的人出來.與此同時另兩人跑向對麵的主房,先是衝在前麵的人一腳將門踹開,兩人前後衝進房內,很有目標地衝進主房,一人將女主人打暈,另一人將男主人也打暈,拖下床來扛起就走.


    在門被踢開的同時,後院的圍牆被撞開一個大洞,鑽進四個黑衣人來,很麻利地理平倒下的磚頭,清理出一條凹凸不平的路.快要清理完時,扛著人的黑衣人就趕到,四人立刻伸出雙手扶住那黑衣人,雖然還有些趔趄,但還是有驚無險地過去.


    先是四人退了迴去,從主房出來的另一個黑衣人,護送到倒下的亂磚前時,一拉開架勢,防止有人救援.見已安全撤出,向還守在夥計房門前的同伴招手,等他到了,一同撤退.


    整個過程持續了七分鍾,就和現今的特種作戰一樣.以至於被鎖住的糧棧夥計剛剛驚醒,想出來看時,見門推不開,不停地在推搡著門.等住在前院的大夥計朱訓趕來打開門,如不是後院的一堆亂磚,就和沒發生任何事一樣,到那裏去尋人.


    被劫持的是糧棧的續續麵秘方的配料人郭善德,朱訓頓覺事情大了.本來郭善德很少出門,就是出門也有二個護院保護,再來通聚糧棧前有護院值勤,後有高牆難越,就是明搶還得要過長直街添恭和手下這一關,沒想到是深夜破牆而入.


    師傅陸有載不在糧棧內,晚上迴家住,現在是朱訓做主.朱訓讓自己的徒弟去向師傅陸有載報信,自己帶上兩個夥計直奔廊房街致治巷的唐府.


    唐通被叫醒來到中院的客廳,與之同時毛宗協也到了.


    朱訓心急火燎地奔向唐通,“東家!郭善德被抓走了,如我猜得不錯的話,定是滕海清所為.“.


    唐通臉上隻是微微一震,“說說!是如何抓走的?“,毛宗協更無任何表情,眼睛看著朱訓.


    “從後院蔡姓的院子破牆而入,在前廳看護的人發覺後,早就沒了蹤影.“,朱訓迴答得很簡單扼要.


    “不想到他們會用這一招,是我大意了!“,唐通看著毛宗協說這話的.


    “如此幹練的手法,隻有曹瞳能做到,看來他要對我們下手了.“,毛宗協說話時陷於沉思,這在他的預料之中,隻是來得太快了一些.


    唐通揮揮手,“朱大夥計辛苦了!你先迴去管好糧棧,後麵的事有我和毛師爺,三天後會有好消息.“.


    朱訓疑惑地看著倆人,不相信能從曹瞳手上救下人來.心裏甚是著急,想再提醒一下,一時不舍得離去.


    毛宗協看出了他的心思,“放心!我和大人早就料到,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郭師傅定會完好無損地迴來“.


    “曹瞳此人聰明著!東家可要小心啊!“,朱訓說此話時聲音特別地大,心情也是異常地激動,快要湊到毛宗協眼前.


    “大人最不怕人耍橫,有的是招等著,放心吧!“,毛宗協邊說邊摟著朱訓出了客廳,唐通並未注意他倆人,低頭在思考.


    當毛宗協迴轉時,唐通並未看著他說道:“現在看來對付曹瞳隻能出那招,以後就徹底成了他的眼中釘.“.


    毛宗協知道他說的是什麽,點頭表示讚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沒與曹疏正麵衝突已是大幸,大人不必在意!“.


    唐通迴轉頭來,“我不怕曹瞳,他是有底線的,這次真將他給惹急了.“.


    毛宗協也隻是淡然一笑,沒有迴答他的問題.


    第二天傍晚,參興街的曹府.曹瞳正在發著脾氣,被抓來的胡善德開始嘴很硬,滕海清幾下招唿,馬上哭喊娘,將配方說了出來.但一試驗根本不行,又推諉肯定是用量出了問題,反複幾次還是不行.再一用刑,又說出一配方,還是不行,推說發酵的時間不夠,一番折騰就到了傍晚.


