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一句話我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我被徐秋妍拉著離開的時候公輸策悄悄說的。


    公輸策隻是動了動嘴,並沒有發出聲來,但我卻讀懂了他的唇語,他的意思是說整個虛無境就是一個囚籠,隻是為了困住徐秋妍的囚籠。


    這讓我的心裏很是震驚,就連我也覺得公輸策的想法近乎瘋狂。


    但我不禁又想起了在半步禪寺的那麵牆壁上“江小白”留下的那行字,讓我救徐秋妍。那是我自己留給我自己的信息,但我不清楚那個留下字的江小白是不是就是曾大江。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以及公輸策的分析,他覺得是曾大江困住了徐秋妍,並對她做了手腳,讓她模糊了意識。


    也就是說這個徐秋妍根本就不記得自己身上真正發生過的事情,如果她真是那個徐秋妍的話,那麽她已經把從前的一切都忘記了,此刻的她隻知道自己是繡娘,是那個所謂的衍國君主的未婚妻,而她與衍國的君主之間曾有過一場不為人知的情感糾葛。


    徐秋妍的記憶被篡改了。


    公輸策認為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一定是曾大江。


    曾大江就是少年時期的我。


    但是那個時候的我怎麽可能知道那麽多,怎麽可能有著這樣恐怖的心計。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要見曾大江,現在,立刻,馬上!”我對徐秋妍說。


    徐秋妍一臉的為難:“他真不在,是他讓我在這兒陪著你的,他去了恐怖嶺,雖然我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但我想應該很危險,因為他說如果他迴不來的話,那麽接下來冒險者就交給你了。”說著徐秋妍拿出了一個金屬的小牌子,她告訴我這是冒險者最高首腦的信物,在冒險者組織裏,誰持有這玩意誰就是當然的首領。


    我愣了一下,曾大江居然把冒險者交到我的手上。


    難道他這次去恐怖嶺真的很危險,很有可能是有去無迴?


    這麽一來就有些與我們之前的猜測有出入了。


    如果說曾大江就是這個世界暗中的主宰者的話,那麽他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危險,而且徐秋妍也說過,獵手組織在實力上根本就不可能與冒險者相提並論,冒險者的手裏可是握著強大的熱武器,獵手組織卻還在用著長弓,那長弓就連齊師傅做的諸葛弩都比不上。


    而且冒險者的核心成員那可是軍事化的管理,獵手雖然也有著自己的組織,但他們卻並沒有冒險者這樣嚴格的管理層級,也並非是軍事化的。


    那麽曾大江去恐怖嶺能夠遇到什麽樣的危險呢?


    聽徐秋妍的語氣,曾大江像是去赴死,而且都已經把後事給安排好了。


    他真要出事的話,那麽我連見他一麵的機會都沒有,很多疑問搞不好就永遠得不到答案了。


    我坐不住了,我站起身來:“不行,我得再去一趟恐怖嶺,有很多的問題我要問一下曾大江。”


    徐秋妍攔住了我:“不,你不能去,大江說了,不能讓你去冒險,而且你就算是去了也於事無補,他都對付不了的人你同樣對付不了,他還說了,希望你能夠帶著虛無境的人離開,迴歸到那個世界去。因為虛無境要不了多久就會毀滅,一旦毀滅,那麽這個世界裏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她的話再一次震住了我。


    虛無境會毀滅,而且是那種完全的毀滅。


    隻有完全毀滅才會一切都不存在。


    曾大江去恐怖嶺難道是想要阻止它的毀滅嗎?


    他希望我把虛無境的人都帶迴去,這說明他的心裏是在乎這些個體生命的,或許這也正是他當初為什麽要成立冒險者組織的原因。


    可是這麽一來他的人設就與公輸策所說的不一樣了。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輕易相信公輸策的話,但我也不能否認公輸策的話是有他的道理的。


    我突然覺得很多時候我們很難去分辨真的假的。


    而最最讓人看不明白的就是人心。


    “你也不希望曾大江出事吧?”我問徐秋妍,她猶豫了。


    她也不希望曾大江出什麽事。


    我說道:“我去了還有可能幫到他,事情也就還有轉機,如果沒有人幫他,或許他就真的死定了。”


    徐秋妍的內心有些糾結,全都寫在了她的臉上。


    “再不下決心就來不及了,這玩意先放在你這兒,等他迴來你親自交還給他,畢竟冒險者是他的心血。”


    徐秋妍被我給說服了:“那行,不過我建議你多帶幾個人去。”


    我搖搖頭:“不用,我和袁江一起去就行了。”對於冒險者的人我並不熟悉,我不想帶著他們,天知道會不會有人突然就給我們一記冷槍。


    徐秋妍無奈隻得答應了。


    我想了想又說道:“對了,要說帶人我還真想再帶一個人去。”


