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迴溯到數個月前,在王貴將父母安葬後的一天。王貴一如既往的去軍營參與打掃戰場,卻在途中遇到了一個男孩。


    男孩身上穿著滿是補丁的帆布衣,衣服洗得有些發白了,但卻很是幹淨。男孩沒有蓬頭垢麵反而小臉有些白皙,那是營養不良所導致的,但他的臉上卻掛著副笑臉。在男孩身後還背著一個熟睡的嬰兒,那是一個女孩。


    王貴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定住一般,眼睛一直在定住男孩那張小臉上,在這樣的世界裏成年人都如同風燭之火般隨時熄滅,但麵前這倆個脆弱不堪的小生命卻在茁壯成長著,他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麵前的這個小男孩就是一座高山。一座聳立在大地直穿雲顛的高山,它無所畏懼,它堅韌不拔,它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人們仰望。


    這並不是誇張,而是因為男孩所走的那條路。那是這附近最危險的道路,路上都是樹林和小山,在這條路上大大小小的劫匪足有數十夥之多,對於那些窮兇極惡的劫匪來說這就是倆個待宰的糕羊。


    “小子!你從哪裏來的!”王貴迴過神來對著男孩喊道。


    “我?我從黑水城來的。”男孩微笑的迴道。


    “…………黑,黑水城?”王貴咽了咽口水繼續問道:“你來林城這裏幹嘛?黑水城不是挺好的啊。”


    “瘟疫。是瘟疫爆發了,很多人都死了。”男孩依然微笑說著。


    “原來是這樣!那你叫什麽……”王貴的話還未說完。


    男孩便插嘴道:“我叫林凡,三歲了。這是我妹妹。我們的幹糧吃完了,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大哥你能收留我們嗎?我會幹很多活的,可以幫你洗衣做飯,也可以劈柴掃地。求你了!”


    話剛一說完,這個叫林凡的男孩居然直接跪下磕頭不已。


    王貴見他居然下跪磕頭也是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他扶起。


    林凡剛被扶起見王貴不說話欲再次下跪乞求時,王貴見此狀忙說道:“好好好……我收留你們就是了,不過我可不是什麽有錢人家,我也隻是一小平民而已,給不了你們啥好吃好穿的,而且你們也是要幹活做事的。”


    “謝謝大哥!我一定會好好幹活的!”林凡激動得說道。


    這也是因為王貴心善,若換成別人,怕是萬萬不會搭理他的。


    王貴對林凡說道:“我叫王貴。我現在還要辦事,你跟我一起去吧。”


    林凡點了點頭,王貴將他抱起放在馬鞍上後,一躍而起隨之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約一個時辰後,已時至中午,一路的顛簸後終於到了目的地隻所在——邊防軍營。


    林城雖不是火雲國的邊防要塞,但也算是國界線上的一個小城,每天都會有流竄到此處的殘兵敗將和難民劫匪等。這也就意味著這裏每天都會有戰鬥,每天都會有人死亡,每天都會需要有人清理戰場。這樣的軍營在這裏有十餘個,每個軍營都有近千人駐守。王貴所來的這個是他常來的一個,因為這裏的一位什長是他父親曾經的師兄。


    王貴帶著林凡走向軍營,在軍營前一個身穿盔甲的士兵正在幫十來個漢子登記。王貴將林凡帶到一處陰涼的樹下對他說:“在這裏等我,不要亂跑知道嗎?”然後拿給他一個包裹,裏麵裝著幹糧饅頭和水。


    “嗯,我知道了。”林凡點頭說道。隨後王貴也去登記去了,登記過後王貴騎上馬朝林凡揮了揮手便走了。


    林凡一直看王貴的背影遠去後,將背後早已醒來多時的妹妹解下抱入懷中。懷中的林瑤看著林凡,奶聲奶氣的說著:“哥哥,瑤瑤餓了,瑤瑤餓了。”


    林凡笑著從包裹裏拿出一塊幹糧來,撕下一小塊放到林瑤手中,林瑤笑嘻嘻的便往嘴裏塞。


    …………


    與妹妹玩耍著,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在黃昏時分,王貴一臉疲憊的迴來了。他身上和臉上有著許多斑斑點點的血跡,同時身後還被這一個大籮筐,隱約能看見裏麵沾滿血跡的盔甲和兵器。王貴先是向林凡揮了揮手後便背著籮筐走向軍營。在王貴後麵也陸陸續續跟著不少人迴來到了軍營前,他們都如同王貴般的背著一個竹筐。


    王貴將竹筐裏的東西拿出來交與軍營前的幾個身穿盔甲的士兵,有一個士兵在拿著一本小冊子在記錄著什麽。約一柱香時間後一個男人便拿給了王貴一個小錢袋子,王貴笑嗬嗬的接下來後對男人行了一禮便轉身向著林凡走來。


    王貴走到林凡身前說道:“走吧!咱們迴家。”


    林凡點了點頭道:“嗯。”


    林凡將林瑤背起後自己爬上了馬背。路途中,林凡問王貴:“王哥,你是去打掃戰場嘛?”


    “哦?你也知道打掃戰場?”王貴不置可否的迴道。


    林凡:“我也去打掃過!和我爺爺去的。不過他已經死了。”


    “…………你也去過?你這個樣子能去幹什麽?”王貴頓時有些吃驚的說。


    “我去過幾次了,都是幫爺爺扒盔甲和撿錢袋子。”林凡有些得意的說。


    …………


    “那你下次要不就和我一起來?”王貴有些不信的說。


    “好啊!不過我可背不動那些東西,王哥你能不能幫我背?我可以把錢分你三分之一的。”林凡看著王貴說道。


    王貴本想和他開個玩笑,誰知道他居然當真了。但王貴也不推辭,直接同意了下來。


    又是一個多時辰後,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夜晚是非常危險的,所幸的是他們一路平安的迴到了楊木村。王貴帶著林凡迴到家中,對著林凡說:“你去坐著,我給你弄點東西吃。”


    林凡連忙說:“我幫你吧,王哥。”


    “不用了,我去就好了。不過這可沒有她吃的東西。”王貴指著林瑤說道。


    “沒事的,瑤瑤能饅頭的。”林凡說。


    王貴點了點頭就轉身去準備晚飯了。


    林凡四處打量著屋子,他懷裏的林瑤也滿是好奇扭動著小腦袋左看右看。屋子左右兩側有著兩個側臥,屋子左側前是個小廚房。大廳裏的擺設也十分簡單,除了堂前有倆張椅子和一個桌子外便是安放於大廳右側的兩個牌位了。


    一會兒後,王貴來將林凡叫去廚房裏吃飯。很節儉的一葷一素和一個菜湯。雖然味道不咋樣,但林凡也是狼吞虎咽的將飯菜吃得一幹二淨。吃過飯後王貴煮了熱水給林凡和林瑤洗澡,待倆人洗後,將倆人帶到左側屋內並囑咐他們早些休息。


    一個時辰後,王貴躺在床上想著今天自己居然會將林凡與林瑤收留下來不免覺得有些荒唐。但他轉念一想,父母逝去後自己獨身一人太過孤獨了,所以當看到林凡二人時才會將之收留的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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