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進到客廳,曹淑芬麵色不喜,坐到沙發上也不倒茶。喬正新讓人進來已經是讓步了,所以此時也沒招待,直接坐下了。


    靈溪偷偷看陸修遠一眼,見他依然神情自若,便放心的去沏茶。


    “爸,聽靈溪說,您曾是大學的文學係教授,很喜歡舞文弄墨。可巧,朋友送我一幅畫,我這個粗人也不會欣賞,留在家裏,倒是在牆角蒙塵。今天拿來送給爸,不知道您是不是喜歡。”


    陸修遠這番話說的不亢不卑,又極是尊敬。從帶的禮物裏,拿出一個紅布包裹的長條。一層一層打開紅布,露出紫檀木的長條匣子。先不說畫是什麽,單單是這麽個畫匣子就有些名頭。


    喬正新是識貨的人,在書畫界雖不是專家,但也是小有研究。


    一見這匣子,就忍不住伸手接過,手指細細摩挲匣子上的花紋,感歎道:“這個畫匣子可是有些來頭,如果我看的不錯,應該是明末清初四僧之一的原濟用沉木親手雕刻而成。”


    陸修遠眸底顯出敬佩之色:“爸不愧是行家,就這麽一看就看出來了。”


    靈溪端著茶過來一聽這話,驚的手一抖,那茶水就要潑出來。


    靈溪在這方麵雖不如喬爸,但也不是菜鳥。知道原濟的畫市麵上有的鳳毛麟角,都賣到二百多萬一副了。而這個匣子,據說原濟一生隻雕刻兩個而已……


    陸修遠真狠,為了喬家能接納他,也是下了血本了。


    喬正新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打開畫匣子。展開畫軸,是一副有些泛黃,卻是保存完好的山水畫,上麵的印章,真是原濟的。


    對於愛畫的人得到一副崇拜的大師的真跡,那興奮是不能言表的。


    曹淑芬暗暗剜老伴一眼,氣他真麽沒有原則,一件小東西就給收買了。還露出那麽氣人的神情。


    “媽,您是文藝界的泰鬥,對古箏這方麵造詣極深,靈溪得你十分之一真傳,已經有大家風範。所以我便請民間的老師傅,特地為媽您做了一架古箏。今天堪堪做好,送到我手上,還沒有調音,正好請媽試試音,看看怎麽樣。”


    陸修遠說著話就將一個長長的包裝很普通的匣子拿出來,開始拆掉包裝。


    靈溪好奇的很,車上好幾次問陸修遠後座上的長匣子裝的是什麽。是不是空調之類的,結果想不到是一架定製的古箏。


    隨著包裝一層一層打開,靈溪的視線頓時就被吸引了去。


    那是一架小葉紫檀木材質的古箏。古箏兩邊,鑲嵌著翡翠玉片。十三跟琴弦的基座是黑色犀牛角製作,琴弦更是最好的馬尾鬃,而不是現在什麽鋼絲尼龍絲。


    曹淑芬之前生氣喬正新這麽容易被收買,轉眼,自己也hold不住對這架古箏的喜歡。忍不住放在腿上就彈撥了幾下,然後調了一下琴弦的鬆緊度,再談幾下。


    那喜歡的模樣簡直是溢於言表。


    投其所好,陸修遠還真是卑鄙無恥的很啊。


    靈溪見頃刻間,老兩口就被陸修遠收買了,高興之餘又心疼。偷偷拉著陸修遠到廚房,悄悄說道:“老公,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知不知道他們有多貴!”


    陸修遠好笑的揉揉靈溪的腦袋,“傻瓜,他們養了我媳婦兒十年,這些東西也不足以報答他們對你的養育之恩。”


    陸修遠一句話,一個寵溺的動作,讓靈溪忍不住紅了眼眶,眼淚就在眼眶打轉。


    “老公,我真的怎麽都想不到你會這麽用心的準備禮物。我以為你會買些營養品,或是……”


    “自然要用心,因為那是你的父母。好了,好好的。笑一個,不然一會兒你父母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陸修遠伸出兩隻大拇指抹掉靈溪眼角泫然未落的晶瑩,攬在胸口抱了抱。


    靈溪呐呐說一句:“你最會收買人心了,如今送了那兩個寶貝給我爸媽,他們稀罕你還來不及,你算你欺負了我,他們也不會攆你出去了。”


    陸修遠但笑不語,等於承認自己的詭計。


    俗話說,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他從一開始就煞費苦心的準備這兩件禮物,還不是要在喬家兩口麵前博得好感?


