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在前不久去世了。”

    “什麽?敏姐姐死了?”我猶如聽見一個晴天霹靂,腦海中瞬間閃過那個滿臉溫柔的女人曾經對我的關懷與開導,那一顰一笑深深的銘刻在我的心中。

    “一年前,病死在契丹。”提起劉敏,廉頗說的較為隱秘。

    畢竟,劉敏的身份比較尷尬,伺候過兩朝大汗,和麵前的月妃一樣獨特的存在。

    “如今,雖然敏夫人去世已久,但是大汗覺得和南帝有著直接的關係,所以我今日告訴於你也是讓你有個準備免得觸了大汗的逆鱗。”

    聽著廉頗將軍的勸告,我腦海中那瞬間的空白漸漸斂去,平複了心中的難過,“好,多謝廉頗將軍了。”

    ……

    晚間,我躺在軍帳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帳頂,還有大風唿唿的在耳邊咆哮吹過。

    外邊隱隱約約傳來廝殺與哀號的聲音,我一刻也不敢閉眼,我知道那是殺戮的聲音。還有連天號角以及戰鼓宣揚,聲震雲天。

    記得今日晌午之時將士來報,南朝正飛速朝契丹軍境地來犯,聽聞他們先分四路循序漸進的欲將契丹包圍,而契丹軍隻要一個不留神便會處於四麵楚歌的形勢。

    廉頗將軍聽聞消息,當即便披上盔甲,抗起長槍出帳整頓軍隊迎戰。

    我默默站在軍帳中遙望這人遠去的背影,心裏一陣糾結。

    頭一次覺得自己竟是如此卑鄙,帶著南朝所謂的責任來到契丹軍帳懇求能夠勸慰他們退兵,雖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大好機會就在眼前,連城燕平沒有理由放手。

    如今隻是在比,誰在這場戰役中能堅特下來,這隻是一長持久戰。

    但是南朝堅特不了的,沒有錢糧,他們必敗。

    不知又躺了多久,忍不住,終於下榻,想出去看看外邊的情觀到底如何。

    就在揭簾那一刹那,我看見漫天滾滾的黃沙席卷著整個軍隊,在月光的照耀下,帥旗飄飄紅幡飛揚,那是屬於勝利的旗幟,凱旋的歸來。

    看來,契丹勝了。

    馬蹄聲漸小,最後在我麵前停下來……

    廉頗將軍一臉疲憊的下馬,臉上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

    下馬後他沒有看我一眼便轉身進入到營帳裏。

    我有些好奇的跟著走進去,剛想打探今日的戰況卻沒想到,廉頗將軍一聲不響的由懷中掏出了那枚血玉,轉身遞至我麵前,“你收迴去吧,然後進快離開這裏。”

    這是他唯一能為已故大汗做的事情了。

    我沒有接過來,對於廉頗將軍突兀的動作有些不解,“將軍這是什麽意思?”

    “這場戰爭不是你一個女子能夠阻止的。”

    廉頗將軍神情有些無奈。

    “不,我不走。”既然我來了,就不可能連連城燕平的麵都沒見到就這麽走了!

    “明日,我要趕迴臨潢府,如果你想今夜離開,我會盡快安排人送你走,但是如果你不走……”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話裏的警告卻很濃重。

    我心裏不由得一驚,怪不得他想讓我走,想開,連城燕平是知道我來了,讓廉頗將軍將我送迴到臨潢府。

    “好。我明日和你一起迴去。”我的聲音平靜,沒有任何慌張,目光直視著一臉鬱結的廉頗將軍。

    廉頗將軍見我一臉堅持,良久才苦笑一聲,直到這一刻他都不明白,耶律大汗為什麽會喜歡這麽執拗的女孩兒,明明知道她去臨潢府絕對會有危險,卻偏偏不聽任何人的勸告……

    “我會帶你去見大汗,我給你機會讓你親子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如今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她來的目的明確,可是,他卻做不到她希望的,哪怕她拿著耶律大汗的信物,他也愛莫能助,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她去見連城燕平。

    話落,他將血玉從懷中掏出,然後遞給到我麵前,“這個,你收好,也許關鍵時刻它可保你一命。”

    血玉攤放在我的手心,溫熱的感覺傳遍整個手臂。

    “你知道,大汗不僅恨蕭錦城也更恨你。此行你怕是兇多吉少……但是我會盡自己所能保你一日便是一日,其他的還要靠你自己了。”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轉身使出帳整頓軍帳。

    翌日。

    廉頗將軍派了手下—名可信的副將坐鎮軍中,他則是領了一小股的軍隊攜我隨行,可是我卻突然猶豫了,沒有了昨晚的堅定。

    我真的要去求連城嗎?

    連城打這一場仗花了多大的心血與財力,甚至將自己的妻子和妹妹都賠送了進去,難道連城有錯嗎?他為表哥報仇,他要—統天下這有什麽錯呢?為何我卻要他放過此時這個大好的機套,如若我是他,斷然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的求情而放棄的。

    如果見到他,我要如何開這個口去為蕭錦城求情,而他又憑什麽答應我這個害他大表哥的女人去放過害他大表哥的男人呢?

