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江陵三五夜,夜光如霜,照見人如畫。

    燈火搖曳。

    映襯安以荷婀娜倩影。

    陳初見坐起身,猶似也被優美身段吸引,翹起二郎腿,打量安以荷,精心打扮,但僅畫淺淺的妝,恰到好處。

    一掃憔悴,熠光照臉。

    “公子。”

    安以荷輕喊。

    察覺陳初見打量,興許羞澀,終究頭低了低。

    “抬起來。”

    陳初見淡淡喊道。

    欣賞美,人之常情。

    遮遮掩掩,反而落得扭捏做作。

    安以荷依話照做,走上前。

    到桌邊。

    陳初見手搭在膝上,望一眼桌子,提醒道:“那邊有桂花糕,嚐嚐。”

    額?!

    安以荷頓了頓,瞥眸望向桌上,疊著兩塊桂花糕,很香,隔小距離,都能聞到。

    可……

    可,今夜,她不是來吃桂花糕的。

    “嚐嚐,味道很不錯,這是芸芸眾生,都嚐不到的。”

    陳初見提醒。

    嫦娥仙子親製桂花糕,漫天諸仙神,怕也沒多少人嚐到,更遑論是,芸芸眾生。

    他的話,不假。

    安以荷順了心,轉身到桌前,除盛放的兩塊桂花糕外,還有一個白玉瓶,雖吃過飯了,但聞著桂花糕的香味,她食欲仍上來了。

    優雅的撚起一塊嚐嚐。

    餘香撩口。

    真香!

    與此同時,突生一股神異之力,匯入全身,融入骨骼之中。

    於她而言,很舒服。

    如沐仙光。

    身上不知覺,流動著一股才氣之光。

    她看一眼桂花糕,滿眸驚異,轉向陳初見,又得示意,她將兩塊都吃掉,渾身骨骼如有螞蟻爬動,不禁扭了扭身段。

    又怕出醜,刻意克製一下。

    陳初見能感受到,安以荷身上氣息再變,打量片刻,拇指揉了揉下巴,不苟言笑道:“旁邊的靈液,吃了。”

    安以荷看向玉瓶,也沒多想。

    若陳初見要害她,如捏死一隻螞蟻般,又沒特殊嗜好,斷然不會戲弄她,她倒也放心,拿起玉瓶,將靈液吞了。

    嗡,身體陡顫,一股玄妙的波動,席卷房間,陳初見以金丹之力構築真元光罩,籠罩房間,免除衝擊。

    浩然才氣,籠罩於身,令安以荷更是絕豔動人。

    如飽讀千古書卷的才女,透著書香才氣。

    興許是仙桂之力,與仙人體骨的完美融合,令安以荷的氣質中,多增添了一絲仙韻。

    此前。

    安以荷先天四重。

    而今,在她不可思議下,一下提升到先天九重。

    且渾身體骨,感覺是增強許多。

    “你以虛空為紙,有手為筆,寫個殺字試試。”

    陳初見提醒。

    安以荷懵了一會。

    隨即抬起手,勾畫一個‘殺’字。

    字成形。

    陡然,殺氣成風。

    房內溫度驟降。

    安以荷望著懸浮於空的‘殺’字,滿眸驚奇,纖蔥玉指一點,‘殺’字霎時如光,擊於光罩上。

    ‘嗡’的一聲,光罩動蕩。

    陳初見眼現一絲訝然。

    他繼續喊安以荷寫字。

    畫‘殺’,生殺氣。

    畫‘金’,生庚金銳氣。

    畫‘火’,生火氣。

    饒是陳初見,也難以想象,這才女靈骨的恐怖,才剛開始,隻是稍微喚醒一下靈骨,便有此奇能。

    若喚醒、激發、小成、大成後,還得了。

    安以荷亦是懵了,難以置信,自己竟如此神異,她轉眸看向陳初見。

    陳初見道:“你懷異骨,天生體,朕日後幫你徹底激發,會更厲害。”