    畢竟,靈溪的十年,是在喬家長大。沒有受到委屈,成長的很好,給了親生子女一般的對待。這就是陸修遠花多錢都覺得值得,都願意的事情。


    “好了,你出去陪陪你爸媽,今天這頓飯我要好好表現。讓他們知道,我不隻是上得廳堂,還下得廚房。”陸修遠說著話鬆開靈溪就攆她出去,然後自己擼胳膊挽袖子的就打開架勢,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靈溪抿著嘴笑的出去廚房,將那戰場交給陸修遠。


    “爸媽,你們喜歡麽?”靈溪怯怯的到沙發上坐下,小心翼翼的問喬爸喬媽。


    喬正新歎口氣:“溪溪啊,想不到陸修遠還是有心的人。以前爸以為那樣的有錢人,就是一身銅臭,做什麽事都喜歡用錢擺平,蠻橫無理,就好像把你就生生的搶了去。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和我以為的有些出入。”


    靈溪笑笑:“爸,我開始也那麽認為的。但是隨著日久,知道他從前用那樣的方式娶我,也是逼不得已。而後,對我也真的很好,我才慢慢接受他的。”


    曹淑芬聽的心裏不是滋味,將古箏放到一邊,拉著靈溪的手:“你跟媽說說,他有什麽苦衷,非要用錢壓人,非要娶了你。”


    靈溪迴握住媽媽的手輕聲說道:“陸修遠之前是在警局工作,並不想繼承陸家的產業。但是他是他家獨子,父親年邁,又剛剛一場大病。唯一的心願就是陸修遠快點結婚,繼承家業。陸修遠孝心,隻能放棄喜歡的警察職業,繼承家業,並聽從父母的安排,相親,盡快結婚,給陸家傳宗接代。”


    “也是巧合,相親的對象是菲菲。但是菲菲那天有事去不了,就讓我去給陸修遠說一聲。我是好心,就去給菲菲說聲對不起。結果……陸修遠早已經想好,不管那一天相親去的是誰,那就是自己的媳婦了。”


    “然後,我就陰差陽錯的最後嫁給了陸修遠。陸修遠人不壞,就是做事任性蠻橫了些。但是,我們結婚後,他對我是真的很好的。”


    喬家兩口聽了這番話,也都是隻有歎息的份。


    “看來,這就是緣分啊。哎……”


    曹淑英的一聲長長的歎息,不知道有多少無奈。


    靈溪抿了抿唇,小心問一句:“媽,我哥哥呢?怎麽來了這麽久都沒看見他?”


    “你哥哥迴部隊了。本來有七天的假期,但是……”曹淑芬沒有把話說下去,但是靈溪已經明白了。


    其實這件事,最不能接受的應該就是哥哥了。


    “媽,我室友慧心你見過的。從我哥哥送我去學校的時候,就對我哥哥一見鍾情了。不知道我哥哥什麽時候才能接受慧心的愛意。”


    “再說吧。你哥哥現在在部隊也挺好的。好好鍛煉鍛煉,磨練一下意誌,省的做事容易衝動和毛躁。”喬正新接過話頭,然後問道:“溪溪,那天度假村的事,我一直覺得有蹊蹺,可是又想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你讓陸修遠的姐姐陸修梅接我們去度假村,就是想公開你們的關係,但是怎麽聽你姐姐又那麽說陸修梅啊?”


    靈溪感歎,到底是喬爸理智一些,也看出一些問題。於是便把陸修梅和陸修遠掙家產,而故意利用喬家在開幕式搞混亂,意圖破壞她們相親節的事說了。


    靈溪一說完,曹淑芬就不幹了。


    “這個陸修梅怎麽這麽壞啊,居然和自己的弟弟掙家產。這麽拆自己弟弟的台,也虧她這個當姐姐的做得出。甚至還壞心眼的利用我們,真是氣死了。”


    靈溪安慰曹淑芬:“媽,你消消氣。有錢人家的豪門,有些事情是說不清的。不像我們尋常百姓家,家庭和睦,兄親弟恭的。不過陸家還算好,公公婆婆對我很好,就是陸修梅不盡人意。”


    “一個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溪溪,你還太小,怎麽會是那女人的對手?”


    “媽,我不是對手,陸修遠是就行。您放心,他和我是一條戰線上的。”


    靈溪和曹淑芬笑著說著,接著抱起來古箏,“媽,我們去琴室試試音怎麽樣?好久沒有聽你彈琴了,今兒就給溪溪彈奏一曲吧。”


    曹淑芬這幾天沒興致,的確好幾天都沒進琴室了。好好的十一假期,兒子女兒都不在身邊,第一次孤孤單單的度過,那滋味不好受。現在小女兒迴來,她自然是期盼中的。也理解了陸修遠曾說過的一句話,接受他,他們還有個女兒,不接受他,女兒是誰的就不一定。


    這幾天的孤單,曹淑芬已經深深體會到了這一點。


    心裏也擔心,溪溪是不是從此是陸家的人,再也不迴來了,畢竟不是親生的。所以,今天看到溪溪站在門口的時候的心情,她其實是很矛盾,又很複雜的。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可以說,今天陸修遠和靈溪來陸家,是圓滿的。


    陸修遠用心準備的禮物先奪得喬家兩口子的好感,又用不錯的廚藝,證明自己的全才,足以給靈溪幸福和依靠。


    喬正新在飯桌上就接受了陸修遠,拿出自己珍藏的竹葉青,和陸修遠推杯換盞。雖然曹淑芬看到陸修遠還是沒有什麽笑臉,但是至少不冷臉攆人家走,就已經是不小的改變了。


    接受,是要一步一步來的。


    陸修遠和靈溪告辭的時候,還說定了一星期後,陸家夫婦要做東請喬家吃飯,想大家好好坐下來認識一下。


    曹淑芬沒有表態,橋正新答應了,那這事就算是成了。寫書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本《嫁給大叔好羞澀》,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賣個萌,求大家相互轉告,幫忙廣告,再打個滾,求書評、求票票、求訂閱、求打賞,各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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