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鞋子都沒有脫就斜躺在床上,被子還是疊得好好的在床尾,枕頭不是在腦袋下麵而是抱在胸前,偶爾還會用手捏兩下。


    雖然已經快四月了,可是倒春寒的天氣依舊很容易著涼。想到這,丁丁趕忙上前。


    “小武……小武?要睡脫了鞋子再說,這樣會著涼的……”


    心情一放鬆下來就有點昏昏欲睡的小武正想著自己在一番勇猛奮戰之後成功把季某人踩在腳下,正想大笑三聲,卻突然覺得身子一陣晃動。猛地睜開眼,看到的是丁丁,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丁丁……”揉了揉眼,卻看見窗外的天色竟然有點灰了,“啊,幾點了啊?”


    “5點過了。你就這麽睡的話會著涼的。你吃飯了麽?”


    “啊,這麽晚了啊,我都不知不覺睡著了。還沒呢。你晚上去哪?”


    “我剛從圖書館迴來還沒吃晚飯,一起去吧。晚上還去圖書館,雖然你一直都沒有來,可我還是幫你留著座位呢。”


    “啊~丁丁你最好了!”跳起來抱了抱丁丁以表示對他幫自己在寸座寸金的圖書館占了座的感謝,邊迴頭開始收拾書本,“終於可以再去圖書館好好看看書書了。想想,我今晚要看……啊!”


    “怎麽了?”一旁等著的丁丁完全不了解為什麽小武本該收拾卻一聲慘叫。


    韓武騏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丁丁:“我……我把書落在季硯澤那了……”


    一時間,房間裏悄然無聲。丁丁看著小武那張泫然欲泣的臉,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呃……什麽書……”


    “那本《天公不語對枯棋》……”


    “嚇!”丁丁心頭一緊,他知道小武很喜歡那本書,而且那本書是跑了好多家書店才好不容易買到的,便顯得更加珍貴了。“你真的確定是落在……那裏了?”


    “嗯……”小武無力地坐迴床上,低垂著頭,“我今天本來是打算談判完之後就去圖書館看書的,所以就帶去了,可誰知……就落那了……”


    小武不想讓丁丁知道在病房裏的那場鬧劇,所以避重就輕地把事情描述了個大概。而丁丁也聽出了這本書會莫名落在病房必有蹊蹺,不過既然小武不想說,他也配合地沒問。


    “那,去拿迴來就是了。”


    “唔……”小武倒迴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裏,過了好久才冒出幾個模糊的音節,“可我現在不想迴去見那傢夥。”


    “嗯……那現在就不要去了。不過現在……”一把拉起小武,把桌上的飯卡塞到他手裏,“都5點多了,一定先去吃飯。吃飯皇帝大!不過食堂可不等人哦!”


    接過飯卡,小武抹了抹臉,抹出個燦爛的笑容,拉著丁丁就往外跑:“嗯呀!吃飯最大!走啦走啦!”


    他讓自己笑的燦爛,努力想抹去丁丁臉上擔憂的神情。


    “嗯……走吧。”丁丁也是拉開一抹笑容,隨著他去食堂祭五髒府。


    之後的幾天,韓武騏都在要不要迴去拿書的問題上搖擺。


    去吧……他實在不想看到季某人那臉。


    不去吧……那本書可是自己找了n久才買到的心頭寶。


    “小武,你不去把書拿迴來麽?”


    每次丁丁這樣問起的時候,韓武騏都是點點頭含糊著說有空就去,把自己埋在教科書筆記中,顯出很忙碌的樣子,隻是眼前的書本是無論如何也看不進去了。


    腦子裏想的,浮現的,居然都是季硯澤。他的臉,他的笑,他說過的話。


    他的臉很好看,他的笑也很好看,可是他說過的話卻十足討人厭。光是這一點,季硯澤在韓武騏心目中的形象就可以由本來的很光輝給打到十八層地獄去了。


    套句時髦的話,就是——小武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可除了很生氣之外,小武總覺得還有些什麽。


    每次看到季硯澤笑,就覺得他那口整齊的白牙白得耀眼,又很鋒利——就整一要把自己拆吃入腹的感覺。


    一開始,還可以用他以為自己是當年踹翻他的兇手而對自己懷恨在心來解釋,可是……


    “我承認我從一開始就懷疑他不是……”


    “為什麽不可以啊?”


    “你不覺得……欺負韓武騏……是件很有趣的事情麽?”


    迴想起在醫院聽到的這些話,韓武騏總覺得事情絕對不會是季硯澤喜歡欺負人這麽簡單。


    隱隱約約的,他能感覺到真相,可隻是一個模糊的輪廓,無論如何卻看不真切。


    就這樣,一天天躊躇,遲疑。韓武騏始終沒有去拿書。


    時間一天天過去。


    又是一周過去了。


    這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韓武騏看了下日曆,突然想起。


    今天,好像是那個季某人出院的日子,如果沒記錯的話。


    怎麽可能記錯呢。


    韓武騏自嘲一笑,之前某人可是耳提麵命著自己要住院兩周還不是某某人害的——唯恐沒人知道般地囂張。


    應該沒道理會延期出院吧,畢竟他可是時常做出對醫院萬分厭惡狀的啊。


    下了床,開了窗,讓依舊帶點清寒的風清醒自己的頭腦——今天,可是能夠就近拿迴書的最後時機了。


    可是,依舊還需要積攢勇氣啊。


    開了手機,翻出韓文琪的號碼。猶豫了很久還沒沒有打電話——他深刻了解早上10點之前打電話給八成還在睡夢中的某霸王的悲慘下場。


    最後,還是發了條簡訊。


    “琪琪,今天季硯澤出院。你要有空就去看下他吧,順便道個歉。……還有,如果有看到一本《天公不語對枯棋》的書的話就拿迴來,那是我的書。”


    看著“簡訊息已發送完成”的字樣,韓武騏又躺迴床上,考慮睡個迴籠覺。可是在床上翻了n個迴合,依舊是了無睡意。


    “叮鈴鈴鈴……”丁丁的鬧鍾響了,已經9點了。


    韓武騏猛地從床上坐起,開始穿鞋。


    被鬧鍾以及他的響動吵醒的丁丁從上鋪探出頭來,卻隻看到韓武騏的身影消失在緩緩關上的大門後麵。


    韓文琪那傢夥肯定不會看簡訊,還是自己去比較好。


    第 10 章


    10


    上午十點。


    春日裏的陽光,總是明媚的。暖暖地照在身上,懶洋洋的,很有讓人伸懶腰的衝動。


    終於,要出院了。


    季硯澤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順便甩了甩剛拆了石膏的腿。即使是在醫院門口,即使這樣可能會讓他完美的形象打折,可又有什麽關係呢。


    陽光懶懶的,讓人很想親近……床鋪。


    不知怎的,就是很想迴去那1414,當然,不會是懷念醫院,即使那是特等病房也不會讓人有親近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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