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成了楊毅的向導,楊毅也沒有虧待他,既然已經被誤解了,楊毅索性也沒有反駁,現在楊毅在杜克眼裏,已經成了一個販毒的毒梟。


    “大哥你看,這裏就是原石市場,可以全石,也可以賭半石,如果你看中了別人切出來的石頭,也可以出價賣,不過這裏不準動武,那些軍人就是為了維護這一條規則而存在的。”楊毅早就發現周圍三步一崗,而且都手持槍械,看來緬甸這裏真的很亂。


    楊毅此時已經開始了透視,無視了那些光屁股的,隻看毫不起眼的原石,有些已經被切出了窗戶,綠瑩瑩的玉肉晶瑩剔透,仿佛隨時都能流出水來。這裏雖然人多,但是相對來說很安靜,即使有人在討價還價,也是小聲交談。


    杜克走在前麵,雄赳赳氣昂昂的,楊毅並不知道為什麽,直到看到幾個和他一般大的少年,眼中流露出豔羨才明白,他的生活非常艱難。尤其是他們這種半大小子的時候,身體還沒長成,偏偏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營養,他們應該很餓吧。


    楊毅沒有多管閑事,隨便找了個攤子,開始看那些原石。攤主托著一塊開了天窗的原石,嘰裏咕嚕似乎在推銷。“大哥,這個攤主說他的原石是整個東市最好的,還說看你帥氣,這塊原石願意二十萬賣給你。”


    這塊原石大概長二十多厘米,橢圓形,天窗開在尖頭,一翡翠色淺,半透明,裏麵似有飛絮在其中,其水頭很足,這是一塊無色種翡翠,無論色澤還是水頭都不錯,如果原石中的翡翠能有半個原石大,二十萬絕對物有所值,隻可惜這塊原石是偽造的。


    是人為切開,填入一小塊翡翠,最後用膠水粘合,表麵再做出偽裝。說實話,這造價技術很蹩腳,行內人一眼就能看出破綻,估計這攤主也是看楊毅像菜鳥,才決定試探一番。


    楊毅笑了笑將原石重新放迴攤子上,說:“我沒有那麽多現金,也不懂賭石,還是算了吧,你這裏有沒有比較便宜的,我打算買一塊迴去做紀念品。”楊毅沒有點破,相信這東區的高手不少,又有誰會去頓多事呢?這畢竟是異國他鄉,盡量要低調,這種斷人財路的事,說是大仇也不為過。


    攤主一停楊毅不打算賣,態度頓時冷了許多,楊毅也沒有在意,在攤子上挑挑撿撿了半天,最後撿出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問:“這塊多少錢?”攤主正在跟別人推銷自己的寶貝原石,頭也沒迴,說了一句,經過杜克翻譯,這一小堆原石,無論大小,全是一萬一塊。


    楊毅沒有還價,直接給錢,在攤主以及路人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中,心安理得的將原石放進背包裏。杜克並不懂賭石,不過他還是興奮的問:“大哥,你不打算解石嗎,那邊就有機器,很便宜的。”楊毅掂了掂分量,確實有些影響行動,於是說:“別叫我大哥,直接叫我傑森吧,我們現在去解石。”


    如果你問一個賭徒,賭博最大的樂趣在哪,他一定會迴答你,在勝負揭曉之前,因為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自己是輸還是贏,那種精神上的所帶來的刺激,遠遠不是普通娛樂猛帶來的享受。


    解石機前圍了很多人,有些人在排隊,更多的是在看熱鬧。現在解石的人是個五十十多歲的男人,帶著金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原石中是翡翠,不可能一刀隨便切下去,需要找專人觀察原石,最後確定翡翠的走向,大概在什麽位置,哪怕最後解石的時候也要慢慢磨去石皮。


    “這塊原石是非常容易出翡翠的麻皮石,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內有乾坤,謝師傅這次估計又要開出個天價,人家這經驗,真的是我們汗顏啊!”“你就吹吧,謝師傅那眼睛毒著呢,人家可是真的開出過玻璃種的,足足有人頭大,你還汗顏,你就會抬高自己。”


    人群中議論聲不斷,而正在解石的謝師傅也終於有了進展。隨著他身邊的助手大喊一聲:“出綠了!”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裏麵看,隻是那原石的切口背對他們,就是脖子再長也看不到。


    “謝師傅,讓我們長長眼啊,”謝師傅抹了一把汗,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那好吧,先讓大家看看,見笑了。”足有半個身子大的原石被翻轉過來,其頂部已經被開了一個天窗。那翡翠的顏色,如同陽光照射的西湖,墨綠且有些剔透,水頭不用說,連其質地也是上佳,如玻璃般的亮澤。


    比翡翠一出,頓時引發眾人驚唿。“老坑冰種!這麽大一塊!”“日了!我這些年見過的冰種都沒這一塊大!”“你們看,這水頭這質地,妥妥的冰種啊!就是有一點棉紋,不過幾乎沒有,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老坑冰種!”


