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直到太子的影子消失在眼前的世界裏,兩個侍衛才嚇了一跳,各自表達出了驚訝。

    不過,他這是被氣到了,還是……

    “我感覺,這太子的心情很崩潰啊。”

    “葉安歌逃了,還好,我們可以自保。”

    --

    “不棄,我走了,為我保佑。”

    在胸口默默無聞畫著十字,離不棄踏上佩劍,終於克服內心的情緒,在夜空的掩護下消失在了拐角處。

    他知道自己麵對的是無窮追殺和通緝令,甚至有生命危險,但沒有絲毫懼怕,就像這些,隻是他成功的附屬品。

    “去流仙派。”

    善千年暫時是找不到了,但流仙派不會消亡。

    將身體模擬如羽毛般飛行,在空中穿越千山萬水,離不棄依舊朝著同樣的方向進發,那方向是東方。

    一路林寒澗肅,枝頭掛著冰棱,還是很冷。

    他想起“萬魂塚”的事,感覺脊背發涼,沒有猶豫掠過沙漠,然後就到達了月鸞國。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特地將衣物換了一下,反著穿。

    不過正反穿也沒什麽區別……

    想了想,他沒有將頭發散開,而是紮了一個非常像少女的發髻。

    拖在腦後,感覺頗為怪異。

    但他這次,是打心眼真想掩蓋自己身份的,索性變了下性別,好似“男扮女裝”。

    “希望林夕看到我的時候,不會被我嚇死。”

    他滿臉寵溺的感覺,覺得聲音不像又換了一下,將嗓子變得尖細,但還是蓋不住自己的真音。

    無奈之下,隻能扯下白布,將嘴包住,默默無聲投入黑夜。

    這次,他無人跟蹤,沒有眼睛在身後尾隨。

    不多時,他就看到了司徒家的慘敗景色。

    再轉半圈,他就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流仙派。

    掩映在黑夜中的建築,不被人發現。

    熟視無睹,進入門洞,離不棄似乎聽見了少女的唿吸。

    他往旁邊一掃,隱約看到兩座墓碑。

    心中斟酌之下,他走過去一看,感知卻早已發現,這木牌上的人,是--

    是善千年!

    她死在這裏?

    十幾米之外的離不棄不禁愣住了,他半天才迴過神,然後無知無覺走到那雪梅旁邊。

    “她,就是你吧?”

    “是的,主人,不要搞錯了,這梅花就是她!”

    他的心中,小鬼已經鬧翻了天。

    它早已認出這梅花的身上,有不同尋常的波動。

    這種波動,就如魂魄跌宕。

    刹那間,離不棄熱血沸騰,心中的悲傷也少了一分,更為輕鬆的是他的心境

    “還好,她還活著,不過已經成為植物,還保護著我。”

    善千年真好,她應該已經帶走自己的棋盤,而現在,她應該也要物歸原主了……

    用手撫摸著雪梅的枝幹,他心有所感,枝幹輕輕搖晃,沒有雪殘留。

    香氣和自己產生唿應,這樣使離不棄眼角濕潤。

    不過他在此緊急時刻,隻能淺顯地逗弄一下雪梅。

    它是自己一生中看到的、最美的梅花。

    安慰完之後,他轉到門口,心中百轉千迴,最後還是推開了門。

    “葉安歌,你在不在~”

    這聲音融入夢中,在他所不知曉的情況下,已鑽入熟睡的葉安歌心深處。

    “嗯~”

    “離不棄,你這人,怎麽這麽賤!”

    就在此時,他身後傳出一個少年的怒視。

    眼神之中,無情而冷漠,如帶著鋒利的刀刃,話風中沒有任何餘地。

    誰啊?

    如此冷漠?

    不過靠來人的音色判斷,來人應該是太子殿下,不會錯的。

    “你這人,也沒做什麽好事吧?”

    “沒做什麽好事?那你豈不是更罪孽深重?”

    “我犯了什麽罪?你告訴我。太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欺負了葉安歌?”

    戰局一觸即發,場麵的和諧岌岌可危。

    --

    “誰啊?這麽吵。”

    “清岸,你不要管,我去處理一下。”

    外麵隱約有人的喊聲出現,還有腳步急促敲打地麵的“噠噠”聲。

    不過,柳清岸很快睡去了,因為殊宏城給房間加了一道屏障,讓聲音都被隔離在外麵。

    他站起身來,神色冷靜,披了龍袍,就直接出去了。

    黑燈瞎火之下,他的帝氣也可以起到震撼人心的作用。

    --

    “如何?”

