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介凡夫俗子之力,破壞清朝皇室氣數!”

    這話太大了,已經超出沈衛的承受能力。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劉喜,他也不知道想要從劉喜那裏得到什麽樣的迴應。一方麵想確認老爹是不是真那麽偉大,另一方麵又不想相信老爹確實那麽偉大。

    都是在這行混飯吃的人,誰都知道,以凡人之力破壞皇族氣運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十八層地獄在這種事情麵前那都是輕的!

    “雖然我比誰都恨韃子,可是我不如你爹,我沒有他那個魄力。孩子,如果你隻是想看看我這口井,我讓你看。如果你隻是想見識見識這蛟和龍的差距,我也可以讓你見識。但是如果你想幫納蘭勳,幫大清朝,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別說我不肯幫你,就算我肯,也幫不了你。”

    劉喜神情凝重地看著沈衛,很多話,他沒有辦法明說,但沈衛是個聰明人,應該會懂得他的意思。

    沈衛抬眼看向納蘭勳的方向,低聲說道:“前輩,我剛剛說了,我不是想幫納蘭勳,更不會幫大清朝。但是……我現在是身不由己。並不是我怕死,而是怕真有歹人做那遭天譴的事!”

    “什麽意思?”劉喜皺眉看著沈衛。

    沈衛長歎一口氣,徐徐說道:“清朝的氣數,不是一個人能壞的。皇室的龍運,不是三兩天敗的。所謂天道好輪迴,誰都要為自己所做的受到懲罰。可是,在這片土地上,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受到傷害最多的始終是咱們這些炎黃子孫。”

    “這是華夏的命,也是炎黃子孫的命。古往今來,更朝換代,無論哪一朝哪一代,最終承受傷害最多的,始終是平頭老百姓。我不是博愛之人,我更沒有救天下的心,我隻是不想出現個萬一……”

    劉喜欣慰地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說得沒錯,天道輪迴,始終是平民遭罪。大清朝已經完了,在它之後,恐怕這華夏大地會再一次生靈塗炭。這……不是人能阻止的。”

    沈衛不假思索地說道:“沒想阻止,隻是……但求無愧於心吧。您說呢?”

    劉喜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有這種想法是好事。但是生逢亂世,誰能真正的無愧於心?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故事還少嗎?你應該向你爹多學習學習,學學他那份灑脫,他那份不羈!”

    麵對如此固執的劉喜,沈衛也無可奈何,隻能是抱拳告辭。

    看著沈衛朝這邊走來,納蘭勳不由站直了身子,雖然他已經從沈衛臉上看到了答案,但他還是想聽沈衛說說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沈衛無奈地說道:“老人家很固執,也很有原則,這事怕不是那麽容易成。”

    納蘭勳坦然笑道:“早就猜到會是這種結果,如果僅憑你一個身份就能讓劉木頭幫忙的話,那我也就不用費這麽大的勁請你來了。走吧,領你看看現在的北京城。”

    “嗯。”沈衛不動聲色地隨著納蘭勳前行,心裏頭卻是犯起了嘀咕,搞不懂這納蘭勳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他真有那份閑心領著沈衛逛北京城?

    記吃不記打,這是一個廖神父對中國人的評價,雖然有些偏激,但卻很忠懇。

    拿眼前的北京城來說,慘劇剛剛才過去多久,恐怕很多人還會在夢中迴憶起八國聯軍入城時的景象,可是這街上來往的行人呢,已經呈現出了一片中西友誼長存的景象了。

    “什麽叫亂世?這就叫亂世!想我堂堂京城,曾幾何時是多麽的輝煌,你再看看現在?一個個如同行屍走肉。誰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大清亡定了,都在想著大清亡了之後怎麽去討生活,怎麽去討好新主子。可他們也不想想,如果大清真亡了,這裏的新主人會把他們當城民看嗎?不,不會,隻會把他們當奴隸。就像我們的老祖宗初入中原時那樣,用鮮血來宣告自己的勝利!”

    納蘭勳一段雲淡風輕的話,聽的沈衛那叫一個膽顫心驚。

    這話讓他怎麽接?人家是王爺,這麽說還行。這要是沈衛接著說下去,那可是殺頭大罪啊!

    “大清朝,已經爛到骨子裏了。都這會兒了,宮裏宮外的大爺們還在想著和談,和談,和談。嗬嗬,他們也不想想,你現在還有什麽東西能拿來簽贈。該送的、該贈的都贈完了,再接下來能送的,隻有這泱泱華夏和炎黃子孫了!”

    沈衛徹底被納蘭勳這番言論給嚇到了,雖然不想相信,但是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麽個理。

    “王爺,您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大勢!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要擔心的就不是革命黨和擁兵自重的山大王了,而是西方先進的武器和猛烈的炮火!我相信玄學,但是我不信任玄學。可是現在,我不得不依靠它來幫大清朝扳迴一局。”

    “單純靠放出鎖龍井裏的真龍,就能挽迴局麵?”

    沈衛謹慎地問著納蘭勳,他完全是試探性的問,因為話說到這份上了,要是再不問出個一二三四來,那納蘭勳前麵的話不都白說了嗎?

    納蘭勳神神秘秘地說道:“鎖龍井裏鎖的到底是什麽,誰也不知道。但是既然古往今來的帝王都如此忌憚,那肯定有它不可告人的對方。”

    沈衛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很顯然,再問也得不到答案,因為納蘭勳也不知道!

    納蘭勳和沈衛在前,其他人在後,一幹人等就這麽在北京城裏逛了一上午,整整一下午,都是在默默走,默默看。

    直至正午時分,納蘭勳才跟沈衛擺手告別。他隻是疲憊的擺了擺手,就跟侍衛離開,連個正式的招唿都沒有打。

    納蘭勳一走,賴青烏和楊堪就湊了上來,而三更則是將早就買好的荷蘭水遞給了沈衛。

    “這納蘭王爺是什麽意思?讓你看北京城的風水嗎?”賴青烏陰陽怪氣地說道。

    沈衛苦不堪言地說道:“我哪知道什麽意思,我隻知道,咱們接下來有的忙了。”

    “啥意思?”賴青烏皺眉問道。

    沈衛喝了一口汽水,神情凝重地說道:“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子訣別勁,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最晚明天,他就會有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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