    話說三分。

    一是怕安以荷驕傲自滿。

    二是她口誤,道出自己的秘密,引得人窺探。

    “謝公子。”

    安以荷迴神,滿眸感激,心中決定更堅決,邁步走到床邊,深深凝視陳初見一眼,涵帶一絲羞澀,伸手解外衣。

    陳初見眼眸一眯,淡淡道:“你沒必要這麽做。”

    報恩,以身相許。

    多老的橋段。

    “以荷是公子的女人,這是本分。”

    安以荷道。

    外衣解開,爬進被窩中,道:“今晚,我不迴去了。”

    “隨你。”

    陳初見沒強求,也躺下,卻在思考,該如何安置安以荷。

    這塊稀世珍寶,於大秦王朝,可謂彌足珍貴。

    夜,漸深。

    樓外。

    羅玉書屹立於夜風,衣袖高掀,冷冽徹骨。

    終究魂牽夢繞。

    得不到的,才最撓人心。

    安以荷,安以荷。

    嗬,嗬嗬。

    羅玉書苦笑,萬千人捧起的女神,終究,不是他寒門子弟能褻瀆的。

    隨即他轉眸,看一眼‘文食鵝’樓上。

    許久。

    安以荷道:“我不吸引人嗎?!”

    陳初見道:“不是。”

    安以荷道:“你不必在意。”

    陳初見道:“朕也不是正人君子。”

    安以荷道:“繁花院的媽媽,此前教過我一些東西,你要不是試試?!”

    陳初見道:“那朕試試。”

    ……

    夜風,逾來越冷。

    樓內。

    熱火朝天,燈火映襯下的影子,起伏著。

    樓外,寒風凜冽。

    羅玉書倒在木杆邊,拿起酒壺,狂灌一口,半醉半醒,恍然腦中迴憶往昔一副畫麵,繁花院,安以荷樓台撫琴,悠長動聽。

    風雨橋,仕子才俊頓足,沸騰唿喊女神,遙望而不得,卻流連忘返。

    而他,抱劍,安靜立於橋頭。

    多少次,他想迴到那時。

    即便遙遙遠望一眼,亦是足以。

    可惜。

    這世道。

    終究地位、實力、門楣,若冽冽之刀,一刀劈,又一刀,將他,將洛風城諸才子俊男,與安以荷之間簡短的距離,硬生生辟出了幾道溝壑。

    明明近在眼前,卻觸及不到。

    ……

    賈家。

    燈火闌珊,入夜深更,家主賈正仍沒睡,陰沉的問旁邊深夜而歸的人,道:“查清楚人的身份了嗎?!”

    “還沒。”

    一人稟告,說道:“但政家派金丹六重試探過,死了,他們已派更強者,準備伺機而動。”

    賈正眼眸眯成一條線,能殺死金丹六重,那隻會更強,甚至有元神境。

    “家主,對方來曆神秘不凡,牽扯頗多,安少爺也沒性命之憂,我們沒必要招惹,要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算了。”

    那人建議。

    若一般人,隨意派人,管他對錯,殺了為先,挽迴麵皮。

    可此次的人。

    背景神秘未知,疑似王族、皇室,令人琢磨不透,少惹為妙。

    “你懂個屁。”

    另外一人冷笑道:“家主在意的,不僅是賈家名聲,而是政家,賈家決定投靠三皇子,那與政家,便是敵對,若在那人身上做點文章,推到政家身上,賈家便可從中得利。”

    說著,眾人看向賈正。

    賈正幽深道:“不管那人是不是皇家王族來的,將他永久留在洛風城,嫁禍給政家,依舊夠他們喝一壺的。”

    說著,賈正眼眸中,閃爍一道戲謔冷光。

    手段,他有的是。

    對付政家,或許不夠,但應付一兩人,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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