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莊,顏如玉打聽了一下,沒人見過大隊人馬。


    又往前走,進入張家村地界。


    路上有個玩耍的小孩兒。


    顏如玉給了他顆鬆子糖,問他有沒有見過好幾匹大馬。


    小孩兒舔著糖搖搖頭:“沒有見過。”


    他眼睛又眨巴幾下:“不過,張大伯伯見過,他還被馬馱過呢。”


    “他為什麽被馬馱?雙腿不能走了嗎?”顏如玉問。


    蔣跑跑:“……”


    “他不是腿不能走,是暈過去啦,張家爺爺砍柴的時候救迴來的。”


    “大馬把他馱哪去了?”


    “馱迴家啦!”


    “他家在哪?”


    “就在那邊!”


    顏如玉和蔣跑跑到張家門外,這村裏大部分人都姓張,此人也不例外,姓張名大,還有個弟弟叫張老二。


    顏如玉左右看看,沒人路過。


    蔣跑跑輕輕一躍,就跨過籬笆牆,進入屋內。


    片刻,窗子被推開,蔣跑跑揮揮手。


    顏如玉走進去。


    張大,就是偷馬賊之一。


    他被銀錠綁在樹上,直到中午才被人救迴,身上又有傷,連嚇帶熬,差點沒了半條命。


    好不容易被本村的一個砍柴的大爺發現,帶他迴來,又趕上有個拉山貨的,好心讓他騎一程馬,他都邁不動腿。


    迴家躺一躺,這口氣才算緩上來。


    他家裏就他一人,那天家裏來了個二當家之後,嚇得媳婦帶著孩子迴娘家住幾天。


    所以,他今天迴來以後,家裏都沒有人,冷鍋冷灶。


    還是那位大爺給他上了點草藥,包了傷口,又從自家拿點粥來給他喝一碗,他這才沉沉睡一覺。


    剛睡著沒多久,忽然感覺有人開了窗,有冷風進來。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眼前人影晃動。


    確實有人!


    他嚇一跳,揉揉眼睛,覺得是個女子。


    是媳婦兒迴來了?


    正要驚喜叫出來,顏如玉手中刀往他枕邊一插。


    他激靈一下子,完全醒了。


    不是媳婦兒,是個極漂亮的女子,但也是個殺神。


    手中刀映著寒光,他都顧不上看美貌。


    顏如玉目光掃過他的傷,蔣跑跑給他解開,露出傷口。


    “劍傷。”


    張大疼得吡牙咧嘴,眼淚都快流出來。


    “誰傷的你?”顏如玉問,“快問快答,我沒時間浪費,不答,直接殺了你。”


    張大神經都快斷了,幾次三番被嚇。


    這會兒半點掙紮都沒有,問什麽,答什麽。


    “是位大當家,好漢,用劍傷的我。”


    顏如玉不動聲色:大當家?王爺又幹迴老本行了?


    “他為什麽傷你?”


    張大也豁出去,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講了。


    顏如玉問:“他們往哪條路走了?”


    “走來,帶路。”


    張大哆嗦著又爬起來,帶他們到那條路前。


    “這裏,他們就是從這裏走的。”


    顏如玉點頭,給蔣跑跑遞個眼色,蔣跑跑一手把張大劈暈。


    張大:“……”和這個路口真是有緣。


    顏如玉翻身上馬 :“走!”


    傍晚時分,霍長鶴已到大虎坡附近,距離不足三十裏。


    向光當先鋒官,先過去探探虛實。


    銀錠往前張望,看著黑漆漆的路:“王爺,確實不曾聽過什麽大虎坡。”


    霍長鶴在申城時,方圓幾百裏根本沒有人敢做山匪。


    被他們剿滅過的山寨沒有十座也有七八座,銀錠做為霍長鶴身邊的大總管,如數家珍。


    他說沒有,霍長鶴是百分百相信的。


    “離開這裏有點久了,本王迴京的事也不是秘密,會不會又有人重起爐灶?”


    銀錠點點頭:“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等一會兒向光迴來再說。”霍長鶴低聲道,“若是人不多,就分兩路,前後寨。”


    “本王帶人走前門,你帶人走後門。”


    “若是人多大寨,就分三路,留下一路守在門外接應。”


    “是。”


    不出一刻鍾,向光迴來了。


    “王爺,此寨不算小,但人不多,四處都是空蕩蕩的。”


    “很多空蕩的地方很久沒人動,樹下摸著都有灰塵。”


    “裏麵有喝酒聲,外麵有五個人守著,裏麵的人應該不超過三個,屬下沒敢打草驚蛇。”


    霍長鶴略一思索:“銀錠,就按方才說的,分兩路。”


    寨子雖大,但人少,也不值得分三路。


    “另外,安排兩個人,查找那司馬家的人是否在此。”


    “是。”


    霍長鶴帶人從正門摸進。


    如向光所言,確實人不多,大門守著的不也過五六人。


    對於他們來說,手到擒來。


    很快拿住活口。


    “裏麵有多少人?”


    “我們一共有三十人,在前廳門外守衛的有五人,二當家和三當家正和客人喝酒,後山還有十人。”


    “其它的人呢?”


    這也不夠三十人。


    “其它的人,跟著大當家出門了。”


    “去哪?”


    得防著會不會突然殺迴來。


    “這……我們不知道,隻知道是前幾天天不亮走的,二當家不叫我們問。”


    霍長鶴見兵,也見過匪,人是什麽氣質,看一眼就知道。


    這幾個人,既不像兵,也沒有匪氣。


    “你們是什麽人?”


    “我……我之前是種地的,因為農閑沒事幹,想掙點錢,就來了。”


    霍長鶴:“……”這是什麽好差事嗎?


    現在山匪也按上工掙錢了?


    “二當家什麽來頭?”


    “我們也不知道, 我們來的時候他就在這兒了。”


    “二當家身手可好,”另一個說,“會耍大刀,唰一下把小樹砍斷了。”


    幾個人點頭附和:“就是就是。”


    這是什麽山匪!


    霍長鶴哭笑不得,幸虧剛才沒有手起刀落。


    “看好他們,捆起來。”


    霍長鶴往裏走,隱隱約約看到前廳的確有人影。


    一、二、三、四、五。


    五個。


    一個不差。


    霍長鶴一打手勢,手下呈扇形散開,一人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五人全部拿下。


    霍長鶴低聲問:“你們是什麽人?”


    幾人麵色蒼白:“我們就是這裏的人。”


    “種田的?”


    幾人點點頭。


    “農閑,過來掙點錢。”


    真服了。


    霍長鶴問:“裏麵有幾個人?”


    “三個,”銀錠從後麵繞過來,“後山有十個,被我料理了。”


    就沒打過這麽輕鬆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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