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紅霜目光有些奇特,淡淡道:“星辰之力不散,星辰木是不會死的,何況它還會自主吸納星辰之力!”


    “星辰之力並非黝黑星辰獨有,天上每一顆星辰都有……”


    “而你是星辰之力化身,有星辰木源源不斷吸納星空中的星辰之力,理論上你將會不死不滅……”


    祝紅陽沒有反駁,因為紫雲花樹也說過類似的話,隻要星辰之力不散,他將以不同的生命形式,永生在這個世界。


    但是星辰尚且有壽命,星河大世界無數星辰誕生又毀滅,他又哪裏敢奢望永生?


    何況,聖天大陸終究隻是高武世界,不是能追求永生的修仙玄幻世界,身邊的人也不可能活那麽長久,當所有親近的認識的人死去,現在的祝紅陽即便是還活著,又和死去有什麽分別?


    此刻,祝紅陽腦海中迴蕩著一句電影台詞:“眾神羨慕我們,因為我們有一天會死,每一刻都可能是生命的最後一刻,所以一切都變得美好!”


    但是跟在姐弟倆身後的謝靈雨和白如詩,已經震駭的無以複加,甚至有種扭頭就跑的衝動,因為這姐弟倆,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收攏思緒,祝紅陽勉強一笑:“沒有親朋好友陪伴,縱然永生又能如何?”


    “大姐,我和你講講我曾經的生活,看到那個沒有,在那邊叫做縫紉機,是做衣服用的……”


    “那個是煤球爐,冬天取暖用的,圍在外麵的是水箱,取暖的時候順便有熱水可以洗臉洗腳……”


    “這個是中堂,其實小時候擺的是供奉天地的神位,後來說是迷信,就改成中堂……”


    “上麵吊的是吊扇,夏天時候打開,能扇風降溫,我就睡在下麵……”


    “這是收音機,別看個頭挺大,其實隻能收聽十來個電台節目,我小時候最喜歡聽下午四點的小喇叭……”


    這帶有濃鬱七八十年代農村風格的房屋,別說祝紅霜和謝靈雨這兩個異界人,就連白如詩這個新世紀好青年,很多東西都沒有見過。


    祝紅霜卻聽的很仔細,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意思。


    終於介紹到靠著窗戶的書桌,祝紅陽拉開抽屜,眼睛忍不住又濕潤起來。


    塑封的照片、獎狀、證書,兒時的玩具,每一樣都觸動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玻璃珠、四角、彈弓、木手槍、木劍,大概隻有張木林知道其中承載多少快樂。


    祝紅霜身上的氣息變幻不定,逐漸透出一種很奇特的氣息,好像她也和祝紅陽一起經曆了地球世界一個普通人的童年,那是生活的氣息。


    風兒透窗吹進來,擺在桌麵上的宣紙嘩啦啦作響,上麵的墨跡跳動,似乎活過來一般。


    祝紅陽看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筆跡,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是我和若琳寫著玩的……”


    公無渡河,公竟渡河,墮河而死,其奈公何!


    正是當初祝紅陽和徐若琳共同書寫的公無渡河,當時被徐若琳嘲諷他不學無術,六個字拎出來像六個人寫的,被祝紅陽逼著露了一手簪花小楷,也不知道最後是誰收拾的,留在桌麵上。


    隨手把那張宣紙卷起來,祝紅陽轉頭正要說話,卻猛然頓住,一股浩蕩氣息席卷而過,充滿生活氣息,祝紅霜眼眸微閉,輕聲呢喃。


    “無形無相,曆經百劫,方能看透這世界,公無渡河,公竟渡河,原來我也是渡河人……”


    此時此刻,祝紅霜那種似乎脫離人世的清冷孤傲氣息無影無蹤,更像是一個普通人,扔進人堆裏都找不到的那種普通。


    祝紅陽長籲一口氣:“大姐,你突破了!”


    謝靈雨和白如詩相顧駭然,未突破前的祝紅霜,已經讓她們難受極了,這要是再突破,她們還有膽量站在這裏嗎?


    時間不長,祝紅霜睜開眼眸,淡淡道:“如今我總算明白,為何紫雲老祖要把天外天化為錦繡山河,因為沒有生靈的世界,終究不是完整的世界。”


    祝紅陽欣然道:“不錯!浩瀚虛空雖然壯麗,但因為沒有生命存在,隻會令人心生畏懼,而不是向往!”


    “所以,虛空中會不斷誕生新的星辰,每個星辰都會化為大世界,興衰起伏,直到重歸虛無。”


    “而你我,不過是這個過程中的過客,修為高低,已經無足輕重!”


    祝紅霜伸出手指,點了點祝紅陽的額頭:“無足輕重?”


    “若是你還抱著這樣的想法,那兩顆星辰珠反噬而來時,你就隻能束手待斃,從此成為一縷毫無意識的星辰之力。”


    “麵對區區一隻赤羽神鷹,你居然毫無辦法,還敢打上天武山?”


    祝紅陽赧然低頭,確實,他對於提升實力,演練武道神通,有著地球人天生的惰性,從來不會主動,逼到牆角才會去想辦法。


    不過,有大腿為什麽不抱,偏要自己去努力?


    “大姐,你突破後,能不能打過你師父?”


    祝紅霜首次露出又好氣又好笑的神情:“我師父是站在這個世界巔峰的人,單打獨鬥,天上地下沒有人敢說必定能勝她。”


    “能穩壓她一頭的,隻有紫雲老祖,我隻不過是在追趕她的路上……”


    話雖如此,但祝紅陽相信,天外天、天武山、盜天所有聖武者,能打過祝紅霜的,絕對屈指可數。


    祝紅陽終於放下心:“既然這樣,那我就返迴前線……”


    祝紅霜毫不客氣打斷他:“迴前線做什麽?”


    除了當個吉祥物,就連謝靈雨和白如詩都想不出,他在前線能做什麽。


    雙手輕輕劃動,一個又一個閃爍著金光的符文閃現,隨著祝紅霜揮手,落在老宅子四周。


    院內疑似神品靈植的紫雲花,齊刷刷帶著泥土淩空飛起,落在城東三座木樓前。


    隨後,祝紅霜一把拎起祝紅陽,把他按在星辰木椅上:“我已經布下隔絕內外的陣法,有能耐自己闖出去。”


    “不領悟出幾門像樣的武道神通,想來你也闖不出去!”


    看著祝紅霜裹著謝靈雨和白如詩淩空飛起,祝紅陽欲哭無淚,自己這是被關禁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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