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路傑主視角——


    “你還好嗎?”


    被我撲倒在地的婁鳴麵露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問我道,而我則順勢緊貼著他,讓他的皮毛和我的皮毛盡情交錯揉搓著。


    “喂……沒事吧,路傑?”


    “我,我剛剛又……遇到『神啟現象』了。”


    “噗……所以呢?”


    “我有點不明所以,而且這次『神啟現象』結束之後……我……”


    “怎,怎麽了?”


    婁鳴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一副不太耐煩的樣子這讓我不太理解他為何會這樣對待此時此刻無比慌張的我——以前他可是會很耐心很溫柔的安慰我才對。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和羅娜學姐成為了伴侶,所以在他眼裏,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羅娜學姐,因此就對周身的獸不管不顧了嗎?


    對自己的這種想法,我不由得感到了一些失落,甚至產生了如同墜入冰窟一樣的絕望。


    這簡直就像是正在舉行婚禮的新娘突然被自己的如意郎君告知“我愛的不是你,我們的婚姻無效”,並把戒指戴在別的獸手上一般,殘忍,冷酷,令獸夢碎,令獸恐懼,根本就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夢魘一般。


    但……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相信婁鳴會是這種薄情寡義的獸——小時候我就聽我外公說過的,特別怕癢的獸都是重情重義的好獸,婁鳴這麽敏感,風吹草動都能讓他虎軀一震的那麽個主兒,怎麽可能會因為有了羅娜學姐就對我們這些同伴不管不顧了呢?


    我盡力安慰自己,但也是因為這種自我安慰,我才明白過來為什麽婁鳴會這個樣子。


    原來,我實在是太慌張了,慌張到以至於我都沒注意到,在我如同看見可怕事物的,被嚇到的小孩子一樣地撲到婁鳴身上時,也把我那瑟瑟發抖的手,搭在了他的胸口上,此時此刻,我的手指正扣著他的側胸不放呢!


    婁鳴這家夥身體這麽敏感,身上的脂肪又多,肯定會因為這類似撓癢癢的動作而真的感到癢,從而發笑。


    “對,對不起……我,我太唐突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立刻從婁鳴身上下去,止不住地向他道歉,他倒是一副沒什麽所謂的樣子,想來是……習慣了我這麽慌慌張張,又習慣了經常安慰我嗎?


    這麽一想,我的心情又變得低落起來,與之一並生出的,還有一種長期麻煩婁鳴而感到的,如同無底深淵一樣,吞噬一切的愧疚。


    這讓我臉上發燙。


    然而婁鳴看了我的樣子,卻露出他那標準的壞笑——老實說,兩三個月之前,就在我剛剛了解了婁鳴的“真麵目”的時候,我可討厭他對我露出這種笑了,總覺得這種笑透露著一股陰險狡詐的氣息,隻要我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滿盤皆輸,成為這家夥的獵物和被盤剝者,最後輸的什麽都不剩,隻能趴在地上吃灰。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經曆了那麽多事,我和婁鳴早就是密不可分,患難與共的摯友了——有這麽個會逗你開心,跟你耍寶,關鍵時刻會拚命扞衛你的安全,運籌帷幄的“大胖貓”在身邊,又何嚐不是一種美事呢?


    因此,這種壞笑現在在我看來也無比可愛,搭配上他那乍一看上去很普通,但細看的話鬆軟又肉乎,忍不住讓獸想捏的可愛臉龐,就更加的可愛了。


    “你怎麽老是這樣啊,要是老這麽膽小,你可保護不了我哦,若心願不能實現,那也太鬱悶了吧?”


    “誒?!!!!”


    聽著他的話,我驚得連忙退後幾步。


    他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心願的?!


    “哼哼哼,你在想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心願的對嗎?”


    他得意地壞笑著,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路傑……你可能都察覺不出來吧?你,其實一睡覺就會說夢話哦。”


    “啊?有,有嗎?”


