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萌耽誤的進度,大家一起努力彌補,經常連軸轉,時間也過得飛快。


    聞柳笛非常敬業,因為這一次她有大量的打戲,需要提前跟武術指導學習溝通,盡量做到盡善盡美。但畢竟是頭一次,很多時候因為太過專注或用力過猛,身上受了七七八八的小傷,甚至有一次還刮傷了臉。


    江小樓平時勸她別這麽拚命,她不聽受了傷,他忍下了,畢竟是演員,敬業是生命線,但這次他忍不了了!


    江小樓陰沉著臉,邊給聞柳笛消毒傷口邊寒聲道:“你是準備拍完這部電視劇就隱退了是吧?”


    聞柳笛見江小樓真生氣了,自知確有失誤的地方,立即低眉順眼道:“這寶貴經驗積累得代價確實大了些,不過你看,效果不錯,我自己看著都被感動了,演得真好。武打戲基本沒剩多少了,別擔心了。”


    江小樓心中一嘆,這條路畢竟是要自己一步步出來的,自己不能抹去全部苦難。本質來說,她沒錯,反而非常對,隻是自己心疼了。


    江小樓知道,是他僭越了。


    看來原則這種東西,也不是對什麽人都適用。


    聞柳笛嘿嘿笑著對江小樓賣萌:“別生氣了,大家都看著呢,你平時對我就嚴格居多,都說從外形、氣質到相處模式,我才是助理。拜託嘛,給點麵子。”


    江小樓嘆息,處理完傷口仔細交代聞柳笛要好好保護自己,別再受傷。


    聞柳笛摸了摸自己的臉,贊道:“你連處理傷口都會,真全能。”


    江小樓見聞柳笛將小小傷口歸功於自己,討好自己,也懶得拆穿,順著說道:“久病成醫。行了,快迴去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聞柳笛開心地迴到了片場。


    孫舟木笑道:“你公司哪裏找的,這麽強勢的助理,你能駕馭了嗎?看你應對他的這份小心勁,還這麽開心,你和他還挺有意思的。”


    聞柳笛知道孫舟木對江小樓有酸葡萄心理,認為區區助理搶走了他的風頭。她假裝聽不懂這話中有話,同樣笑道:“公司白菜價找的全能助理,沒辦法,能力擺在那,不服不行。”


    孫舟木見聞柳笛不接招也不勉強,笑笑就和大家繼續拍戲了。


    劇組拍攝井然有序,拍攝也越來越順利。


    高強度的拍攝使得聞柳笛迴到住處倒頭便睡,但她始終沒抱怨過一句。隻是由於太累了,她雖意識到江小樓為她做了很多事,但也無暇他顧,直到她發現劇組裏很多人都認識柳笛助理,她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張昭行的助理果果為了第二天的戲又來找江小樓。


    張昭行和聞柳笛的戲是你追我趕的小清新情侶戲,甜虐結合,以甜為主。因為和張昭行的對手戲最多,果果和江小樓的接觸是最多的,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明天的戲是蘇鼎和寧杭母親之事被發現,寧杭和蘇汐感情轉折的重場戲,昭行讓我問問,柳笛姐今晚有時間嗎,想要對對戲?”


    聞柳笛的劇本和拍攝進度都刻在了江小樓腦中,他想了想,確實是該這齣戲了,於是道:“好,我問問,一會兒給你迴電話。”


    果果臉紅地應了聲,依依不捨看著江小樓離開。


    劉萌的老牌助理袁媛看著果果小女生的模樣,調侃道:“怎麽,動心了?男人啊,長得太帥很難駕馭。不過這個柳笛助理看著給人的感覺還真不一樣,超出年齡的聰慧沉穩,謙虛有禮,還真是不錯。”


    果果羞得直跺腳:“媛媛姐!他是那種一心隻有工作,原則以外都不會碰的人。要是讓他聽到了,以他的性子,以後恐怕就得躲著我了。你也知道,我們這種人,接觸的雖然都是光鮮華麗的人,但要知道本分在哪,選擇也隻能和自己水平等級差不多的人交往。柳笛助理是我遇到最完美的普通人,這樣的人,我這輩子恐怕再也遇不到了。”