    兩個侍衛剛想迴頭,再去翻找一遍青梅殿時,突然同時聽到一道威嚴的聲音在心中產生,帶著無限壓製。

    “葉安歌,她走了。”

    “告訴殊浩川了,他也走了……”

    “都走了,真讓人頭疼。”

    若有所思揉著太陽穴,殊宏城站在原地吹著寒風。

    僅僅幾秒鍾之後,他迅速做好了決定,身體在原地僅輕描淡寫一閃,就再也不見。

    心中衝動激發著他,在空中捕獲太子遺留下來的氣息,方向赫然指向了更東的地方。

    他微乎其微點點頭,尾隨其後,開始追蹤太子。

    他總感覺,這件事發展下去,會很不對。

    這微妙的心理提示,讓他沒有顧及身後的侍衛,直接一意孤行,單刀直入了。

    --

    “你原來就在這裏。”

    他沒有猜錯,眼前的離不棄,堪稱變態。

    他從何處來,又是如何巧妙地躲避通緝令?

    這些,都是他所不理解的謎團。

    不過現在,父皇是不會發現他的。

    自己可以肆意撒野,最後還可以謀殺離不棄。

    這是多麽美好的事。

    此刻,離不棄顯然沒有絲毫準備。

    他眼中冒出的,都是無助和驚恐。

    似乎在極力央求自己,不要和他發生衝突。

    “殊浩川,你追蹤我,又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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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語,清晰可見,直刺心中。

    “想法?有什麽想法。隻不過一時心血來潮,嗬,弄死你啊。”

    威脅在他握緊的拳頭中綻開,“哢嚓哢嚓”的聲音,是殊浩川的恨意。

    離不棄站在原地,借助黑色隱蔽。

    但殊浩川的視線,還是沒有絲毫遮蔽,直接奔著自己,惡毒尖銳襲來。

    就像要將自己弄死一樣,他內心蟄伏的血腥思想,終於爆發了。

    “離不棄,你找死。明明已百口莫辯,還敢到這兒來。”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清清白白。”

    離不棄步步緊逼,不卑不亢。

    “你還清白?那麽就去閻王麵前鳴冤吧。”

    “殊浩川,你是不是想殺我?”

    “想殺,但又不敢殺。不過現在,還是拜你所賜,我終於堅持了我的想法。”

    他歪著頭,沒有說些其他的,而是直奔主題,眼中帶了些死氣沉沉。

    不過,他身上的氣勢很危險,就像有獨特的魂魄,已經將他的身體徹底摧殘了。

    給離不棄的感覺,是極端危險,讓人很不安的。

    他如鯁在喉,麵對死亡,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奇怪,殊浩川的修為,怎麽也和自己一樣,厲害了許多?

    甚至,他不用出手,就可以在氣勢上碾壓自己。

    這是多麽殘暴而直接的震撼力啊……

    他在原地站著,卻一動不動。

    他腦子裏,信息無數流動,連綿不斷,匯聚成溪流。

    在如此狀態下,他應該對周圍的事情很敏感才對。

    那麽自己,也可以從這方麵麵入手,將他虛驚一場。

    隻要如此,就已足夠。

    “馬上幫我一下,小家夥,我的命在你的手上。”

    此刻的離不棄,已全無笑意。

    他開始聚精會神,開始望上眼前這透出冰冷氣息的太子,試圖將他現在的容顏,與他之前做對比,最後卻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結果。

    這太子也算歇斯底裏,他的情緒信馬由韁,自己根本抓不住。

    危險從頭到腳,離不棄張開嘴,差點忘記自己要說的話。

    “你感覺不到啊?你父親已經來了,我看你,就是在威脅我,其實不會把我弄死。”

    “誰說他會來的?那個老東西,一錢不值,對我的要求,也極為嚴苛。你說我怎麽忍受?他要是不死,我就不能死!”

    “你瘋了嗎?他已經聽見了!快看,他就在你後麵!”

    “閉嘴!信不信你再說,我把你殺了?”

    “我倒也不信,傳說中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怎麽會如此粗暴對人,就如將我置於死地。我知道你不敢。要是你敢的話……”

    氣氛愈發古怪,一個想讓對方殺死自己,一個則遲遲不肯下手,嘴中還在逞強,讓人感覺無可奈何。

    “離不棄,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弄死?”