    曹瞳看了出來,胡善德是在拖時間,好讓唐通來救他.現在倒是曹瞳好奇了,唐通會怎樣來相救於他.都快一天了,都不見他有任何行動,肯定會有所動作,如此地慢,倒讓曹瞳小看唐通,竟敢與自己做對,真是愚蠢!


    這時滕步庭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見到曹瞳就哭訴道:“公子!我的媳婦和兩個孫子被人綁了,定是唐通幹的!“.


    曹瞳聽了不以為然,竟是這樣下作的伎倆,真是讓人小瞧!但還是得安慰一下滕步庭,畢竟是為自己做事.


    “不必著急!在京城還沒人敢與曹家做對,他是在找死!“,說此話時曹瞳顯得誌得意滿,仿佛一切都手到擒來.


    滕步庭還是很擔心,畢竟是滕家的傳承者,自己的至親骨肉.“是我怕會下狠手,讓滕家絕了後呀!“,不是捅到自己的短肋,人是不會傷心欲絕的.


    曹瞳心裏挺理解的,事不攤在自己身上,不會有心痛的感覺.“我這就派人去,定會讓你的倆個孫兒安全地迴來!“.


    滕步庭聽了頓時感激涕零,不知不覺跪了下來,抱住曹瞳的腳,不停地在磕頭.曹瞳隻能安慰於他,“不必著急!膽敢動曹家的人,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說著在撫摸滕步庭的左肩,算是由心地安撫.


    此時外麵傳來急切的腳步聲,人還未進門,就傳來聲音.“公子!來信了!“.


    來的人是曹府的任管家,滕步庭聽聲音就聽了出來,不敢再纏住曹瞳,擦拭著眼淚站了起來.曹瞳也第一時間問道:“寫了些什麽?“.


    “是讓公子放人,不然會將事鬧大,還有一蠟印封的信,讓公子親啟.“,任管家右手舉著一密封的信封,左手是一已打開了信.


    曹瞳先將打開了的信拿了過來,很是著急地掃了一眼,從字跡上看並不是唐通和毛宗協的字跡,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如真是倆人的字,就憑這就可要順天府拿人,事情就簡單多了.這樣才是自己的敵手,自從梁紀離就後,早就沒有與自己相當的對手,真是孤單寂了,心裏頓生欣慰之情,算是如了自己心願.


    曹瞳將信中的內容,認真地看了一遍,信的內容如下:


    曹瞳兄台鑒:在下不知何時得罪了曹二公子,竟讓人綁了家父,隻能以一報還一報,將滕家三人綁下,希望以三人換一人,於公子不吃虧.如覺不夠份量,特具密信一封,看後定會明白一至孝之人的苦心.知名不具!望莫記恨於心!


    曹瞳看後不免暗自冷笑,說得好像過家家一樣,事情有這麽輕易,就不會有人去求人,也不會有人處心積慮地算計他人.曹瞳換人是要換的,那得到榨出配方後,那才同意交換,但此事不能與滕步庭,還得要安慰於他.


    輕蔑歸輕蔑,唐通還有何種方法讓自己就範,曹瞳真的很好奇,不由得打開了蠟封的信.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曹瞳頓時傻了眼,一下子全身癱了,全身無力快要倒地一樣.幸虧滕步庭就在身邊,馬上扶住了他.


    任管家立刻上來幫扶,將曹瞳扶到椅子坐好.曹瞳很快地將信塞進信封裏,是怕兩人看到.任管家關心地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曹瞳擺擺手,很是力不從心,真的被唐通的信捅到了心尖上,裏麵到底說了些什麽,滕步庭和任管家不得而知,也隻有曹瞳,毛宗協和唐通三人知道.憑一封信就能將曹瞳這樣的精明人擊倒,定是名聲在外的曹二公子,最不想涉及的也是最想刻意隱瞞的.既然曹瞳不說,在場的兩人不敢去問,場麵陷入了尷尬之中.


    過了一會,緩過來的曹瞳,手指著門外,“去給滕海清傳話,天黑前定要問出配方,快!快!快!“.


    見曹瞳如此急迫,任管家應聲道:“我知道了!這就去!“,說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滕步庭呆在這也是無用,向曹瞳致敬道:“公子!我也去催催!定會問出來.“.


    滕步庭是有私心的,問出配方,曹瞳就會同意交換,那樣就可以一家團聚,這是一好變兩好的事,滕步庭怎能不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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