    ……

    臨潢府。

    鳳闕殿樓外屏山秀,迴廊百燈通明,風曳燭火,影踱迴廊。

    當我再踏入這重重宮殿,曾經與耶律寰的記憶一湧而上。

    曾經我與他牽手並肩走過這重重遊廊,他對我悉心的關懷與無微不至的體貼仿佛曆曆在目,似乎阿寰根本沒有離我而去,我與他隻是暫時分別了—段時間而已。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耶律寰對我的情與真,隻是他對我的愛遠要比我對他的情更多更濃,所以我與他之間注定平衡不了,注定有一方會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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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我打算用那個孩於與我的—生陪伴來還他對我的情,因為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如他這般對我這樣好的男人了。

    我與他在一起永遠不會擔心他會利用我,永遠不用擔心他會半路放開我的手獨自離去,更不用擔心他會對我怒目而視,最後留給我一個捕捉不到的背影。但是他卻為了我而死,上天卻是這樣注定我與他之間要永遠虧欠著……永遠也還不清,糾纏不清。

    “將軍,您現在最好不要進去,大汗與柔夫人……”在鳳闕殿外侯著的公公很是為難的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廉頗帶著異樣的目光瞅了瞅緊閉著的朱門,“又在鬧?”

    “是。”公公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今日大汗納了—位夫人,所以柔夫人便前來質問……”

    廉頗聽罷,了然一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那本將軍在外侯著便是。”

    話音方落,朱門便被人用力拉開,一陣風將我們的衣角帶起,微微的塵土氣氣息聞入鼻間。

    出來的是—個妙齡女子,麵容上有淡淡的憤怒還夾雜著絲絲的委屈,眼角有淚珠懸掛,眉宇間淨是楚楚動人。一襲瑰色風豔鋪落了一地,全身被珠光寶氣圍繞著……

    讓我意外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是我的小妹妹,安懷柔。

    她注意到我們的存在,水眸掠過廉頗掃向身後的我,看上去好像並不認識我一般,直接神色驀地一凜,“元帥從何時起也喜歡送美人兒到大汗這來了,本夫人看她早過雙十,年紀也不小了,大汗的口味可重,你將這上了年紀的女子送給他,也不怕惱了天顏?”

    廉頗將軍也不解釋,隻是恭敬的朝她拘了個禮,“若柔夫人沒其他事,恕本將軍先行覲見大汗。”

    以後廉頗將軍絲毫不顧她此刻的惱怒之色,攜我踏入了正殿。

    在踏入正殿時,總覺得背後一陣涼颼颼的視線,定是安懷柔吧,真沒想到,連城燕平竟然娶了安懷柔,真不知道她怎麽會來到契丹的。

    不過,我一定要找機會試探一下她到底記不記得我。

    殿內燭火填滿了每個角落,幻火流光。

    我們的腳步聲聲迴響傳遍四周,每走近一步我的心便漏跳幾拍,總覺得自己做了虧心事—般,對連城竟然產生了莫名的虧欠。

    “臣廉頗參見大汗.”廉頗將軍抱拳單膝跪下。

    我頭也不敢抬,隨著他一同跪下.“廉頗,你可知擅離職守之罪?”

    連城一開口便是質問,更因方才與柔夫人的一番糾纏,聲音隱夾怒火。

    “臣隻是為大汗帶來—名舊識,她很想見您一麵,更有事相求。”

    “舊識?”

    我隻覺空蕩的步子一聲聲接近,我的心跳劇烈的跳動著,一股無形的壓力油然壓上心頭。

    廉頗聲音恭敬無比,“她就是南朝的賢妃,安懷心。”

    步伐—僵,殿內的空氣頓時凝結,四處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氣息。

    我的目光有些淩亂的盯著赤金的地麵。

    半晌,連城燕平的聲音才傳來,“好了,你可以先下去了。”

    “遵旨。”廉頗臨走時很不安心的瞥了我一眼,仿佛此刻的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而我也嗅到了一絲嗜血的氣氣息。

    待廉頗將軍走後,殿內更加沉寂,就連唿吸都院重了起來。

    鬱鬱的冷寂讓我的心由最初的焦虐轉為壓抑……

    連城燕平也不說話,就怔怔的站在我跟前。

    他不說話我便也不說話,頭垂的老低,一時也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隨我來……”良久他才吐出這樣一句話,未等我有反映率先離去。

    我強忍著膝蓋上的疼痛,一路尾隨他朝殿內走去,鵝黃色翼錦紗在殿中四處覆蓋舞動,朦朧如淡淡的煙徐徐而飄,連城那寬鬆的龍袍拂在地上擦出淡淡的聲音。

    麒麟大鼎的青煙嫋嫋散出,有那淡淡的沉香之味。

    這是寢宮,耶律寰曾經住過這裏……這裏麵有許多許多的迴憶,頃刻間一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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