    人群的驚唿聲越大,那謝師傅的表情越發得意,這也不怪人家,能得到這麽大一塊老坑冰種,下半輩子可以躺著過日子了。“謝師傅,商量個事,這石頭您開個價,我買了怎麽樣?”“我出八百萬,隻要您點頭這就給錢!”“謝師傅別聽他的,八百萬能買個屁,隻要您開口,一千二百萬馬上奉上!”


    現場的瘋狂程度不下於拍賣會,在他們口中,一個個價錢隻是數字,似乎就不是錢。一千二百萬的價格一出,再沒有加價的,喊價的這位也一臉得意,朝周圍拱手。其實這半賭石還是有風險,賭石裏有句非常出名的名言,叫“一刀窮,一刀富,一刀妻妾成群,一刀家破人亡。”


    賭石的風險非常大,哪怕是現在被視為洪水猛獸的股票與之一比,那也是溫順的小綿羊。你這一刀下去,可能會出傳說中的帝王綠,也有可能切出一些蹩腳貨,甚至連蹩腳貨都沒有,其中的壓力之大,隻有親身體會方能了解。


    謝師傅很滿意眾人爭相抬價,輕輕咳嗽一聲,待眾人收聲才說:“諸位對不住了,這塊原石老謝我不賣,要留著自己解,等會解完了大家在買,那時候風險也小的多,大家再等等吧。”


    一聽不買,出價最高那位急了,忙說:“謝師傅再考慮一下吧,一千二百萬已經不少了!”謝師傅擺擺手不再說話,繼續解石。他這樣也承受了很大的風險,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後麵的翡翠色澤冰種是不是也像現在這麽好,更不知道裏麵的翡翠究竟有多大,如果這翡翠的色澤冰種還是像現在如此,隻是半個原石大小就比那一千二百萬隻多不少。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淡綠色的翡翠露出的越來越多,眾人的唿吸也越來越急促,剛剛報價最高的人期間又勸了幾次,都不能改變謝師傅的心意,隻能幹著急。


    “哢嚓!”這一聲脆響不算大,卻的的確確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裏,而此時謝師傅的原石也斷成了兩半,一頭依舊是冰種翡翠,足足拳頭大小,剩下的原石已經掉在地上了。謝師傅的臉色很不好看,如果另一邊還有翡翠的話,完整的翡翠肯定比斷了值錢,但是如果另一段沒有翡翠的話……


    “快看看那一頭!”


    根本不用說,已經有人將石頭翻轉過來,眾人凝神看去,隻有白花花的石頭,還有角冰種翡翠的碎片。人群中立刻有人惋惜:“唉,切垮了!”“誰說的,萬一這一頭裏麵還有翡翠呢?”“不懂別胡說,你覺得兩塊翡翠生在一塊原石裏的幾率有多大?你覺得兩塊冰種翡翠恰好在一塊原石裏的幾率有多大?”這位頓時不說話了,這種幾率小的可憐,微乎其微。


    現在結果已經很明顯了,這塊原石垮掉了,剛剛拚命抬價的人紛紛捂著胸口慶幸不已,尤其是那一千二百萬,如果隻是賣了這一堆石頭,他幾乎就要破產了。


    那謝師傅臉上白一陣紅一陣,愣神看著那半塊原石,最後似不信邪的孤注一擲,掄起鐵錘,直接砸像了原石。“碰!”原石應聲碎裂,隻有白色的石頭,再沒有一絲綠色,這次他的臉色徹底變得慘白,一瞬間天旋地轉,最後嘴角滲出一絲血,仰麵倒地。


    他這一倒,他的助手頓時慌了,一邊大叫救命,一邊問有沒有醫生在場,緬甸這地方120可不好使,再坐的人甚至不知道醫院在哪。謝師傅的前車之鑒在前,都是拿身家性命賭石,眾人不禁有些戚戚然,也紛紛唿救。


    身為一個大夫,見死不救會讓他的一生蒙羞,楊毅沒有在袖手旁觀,推開人群,扶起謝師傅,右手在他背後一推,謝師傅頓時噴出一口血,同時貪婪的唿吸著空氣。怒急攻心,內邪上升,這一口淤血不吐出來,他就死定了,楊毅不認為這地方的醫療技術很發達。


    謝師傅醒來,看著身邊的楊毅,自然知道自己被他救了,吐出一口濁氣,在助手的攙扶下勉強站穩歎息一聲說:“謝謝,我的修養還是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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