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司馬聰有意讓商垣珩先壓晉國一頭,商垣珩果然是贏得毫無懸念,逼得晉國步步敗退。

    陳源形本來就這場戰役之事想讓司馬聰在商垣珩心裏失去信任,再將司馬聰一舉擊垮。可是陳源形萬萬沒想到,司馬聰竟然就能化險為夷反打自己一耙。

    若是早有預料,陳源形定然不會就這般同司馬聰直直杠上了。哪怕是陳源形如今悔青了腸子,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他已經能想到商垣珩等會兒即將傾瀉而出的騰騰怒火。

    陳源形定了定心神,直直向商垣珩的帳篷走去。 與軍帳還距離著幾十步的時候,陳源形便看清了門口站著一個人,那一身的風流態度不消言說便能看出那人是誰。

    陳源形雖然極是厭惡他,但是也不由得想到若是他容貌未曾被毀壞,得是如何一個驚世人物。忍不住想拿眼前這人同晉國那司馬聰比較,應該是不會遜色的。

    陳源形心中想法自然不被司馬聰知道,若是被司馬聰知道了,定會嗤笑他愚笨至無藥可救。

    陳源形雖然在心中暗自臆想著司馬聰,但是等他走到司馬聰麵前了卻仍舊抑製不住自己的嫌惡和些許嫉恨。

    司馬聰一身青色長袍,身高八尺左右的他極是挺拔,雖是挺拔但並不顯得壯碩,反而有了些單薄的感覺。

    僅僅是單薄,並不讓人覺得他羸弱,通身氣派像是畫中仙人,仙風道骨。

    司馬聰戴著麵具,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周身都是一股不同於旁人的傲氣與舉手投足都具有意味的風流,更顯得他多了些高人的清冷氣質。若是非得用一句話來形容,那便是,遺世而獨立。

    “哼,勞煩軍師親自在帳前候著本相,軍師這紙做的身子怕是連一陣風吹都扛不住,想來便曉得了軍師心裏是有多麽想來看本相的笑話罷?”

    陳源形看著司馬聰不過隻是站在軍帳前就如此地出類拔萃,眼底的嫉恨無論如何也擋不住,恨不得將麵前的司馬聰射穿。

    “在下向來身子骨不怎麽好,可是體虛也是多活動更為好。丞相大人身居要職,在下前來迎接等候於禮於情都是在下應遵循的。丞相若是有時間在此處同在下胡亂耗著,不如思量思量如何應對君主。”

    而司馬聰反而風輕雲淡,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盯著陳源形的雙眼。

    陳源形將司馬聰眼中的嘲諷看得一清二楚,陳源形努力克製住自己想要將司馬聰碎屍萬段的衝動,他恨恨地瞪著司馬聰。

    陳源形用隻有司馬聰和陳源形自己兩個人才能聽見的音量低聲道:“就算君主聽了你的勝了又如何,休要在我麵前得意放肆。你計謀再多再神機妙算又如何,你隻不過是一條叫不出聲的狗,終究要低我一頭!”

    司馬聰隔著麵具不再言語,眼中仍舊噙著揮不去的譏諷笑意讓陳源形更加惱火,直到商垣珩身邊的近侍將兩人請入帳中,這兩位才各自收了情緒。

    伴君如伴虎,何況是商垣珩這般不容小覷的猛虎,縱然是司馬聰也不願僅僅因為自己的不謹慎就讓商垣珩對自己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就這樣土崩瓦解。

    陳源形更是提心吊膽,他本就憂心商垣珩怪罪自己,自己若還引起商垣珩的猜忌,怕是自此以後在朝中再無立足之地了。

    除了司馬聰和陳源形,還有其他一些將領和謀士。商垣珩坐在高位上,臉上是難得的晴空萬裏。

    不過也是,他商垣珩被司馬聰壓製了多年,未曾擊敗過晉國,如今獲得了空前的勝利,自然是喜不勝收。

    “眾位臣子,今吾國大敗晉國,寡人即位不久,便得此喜訊,當真是如虎添翼!如今吾國皇威遠揚,都有座下諸位的功勞,寡人記在心裏定不會忘懷。”商垣珩溫和地笑著麵對眾人,讓所有人心下都有些感動。

    “其中出力最多,當屬吳軍師,軍師雖然曾經是晉國莫聞翼旗下,可是如今已歸順寡人。寡人向來欣賞有誌之士,不肯埋沒有才學者,吳軍師立此大功,寡人也甚是欣慰。

    雖有不明事理者從中作梗,寡人向來奉學先皇仁厚待人,便不願過多計較,自己若改過善莫大焉,如又再犯則必然不饒。”

    商垣珩說完之後,座下眾人皆是紛紛附和。但是對於商垣珩口中的“不明事理者”,眾人也皆是一筆帶過。輕輕帶過不是司馬聰想要的。

    司馬聰便慢慢悠悠地開了口:“主君所言甚是讓在下感動,既已歸順主君,在下定當竭盡自身全力為吾主效力。”