    “當然有,而且從來都不是含含糊糊的那種夢話,而是無比清晰的那種哦。”


    他肯定道,隨後緩緩走到我麵前,揚起頭來,我微微駝背,讓我們兩個的臉盡量靠近一點。


    他唿吸的氣味在我鼻尖縈繞,那味道一點也不奇怪,反倒是很好聞,有種柑橘果實的淡淡清香。


    隨後,他藍綠色的雙眼閃動了一絲暗淡而羞澀的色彩。


    “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麽夢,但你經常說要保護我,保護劉楓的夢話,說保護劉楓的頻率還高一些,而說保護我的夢話,則要到咱們真的成為摯友之後了……”


    他抿了抿嘴,露出了一個寂寞的微笑,眼底浮現了一汪清水,說道。


    “路傑,我真的很感謝你,感謝你能有這份心思,即便你膽小又貧弱,但為了保護我不顧一切的那股意誌,我真的有感受到哦……嗬嗬,說來慚愧,之前我還沒有朋友對我直接或間接地說出這樣的話,路傑,你還是第一個呢。”


    他說到一半,少見的哽咽了一下,說罷,眼角的毛發潤澤了,隨後爆發出一個燦爛的笑。


    “真的很謝謝你,路傑,你的心願,是我此生聽過的最棒的心願……”


    “婁鳴……”


    我不由得也眼角潤濕,但隨後,婁鳴光速變臉,說道。


    “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去教堂那裏集合吧,你遇上『神啟現象』的事情,等上車後再和我詳談,我有預感,這次的事情不會太簡單……那個小流浪兒身上的魔力純到了嚇獸的地步,咱們在實驗室做分離提純的實驗得出來的產物都不一定能比這小子身上的魔力純,而且這魔力根本就不屬於他……很難不相信,是……”


    “是『曼紐』在搗鬼?”


    我猜測道,但婁鳴皺著眉,做思考狀,搖了搖頭。


    “嗯……不一定,路傑,你還記得嗎?基托內之前隸屬的那個組織的名字。”


    “記得,叫『泰伯維爾』。”


    我迴答道。


    “基托內當時說了,那個一直躲在後麵,操縱一切的『父親大人』,手下似乎不止『曼紐』一個組織,還有『泰伯維爾』和『維塔斯』,『維塔斯』暫且不說,因為基托內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幹什麽的組織,但,通過他的描述可知,他之前隸屬的『泰伯維爾』,大概是個進行不為獸知的科學研究的地下組織,那個小家夥身上能有這樣純粹的,不屬於他的魔力,這絕非是靠魔法才能做得到的事情,除非……是動用了某種可怕,和魔法掛鉤的科技手段,就像,『曼紐』組織的那些裝備一樣,都是魔法與科技的結晶產物,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為『曼紐』打造那些裝備的,正是『泰伯維爾』。”


    說罷,一道明晃晃的驚雷從窗外略過,外麵的雨聲越發地大了。


    “所以,你懷疑……”


    “我沒有懷疑,隻是猜測,猜測這是否『泰伯維爾』有關,當然,在沒有切實的證據之前,猜測也好,懷疑也好,都是一紙空談……實踐出真知,有些事情,隻有切實調查了,才能有證據來佐證想法,咱們出發吧,路傑。”


    他迴應道,我點點頭,隨後相伴來到了旅館的大門之前。


    ——以下為婁鳴主視角——


    我和路傑來到了大門口,基托內和羅娜早早的就在那裏等著,羅娜撐著她那把純黑色的雨傘凝望著天上的雨,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究竟在思考什麽。


    今天的她隻是畫了淡淡的妝容,發型也從原本的高馬尾換成了一條看起來要費時費力去編織的蠍子辮,這讓我不禁懷疑她到底是幾點起的床。


    至於基托內,他還是那副不修邊幅的老樣子,而且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吃相會不會引獸矚目發笑,雙手各拿兩個我們從墨煙島那邊帶過來的肉香果卷餅,左邊咬一口,右邊咬一口,恨不得連包裝紙都一塊吃掉,跟幾輩子沒吃上飯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作為同伴,卻經常不讓他吃飯呢!


    但事實上,他隻是胃口超級大而且嘴饞而已——我還是很懷疑,我們最開始見麵的時候,路傑吃光的那一箱真空包裝的■,真的是他一年份的口糧嗎?如果是的話那他也太委屈自己了吧?!


    “劉楓和漢克諾夫還沒來嗎?”


