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梅爾開始進行轉移,龍骨十字被裝進集裝箱裏。


    炮火聲吵得耳膜有些疼痛,學院的絕對防禦已經開啟,對空打擊係統將天上飛的攔截下來,加固後的校門就是最好的碉堡。


    圍攻而來的家族們沒有毀掉一切的打算,他們想要的是瓜分學院而不是摧毀學院。


    諸多武器的威力都是被削減過的,最後的最後,還是要迴歸到常規的槍戰和白刃戰。


    搞定龍骨十字後就輪到昂熱了,撤離路線已經安排好,從芝加哥轉往歐洲,前去四大老家族的所在地。


    昂熱的身體狀況不能離開那些維持生命體征的設備,為了保證他的安全,弗拉梅爾隻能親自帶隊將他抬上直升機。


    英靈殿內的兩側牆壁掛滿了屠龍英雄的照片。


    這些都是卡塞爾學院建立後功勳卓越的戰士,他們為了學院和混血種而戰。


    猶記當年事,而今不複在。


    弗拉梅爾意識到自己以後再也聽不到那敲響的鍾聲了。


    還是會有戰士為了屠龍的事業死去,卻沒人在後方為其緬懷和悼念。


    弗拉梅爾雙手在一排排的長椅上撫過,一直走到裝有昂熱的艙前。


    “老流氓,你的心血毀在了我們手上,抱歉。”


    “不過我覺得對你來講,東山再起不是難事,隻要你能醒過來。”


    “你說對吧?”


    幾句話後,弗拉梅爾抬頭看向艙內……


    “我去!人呢!”


    “老流氓!昂熱!”


    昂熱不在艙內,維持生命體征的那些管子都被扯斷。


    弗拉梅爾急得跳腳,四下觀望。離開冰窖後他就一直待在英靈殿,除了剛剛去指揮龍骨十字的搬運。


    是誰把老流氓偷走了?


    “諾瑪!英靈殿的監控呢?趕緊查!是誰把老流氓帶走了!”他咆哮著問。


    “我在這裏。”前麵的拐角處傳來久違的聲音。


    中氣有些不足,顯得很虛弱。


    那是英靈殿的深處,通往冰窖的一處隱蔽出入口,需要足夠的權限才能打開。


    弗拉梅爾就是從那裏上來的,被稱為英靈殿的核心。


    能被英靈殿記錄的不僅僅隻有學院的那些英雄,還有秘黨往昔歲月裏的戰士們。


    弗拉梅爾疑惑地朝裏去,一眼便看到光著身子站在一張掛像前的昂熱。


    沒了西裝的襯托,花白頭發也不像以前那樣被梳得一絲不苟。


    一絲不苟的昂熱顯得佝僂,皮膚耷拉著像條哈皮狗。


    希爾伯特·讓·昂熱,這位秘黨領袖一覺醒來隻覺得空虛,所以他站在這幅掛像前思索著,瞻仰著,懷念著。


    掛像中是一個年輕人,身前立著一柄刀,雙手放在刀柄上。看起來是個很好打交道,又博學古今的家夥。


    這個年輕人的名字也曾引領過秘黨,梅涅克·卡塞爾。


    “老流氓……你醒了?”弗拉梅爾愣神地望著昂熱,“你怎麽醒的?”


    “自己醒過來的。”昂熱轉頭看著弗拉梅爾,“醒來時隻聽到炮火聲,出來後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我問諾瑪發生了什麽,他告訴我……我的權限過低。還是一個叫作eva的姑娘臨時賦予了我操控諾瑪的權限,我才知道是怎麽迴事。”


    弗拉梅爾隻能歎息,“既然知道了,你打算怎麽辦?”


    “我才剛醒就讓我主持大局嗎?”昂熱淡然地問道。


    “你怎麽責怪我和貝奧武夫都行。”


    “沒什麽好責怪的。你們已經做到你們所能做的一切了,事情的變化大到連我都無法理解,更何況你們呢。”昂熱伸手擦去梅涅克·卡塞爾掛像上的灰塵,“去給我拿套西服來吧,不必想著逃跑,我來應對就好。”


    “看在現在情況緊急的份兒上,就服務你一迴。”弗拉梅爾轉身要去給昂熱找衣服。


    “你知道我們的失敗源於誰嗎?”昂熱突然問道。


    弗拉梅爾以為昂熱在跟他說話,停下腳步問:“誰?”


    “沒問你。”昂熱依舊盯著掛像,自問自答:“那個叫韓秋的年輕人,名為洛基的龍類。”


    大家都忘卻的事情,昂熱卻記得。


    結合諾瑪所告知的情況,他很輕鬆地就在迷霧旋渦中找到了中心點。


    弗拉梅爾嘀咕道:“看來昏迷太久,老流氓腦袋有點不好用了。”


    昂熱聽見了弗拉梅爾的話,隻是低頭笑笑。


    他知道弗拉梅爾已經忘了韓秋的事情,因為連諾瑪這種程序都忘了。


    雖然還是有很多搞不懂的地方,但理解眼下的情況還是足夠的。


    昂熱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這一覺長眠,是好還是壞呢?


    醒來聽到了eva的聲音,聽說那些被埋葬在冰層下的人都迴來了,楚天驕也迴來了。


    可是學院麵臨絕境,自己的聖靈計劃也失敗了。


    得失得失,有得有失。


    昂熱是個複仇者,他並不滿意這樣的局麵。


    犧牲者的歸來不值一提,龍類的終結才是一切。


    ……


    折刀的每一次落下都是以路明非的要害部位為目標。


    路明非怎麽會不認識這柄折刀呢?這由來已久的武器,從劍橋大學時昂熱和梅涅克的相遇就已經具備了雛形。


    貝奧武夫不擅長使用這種小巧武器,之所以選擇這柄折刀,不過是它可以對龍王級別的目標造成有效傷害。


    可這個“不擅長”隻是針對其他武器,戰鬥經驗這方麵,貝奧武夫從不認為誰比自己豐富,哪怕是昂熱。


    戰鬥經驗豐富的貝奧武夫遇上數值和機製拉滿的路明非,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


    不是路明非擔心把貝奧武夫弄死,基本上一瞬間就可以結束這沒意義的糾纏了。


    實在是前麵的出手給路明非留下了陰影,他不確定自己該出多大力氣才能不把貝奧武夫弄死。


    不朽者的糾纏,精英們的追擊,貝奧武夫不要命般的打法。


    路明非發現自己的力量並不是無窮無盡的,他會感到疲憊,恢複能力會隨著多次愈合傷口後變弱,那個取消的能力也會因為太過頻繁而有了失效的跡象。


    他把自己想象成一個boss,有血條的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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