    殊浩川環顧四周,似乎還真沒看到什麽人。

    怒火中燒的他,感覺一把火燒到心口,無法形容。

    “給我去死吧!”

    也不知何出來的勇氣,他知道自己不對。

    腦子一蒙,還是伸手一抓,抓的地方,若離不棄沒動的話……他會被割喉而死。

    此時,他心中沒有別的,心無旁騖,想弄死這個賤人。

    要不是夜裏太靜,他還想罵幾句,發泄心中情緒。

    不知何時,他的性子已經如此暴躁。

    “還真敢啊。”

    下一刻,他聽見調侃的聲音,隱約覺得不對,連手也開始發軟。

    離不棄的身體,一個詭異的旋轉,隻是憑借巧勁兒,就掙脫了自己的致命一擊。

    “恬不知恥”如他,挑釁地對自己粲然一笑。

    這笑容,堪稱全世界最美的風景。

    不過其中的意思,是譏誚吧。

    殊浩川身體一顫,他的怒氣一瞬間燒到頭頂。

    隻是咬牙怒喝,離不棄片刻就不見了蹤影。

    他飛奔極快,身體像鬼魅,甚至比自己還更厲害一番。

    他的閃避力量,甚至身法轉折,看起來都比殊浩川厲害得多。

    他不相信,自己難道真會被這小子坑了?

    “葉安歌還在裏麵,你想怎麽樣?離不棄?想死嗎?”

    “太子,不要妖言惑眾,我知道你在迷惑我。”

    離不棄話說一半,身體一抖,迅速飛天而起,和殊浩川纏鬥起來。

    兩人都不是等閑之輩,比那日在玉珠境裏的畫麵還更加僨張許多。

    一拳一腳,都運行了八成氣息。

    眼前的少年拳風無數,離不棄和上次一樣一味躲避,感覺還好。

    但他抬頭望去的時候,總感覺一把刀刃在自己脖子上。

    有人,似乎在暗處窺視自己……

    不過,並沒有表達出任何意思。

    不安之餘,他聽見太子的聲音逐漸不堪入耳。

    “你這人不是東西!”

    “你還想不想活了?”

    “我看你,就是社會的敗類,一文不值!”

    他的聲音越來越犀利,離不棄的意識卻越發清新。

    “懦夫!”

    “敗類!”

    “混賬……”

    這些話聽著聽著,就無關痛癢,根本沒有什麽好受氣的。

    離不棄咬緊牙關,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小心挪動,試圖爭取一切時間閃避。

    讓其他人去指責殊浩川算了,他清清白白。

    “嗤!”

    太子的拳腳功夫不錯,他罵人的功夫也很紮實,比自己毒辣多了,現在居然還亮出了佩劍,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離不棄,你要是現在投降,我就饒你一命。但……”

    話音未落,劍鋒劃過,離不棄的黑發撲簌簌下落,他眸中依舊凜冽如寒冰。

    “要是我不答應呢?你還感覺不出來嗎?”

    場麵愈加撩亂,黑夜帶來的威懾迸入兩個人心中。

    他們都沒有為此而放棄,在墳地旁邊,死打成一團。

    這副熱火朝天的模樣,讓人驚詫。

    “離不棄,你這個小賤種,就不該被人生下來。你家人,也倒八輩子黴。”

    殊浩川沒有掩飾自己心中惡氣,對離不棄惡語相向。

    他捏著拳頭,眼中閃爍著威脅的光亮。

    眼前佩劍,卻被離不棄以另外一劍擋開。

    “殊浩川,殺我是好,但你為何要侮辱我的血肉至親?”

    他的身上,因為惱怒,而多出絲絲戰意。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自己的親人,但他們沒有將他扼殺在搖籃裏,這也是莫大的幸運了。

    這輩子,他經曆了太多波折。

    不知修成了多少造化,今日卻被殊浩川盡數推倒重來。

    麵對如此畫麵,離不棄的影子都快不見了。

    他跑得越來越快,身體逐漸脫離了理智控製,內心一陣陣希望湧起。

    不過,他的心卻越來越不緊張了。

    “怎麽會……”

    殊浩川的身上,卻開始冒出冷汗。

    他不知所措,和離不棄一樣,因為緊張壓抑,索性在同一時刻迴頭望去。

    齊刷刷迴頭去看。

    “你給朕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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