    末了便不再開口,隻用一雙清淡的眼深深看了看商垣珩,隻一眼便叫商垣珩渾身上下都沸騰了,剛燃起衝天豪氣又通體冰涼心也冰冷了下來,商垣珩都不忍抬頭再看司馬聰。

    商垣珩太熟悉那種眼神了,他年幼時也是如此看著他的父皇,雖然有些失望卻仍舊信任的眼神。

    商垣珩本應燃起一腔熱血同司馬聰規劃他野心勃勃的未來宏圖,可是他一想到司馬聰被陳源形步步緊逼無路可退最終絕處逢生,自己卻對陳源形連一句指名道姓的指責都沒有。

    可不是同他的父皇一般,同他的父皇一般無恥,同他的父皇一般將別人的信任玩弄於股掌?

    商垣珩自問不是什麽善人,他能從眾多爭搶帝位的皇子浴血奮戰而出,踏著無數人的屍骨血肉而上,就注定是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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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商垣珩竟不敢再迴味司馬聰那個眼神,他想到自己在皇宮那些苦痛煎熬暗無天日的歲月,心中有了決定。

    陳源形聽了司馬聰短短一句話,並無任何不妥,是司馬聰在這裏一貫的作風,可是陳源形的心裏還是忍不住地“咯噔”一下。

    待他再去看商垣珩的臉色時,看見商垣珩已經失了滿臉的春風得意,隻剩下近乎於冷酷的默然,陳源形就明白,主君的想法變了,要有人遭殃了。在今日,舍他其誰?

    事實證明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陳源形察言觀色能力確實準確,他確實遭了商垣珩的殃。

    “不過,雖是說不過多計較,但是若是坐視不理,想來終究會釀成大禍。寡人賞罰也分明,陳源形,班師迴朝後領三十軍棍。”商垣珩如此說道,帳內的人通通變了臉色。

    陳源形是何許人也,是丞相,談不上是什麽隻手遮天,但也是在朝中跺跺腳能震小半邊天的人物。

    如今陳源形同司馬聰爭鋒較高下,反而卻被司馬聰倒傷了筋骨,如何叫人不吃驚,如何叫人不訝異?

    座下同陳源形水火不容的高聲應和著商垣珩,向來中立的也隻是毫不偏頗地站著,同陳源形一邊的人臉色皆是無比難看。

    司馬聰目光一掃,正看見商垣珩有些安撫地看著自己,迴以了商垣珩一個十分感動的眼神,商垣珩看見了司馬聰後表情再次舒緩下來。

    陳源形冷冷地看著司馬聰,眼神若是可當刀鋒利刃,司馬聰已經被陳源形千刀萬剮死得不能再死了。

    後來黃莘兒問起司馬聰他是如何教商垣珩強改了想法,司馬聰隻是淡笑著迴應了十個字“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

    商垣珩興致高了之後又將陳源形單獨留下狠狠訓了一頓,氣得陳源形迴到自己的住處就氣得將桌上所有物什掃至地下。

    暗自咒罵了心腸歹毒的司馬聰和識人不清的商垣珩良久才將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不過陳源形走到今天這一步,畢竟是心智能力都極強的,緩和下來以後就明白了司馬聰不能再留。

    其實陳源形從來都是非常穩重的一個人,唯獨遇到了司馬聰之後就仿佛吃了火藥,再也平複不下自己心頭的惱恨。

    “不管用什麽辦法,你一定要潛伏在他身邊,趁著戰時混亂將他解決……”向著手下吩咐完行動。

    陳源形心裏有些殘酷地冷笑著:縱然你吳軍師神機妙算勝過天神,也不會想到我陳源形寧願不要勝利也要將你誅殺於此地!

    陳源形不知道的是,司馬聰就算如同他所說不夠神機妙算,但是司馬聰也早有應對辦法。

    陳源形也不知道自己帳門口的小兵什麽時其他人換了班溜入了司馬聰的軍帳。“陳源形終於開始動腦子了,雖然比我想的慢了許多,但好歹還沒蠢到頭。”

    聽完了這個隱匿在軍營的晉國細作匯報的陳源形的計劃,司馬聰斜著一雙銳利的眸子,饒有興趣地敲打著桌麵如此對細作說道。

    司馬聰又眯起雙眼,仿佛想起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一般地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不過他要是這麽想將我弄死,不如遂了他的心願……”

    看得身邊的細作都膽戰心驚有些懼怕,司馬聰看著細作有些怯懦的樣子才發覺自己失態了。

    司馬聰在黃莘兒麵前習慣了表露自己的真實心情,在旁人麵前失了態還是頭一次。一想到黃莘兒,司馬聰不禁蹙起了眉頭。

    但是司馬聰也明白,現在還是得先完成自己的計劃,他得克製自己,必須克製。

    強忍著心頭翻湧上來的酸澀,向著自己的手下安排了應對陳源形的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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