    袁媛忽然收了笑,有些告誡的意味:“果果,我勸你還是將心思放在工作上。他外在條件確實非常不錯,如果我再年輕十歲,也會動心。但憑我的觀察,我們最需要的事,是向他學習。同是助理,他能做到的我們卻做不到。早起晚歸,到處奔走幫忙或許可以憑藉毅力,但為藝人打開局麵,憑的卻是情商。不要說別的,在混亂的現場中,他可以同時處理別人讓他幫忙的幾件事,從無錯漏,這需要非常高的統籌能力和分析處理能力。三個月,他幾乎每天幫我們每個人買飲料降溫,而且能記住提出特殊要求人的喜好,這是多麽高的記憶能力才能做到。你有沒有算過,一百多人,每天一杯十幾元的冷飲,三個月,是多少錢?”


    果果完全呆住了,她從沒想過這些,袁媛果然是老牌助理,觀察的真透徹,原來柳笛的助理默默付出了這麽多。


    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果果粗略計算,得到的結果將自己嚇一跳。她舌頭打結:“天啊,少說也要二十多萬了吧?柳笛姐好捨得啊!”


    袁媛卻沒再繼續接下去,她自認為也算是見多識廣,她不覺得那是柳笛的主意,可若是柳笛助理的自發行為,如此手筆也實在是讓人咋舌。


    不拍戲時,柳笛安靜的沒有存在感,一直隻研究如何拍好戲,和大家也不甚熱絡,她連保姆車都沒有,如何能下這麽大的手筆。而她那個助理,心思深沉縝密,在小事上下功夫,不僭越、不卑微,永遠保持在令別人舒服的位置上,替別人解決問題,也不居功自傲,潛移默化、不知不覺間成功贏得大家的注意和喜愛。他和柳笛的角色似乎反了。


    柳笛這個助理很是耐人尋味。


    二人離開後,距離不遠,在化妝間閉目養神的聞柳笛緩緩睜開眼,神色糾結難懂。


    下午,聞柳笛一反常態,吃了好幾個ng,導演讓她先調整狀態,別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江小樓上前將滾熱的綠豆湯拿給她,讓她坐下休息,放鬆放鬆,並給她撐傘遮陽。


    聞柳笛看著自己的保溫杯冒著的熱氣,再看看大家手裏的冷飲,舔了舔嘴唇:“這不公平。”


    江小樓耐心哄著:“你胃寒,喝不得冷的,防暑降溫其實這個是最好的。乖,喝吧,這是我親手熬的。”


    聞柳笛的心一下子就化了,特別是那聲乖,甜得她直接將綠豆湯喝了。


    然而——


    “燙燙燙燙死我了!”聞柳笛吐著舌頭,臉都扭曲了。


    果然,樂極生悲了。


    江小樓淺笑出聲:“慢點,小笨蛋。”


    綻放笑容的江小樓,猶如盛放的鮮花,似火的驕陽,閃爍的繁星,真是毒藥。


    聞柳笛臉紅得不能再紅了,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的臉為什麽而紅。


    江小樓言歸正傳:“今天你怎麽了,總是不在狀態?”


    聞柳笛答非所問:“你哪來那麽多錢?”


    聞柳笛心裏很不是滋味。


    江小樓一聽便知是怎麽迴事,聞柳笛一定是聽說了自己每天給劇組眾人買冷飲的事。


    “你知道我從麗姐那裏借了二十萬元的事吧?除去必要開支,我將大部分錢用於短線風投了,當然也用了些撈偏門的方法。我不是想起來我是學這個專業的嗎,我發現自己還挺厲害。九個月,我賺了些錢。”


    “……”


    聞柳笛傻在當場:“你總能刷新我對恐怖的理解和認知,你到底還有多少技能沒有使出?我現在已經不期待了,反而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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