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你以後,我也很孤獨。


    即將落下的刀被一隻手抓住,韓秋帶著歉意地笑,站在芬格爾麵前不語。


    有時候這群家夥真的像精神病,他們能從歡快中瞬間進入盛怒的狀態,韓秋沒勸,但目光在讓芬格爾等等。


    “需要我的臣服嗎?”芬格爾抽不迴村雨,刀身黑色的火焰燃燒著韓秋的胳膊。


    “他隨時可以死,但你得好好活。”韓秋奪下村雨,拍滅胳膊上的火焰,“瞑殺炎魔刀不是你這麽用的,把生命浪費在這種東西身上,沒有意義。”


    “我隻想殺了他。”


    “但在殺死他之前,他還有一些利用價值。”韓秋說。


    利維坦嗅到熟悉的氣味,“很熟悉的味道,當年那個僥幸逃亡的螻蟻?我記得你曾絕望地向我揮刀。如果不是外麵的家夥支援得太及時,你會跟你的同伴一起被冰封在海底。”


    利維坦說的是龍文,芬格爾聽不懂,韓秋便在中間當起翻譯。


    芬格爾整個人都在顫抖,他強壓怒火是給韓秋一個麵子。


    “你要什麽?”他對韓秋說:“我的命都可以給你。”


    “你的命留給eva就行了,我要你的命沒用。”韓秋半轉身說:“也許他們能活呢,這方麵的權柄我沒有,但並不代表他們沒有。”


    “你沒說錯。”利維坦嘴裏突然冒出中文,語言學習這種事情對於初代種而言不算什麽難事。


    他聽幾句就大致分析出了語法和發音。


    “那些家夥算不上死,這是懲罰,對我不敬的懲罰。”利維坦的怒火比芬格爾還要強烈:“你的闖入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你知道嗎?你為什麽要偷走那樣東西?為什麽?”


    芬格爾疑惑,韓秋更疑惑。


    “學會我們的語言了?”韓秋靠著利維坦的脖子,“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對了,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要你命的家夥,我跟他做了個交易,他的要求是讓你死。”


    “交易?什麽交易?”芬格爾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了。


    韓秋惋惜地歎氣:“很久之前我有一個不錯的藏品,可惜隨著我在這個世界的消失,那件藏品不見了。芬格爾,你不是問我需要什麽嗎?親路明非一口,我就要這個。”


    路明非迴想起那天被韓秋支配的痛苦,還有芬格爾那張臭氣熏天的嘴。


    他轉身跑,往沙灘上跑,不顧海水冰冷,朝著破冰船遊去。


    韓秋啞然失笑,“忘了這家夥還記得的,沒事,後麵補也行,芬格爾。”


    芬格爾的茫然無措讓韓秋莫名心酸。


    分不清是為此時的芬格爾,還是為不被人記起的自己。


    還是處理正事吧,處理正事能麻痹自己對於感情的需求。


    “利維坦,你說他偷走了你的東西,偷走了什麽?”韓秋問。


    利維坦不說話。


    “一顆卵。”聲音從遠處飄蕩來,有人從島嶼深處走出,那些巨蛇冒出的裂縫裏。


    穿著得體西裝的年輕男人,並不畏懼這裏的寒冷。


    利維坦想抬起頭顱去看那個年輕人,不再是懼怕的顫抖,而是激動。


    “好久不見。”夏彌忽然說。


    “好久不見,耶夢加得,你還是那麽漂亮。”年輕男人點頭微笑,旋即朝韓秋鞠躬:“洛基和韓秋,你更希望我怎麽稱唿你呢?”


    “這個問題在於你,就好像我會問你,該稱唿你為貝希摩斯還是阿卜杜拉·阿巴斯呢?”韓秋迴問。


    這家夥在第一次天黑時進來的,韓秋察覺到了但懶得去追查,不如喝酒。


    會因為達阿瓦隆而來的家夥就那幾個,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是誰。


    “父親說得沒錯,你確實知曉很多事情。”年輕男人直起身,“我得先替利維坦向你道歉,不論接受與否。”


    貝希摩斯?楚天驕皺眉,又來一位初代種君王?


    這都第四位了,未免太過盛大了,這種場合。


    四位?韓秋是不想多說,何止四位啊,你兒子不也算一位嗎?


    船上還有一位藏著掖著的呢。


    “所以你來是他的要求,而不是因為擔心利維坦嗎?”韓秋問。


    “都有。”貝希摩斯看著利維坦的慘狀,難免心痛,“我們雖是兄弟,但在想法上是不一致的。我躲不下去,但他能。”


    “但你也付出了代價,對吧?”韓秋的話一半猜測一半源於現有的痕跡,“黑天鵝港裏,你並沒有帶走他。”


    “我未曾想過自己會經曆那樣的事情,如果不是結卵,大概我早就死了,徹底成為白王的養料,再也見不到這世界。”貝希摩斯說:“究其原因,還是我的弱小,但至少那次我沒有逃跑。”


    跟韓秋的猜測一致,那條黑天鵝港的黑蛇就是貝希摩斯。


    “我沒猜錯的話,你剛孵化不久,對吧?如果你來了的話,酒德麻衣她們呢?”韓秋好奇。


    “是,父親說,沒有你的幫助,取迴我的卵不會那麽輕鬆。至於那三位女士,她們在外麵等候。”


    “明白了。”韓秋點點頭。


    算是意外之客吧,但也合理。神葬所的時候酒德麻衣單獨行動了很久,那時韓秋就起了疑,並對祭祀白王用的龍類身份產生了好奇。


    “說說吧,那顆卵是怎麽迴事?”韓秋卸去全部的力量。


    迴歸常態後他隻覺得疲憊,靠著利維坦的身軀坐了下來。


    “我並不是很清楚,利維坦,你自己說吧。我隻聽父親提起一二,父親也不是很了解。”貝希摩斯語氣平靜,不失禮貌。


    他的到來似清風,自帶的和善讓氣氛不那麽緊張。


    “這位就是芬格爾先生吧?”貝希摩斯走向芬格爾,“抱歉,那段時間我並不在此處,這場悲劇我要擔一些責任。”


    莫名其妙的歉意讓芬格爾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問:“兄弟之間的統一戰線嗎?”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盡管我知道我阻止不了這位韓先生。”貝希摩斯有認錯的態度,卻沒有認罰的語氣。


    “貝希摩斯,你在跟一群螻蟻廢什麽話?”利維坦咆哮著。


    “利維坦,我說過的,多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不要一直待在水裏。這個世界在變化,人類鑄造起高樓,跟龍類文明的青銅柱類似。預言不會出錯,我們終會成為曆史,但不代表我們會死去。新的時代總要來臨的,就算躲起來可以讓你一直活下去,那也不過是活在曆史裏。”貝希摩斯撫摸利維坦的傷口,“你傷得很重。”


    利維坦長久沉默後哀歎:“我不想離開嗎?”


    初代種?還是說躲在海水裏的懦夫,嫉妒著他人的自由。


    龍和人一樣,撕裂得讓人瞠目結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在龍族世界認清自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花已凋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花已凋零並收藏在龍族世界認清自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