    徐秋妍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問道:“該不會是想帶著那個公輸策去吧?”我笑了,她雖然失去了很多的記憶,但腦子卻不笨,思路也很清晰。


    她搖頭道:“那不行,那個人很危險,他一定會趁機興風作浪的。”


    我說道:“放心吧,我會看著他的,像他這樣的人很多時候也是能夠派上用場的。”我之所以敢這麽做是因為我知道公輸策在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倚仗,他想要活著就隻能跟我合作。


    沒錯,我把我與他的關係暫時定義為合作關係。


    徐秋妍看向了關著公輸策的那扇門。


    我說道:“時間不等人,相信我,我一定能夠把曾大江給安全帶迴來。”我說這話的時候其實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曾大江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危險。


    但話我必須這麽說,否則徐秋妍是不會輕易讓我帶著人離開的。


    徐秋妍一時間沒有了主意,我示意一旁的那個冒險者將公輸策的牢門打開,公輸策沒想到我又進來了,他看我的眼神中帶著詢問。


    我對那個冒險者說道:“把他身上的鎖鏈給打開。”


    公輸策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我這是什麽操作。


    那個冒險者成員有些不確定地看向了一旁的徐秋妍,徐秋妍幽幽歎了口氣,點點頭:“照他說的做吧。”那冒險者成員這才把公輸策放開。


    公輸策輕輕舒展著他的四肢,扭扭頭:“江小白,你這唱的哪出?”


    我說道:“跟我去一趟恐怖嶺,具體的情況路上說。”我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公輸策“哦”了一聲,然後說道:“我這算是自由了?”


    我笑了:“算是吧,隻要跟著我,你相對算是自由的。”


    公輸策也笑了。


    徐秋妍對我說道:“需要武器嗎?”


    我搖搖頭,武器我有,而且比起他們自己造的武器要強上許多。


    公輸策輕咳一聲:“該不會讓我去替你拚命吧?”我白了他一眼:“要不你還是在這兒待著吧。”


    聽我這麽一說公輸策立馬笑著說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其實吧我還是很希望能夠與你一起並肩作戰的。你想想,曾經的敵人一下子變成了親密無間的戰友,這說出去也是一段佳話不是?”


    這是個老滑頭。


    不過他能夠這麽說,說明他對於自己的形勢還是看得很準確的。


    徐秋妍也不看他,隻是對我說道:“注意安全,你們一定要平安迴來。”


    她說的你們估計並不包括公輸策,而是指我和曾大江。


    我衝她笑笑,然後帶著公輸策走出了防空洞。


    袁江他們還在外麵等著,原本有人想帶他們去別的地方休息的,可是他們拒絕了,他們擔心我有什麽事。


    我對袁江說道:“再陪我走一趟恐怖嶺?”


    袁江看了一眼我身邊的公輸策,他也沒問為什麽,直接就點了點頭。


    小妖道:“我也跟你一塊去吧。”


    我說道:“你去做什麽?留在這兒更安全。”


    小妖苦笑:“其實我現在突然覺得好像我與他們根本就格格不入,就好像我這個冒險者是假的。”


    琳姐沒有說話,她應該是不想再跟我去恐怖嶺了,她是個女人,會害怕很正常,畢竟外麵那麽亂,或許待在這兒對於她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我看著她道:“琳姐,你就留在這兒吧,我們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迴來了。”琳姐點點頭:“那你們小心一點,外麵太亂,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我們向著外麵走去,那是我們來時的路。


    之前激戰的槍聲已經停了,估計那些獵手被打退了,又或者全被殲滅了,這些冒險者的戰鬥力應該還是很不錯的。


    我們又遇到了剛才守在外圍的那些人,為首的那個家夥見我們要離開他疑惑地問道:“怎麽,才來就要走嗎?”


    小妖說道:“你不是說大江在裏麵嗎?他早離開了,去了恐怖嶺!”


    “啊?怎麽可能,我根本就沒看到他離開。”


    他身邊一個小夥子說道:“大江要是不想讓我們看到他離開有的是辦法,別忘記了,那可是大江。”小夥子的眼裏有掩飾不住的崇拜。


    那小頭領聞言點點頭:“說得也是,你們這是想要去找他?”


    我迴答道:“是的,我必須要找到他,有點事情需要他給我解惑。”


    “好吧,不過他怎麽也出來了?”他指向了公輸策,他是小頭目自然也是知道公輸策是被他們抓住的。


    “是我讓他跟我一塊去的,有問題嗎?”


    小頭目聳聳肩膀:“沒問題,他能夠從牢裏出來自然也能夠跟你一塊去,不過你小心一點,這家夥可不像是個好人。”


    他也不管公輸策在不在,直接說道。


    公輸策也不惱,甚至還看著他臉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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