    我問羅娜道,羅娜轉過頭來,說道。


    “沒,漢克諾夫說他怕把多明尼克一個獸留在旅館不安全,所以又找了個獸照看他,等他到了再出發,劉楓也在等。”


    “什麽嘛,他還挺謹慎的……好吧,那就再等等吧。”


    我吐槽著,但隨後,一個身穿白色雨衣,有些高大的身影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個,你就是……婁……鳴……對吧?”


    隻聽那個身穿白色雨衣的身影問我道,我抬頭一看,那是個有著綠色雙眼的黑熊獸人,他的毛發雖然看起來柔軟,但不知道是因為雨天光線不足的緣故,還是說發質問題,竟然一點光澤都沒有。


    “你是?”


    “哦,我叫伊戈爾,是大■子漢克的朋友,他說有個小孩要讓我來照看,等我到了讓你把我帶過去,所以我就過來了。”


    真行,自己不下來迎接卻麻煩我,漢克諾夫你這便宜占的——我如此吐槽道,但仍是擺出禮貌的微笑迴答道。


    “好啊,那我帶你去找他吧。”


    一進旅館,他把身上的雨衣脫掉了,就在脫下來的瞬間,我看到了那個標誌,那個醒目的,“黑太陽幫”的標誌!


    “你……昨天也跟著打砸教堂了嗎?”


    我無意間問道,但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說了句不該說的話。


    嘖,真該死,婁鳴啊婁鳴,一向小心的你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如此的不謹慎呢?!


    他先是一愣,隨後輕輕咬了下嘴唇,尷尬一笑,說道。


    “哈哈哈……我昨天起太晚了,剛到教堂就讓條子抓走了,所以根本就沒犯事,讓那夥揍了一頓之後就把我放了……■■的,這夥條子可太不是東西了。”


    他說罷,吐槽著旭日港警方那粗暴對待嫌疑獸的手段,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家夥話裏有話。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點點頭,一邊帶路,一邊說了句。


    “哦,這樣啊,難怪漢克諾夫還會跟你聯係,看來他對沒做什麽的獸還挺寬容的。”


    “他一向這樣,你要是平常對他越好,他就越在乎你,唉……而且,我和認養他的那個老神父也挺熟的,老實說吧,昨天我還不咋願意去那裏鬧事的,要不是馬克西姆那個■■脅迫我們,老子■■的才不去呢!”


    “這樣啊。”


    “我平常,就算是飆車也不敢搶別的獸東西,就是個氣氛組,打架也不咋敢動真格的,因為我力氣大,真的容易把別的獸幾拳打死…………………………”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內容都是用來撇清自己和其他“黑太陽幫”成員,並與他們劃清善惡界限的話,我絲毫不想理會。


    這種被別的獸識破,就急於給自己開脫的家夥,往往都是喜歡偽裝,又膽小怕事,自欺欺獸的家夥,雖然獸品多少是有問題,但在這個世風日下的世界上,這種獸才是大眾的主流,所以,我很能理解他現在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也對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了。


    我把他帶到了漢克諾夫和劉楓,以及那個小流浪兒同住的房間,漢克諾夫交流了一陣子,之後就和我,還有劉楓下樓了。


    “我說漢克諾夫啊……”


    行至樓梯之上,我開口道。


    “咋啦?”


    “沒什麽,就是以後,我希望你不要老是把你力所能及,又應當應分的事情甩給我們做,就比如剛剛接待伊戈爾,明明你自己就可以做,而且,這也是你應該做的事情,憑什麽要讓我接待他並把他帶到你麵前呢?你這樣占別的獸小便宜很敗好感的。”


    我挑明道。


    “是啊,我昨天就想說了,那小叫花子是你帶過來的,為什麽要把給他洗澡的爛攤子甩我身上啊?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臭嗎?我昨天■■的可是強忍著沒吐給他洗完的!”


    劉楓這個時候也厲聲說道,這讓漢克諾夫熊軀一陣,然後轉過頭來,羞愧地說道。


    “對,對不起啊……我,我啥事都拜托我的……養……父……慣了,所以,所以才,真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以後再敢這麽做小心我捏爆你脖子下麵那兩坨!”


    “這次就算了,以後別這樣咯。”


    “好,好的……”


    他戰戰兢兢地說道,似乎是真的悔改了的樣子。


    不過,是否真的悔改,也要看他的日後表現。


    於是,我們就這樣,一齊前往了旭日港皇家大教堂,與保爾神父匯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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