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以鐵血手段統一六國,車同軌、書同文,奠定了華夏大一統的基礎,雖被後世詬病暴政,但他的功績不可磨滅。


    朱元璋從一介平民崛起,驅逐韃虜,恢複中華,建立大明,其手段狠辣,卻也為明朝的昌盛奠定了基石。


    然而,李世民卻與他們不同,他特別在乎自己的名聲,甚至不惜做出修改史書這樣的舉動。


    可這又有何用呢?


    後世人皆有智慧,並非愚鈍之輩。


    隨著時間的長河緩緩流淌,李世民曾經所做的那些事,終究還是會被一點點挖掘出來。


    李世民或許一直堅信,今後始終都是李家的江山,後世的子孫定不會翻開史書去指責祖宗的是非。


    想法固然美好,可現實卻無比殘酷。


    幾乎沒有朝代能夠跨越三百年的王朝周期,大唐也不例外,最終被宋朝所取代。


    宋朝建立後,後世之人可不會顧及李世民的感受,想怎麽評說就怎麽評說。


    真正的名聲,從來不是靠修改史書就能得來的,而是依靠自身的德行與功績去爭取。


    “陛下,現在還在乎唐朝可以延續幾代嗎?”李凡好奇地問道。


    “國師說笑了,真要說不在乎,那還真是挺虛偽的。”李世民慢悠悠地說道,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皇帝可不就是虛偽的代表嗎,難不成還指望你去對誰掏心掏肺?”李凡翻了個白眼。


    “...”李世民被噎了一下,他張了張嘴,很想大聲說朕對國師那可真是掏心掏肺的!


    但猶豫了一會,又無奈地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李凡說的沒啥問題。


    自己對待其他人,確實難以做到完全的信任,確實是挺虛偽的。


    且不說李世民不相信自己的那些老兄弟。


    而是身處這皇位之上,實在是沒法去相信。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曾經是同生共死的袍澤,是親如手足的兄弟。


    就如漢初的劉邦與韓信,當初共打天下時情同手足,可天下安定後,韓信卻落得個悲慘下場。


    可現在呢?他們心裏又蘊藏著多少想法,又有誰能真正知曉?


    其實李世民還真有點羨慕國師的能力,他要是有國師的能力能知道其他人在想什麽。


    他也可以對待任何人都尤為豁達,不再日夜擔憂。


    就說當年的長孫無忌,勸他發動玄武門之變,當時那真是願意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而已。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的長孫無忌,為了長孫家的榮耀與利益,又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李世民心裏沒底。


    就連與自己相濡以沫的老婆,他都不敢把太多的心事說出去。


    就像漢武帝與衛皇後,曾經恩愛無比,可在權力的爭鬥中,感情也變得複雜而脆弱。


    李世民很清楚,帝王之道始終就是一條孤寡之路。


    盡管他深知長孫皇後對自己情深意重,眼中滿滿都是自己,可她的哥哥長孫無忌呢?


    倘若有一天,長孫無忌觸怒到了自己的底線,自己不得不收拾他。


    那時,溫柔賢淑的觀音婢又該如何抉擇?


    想到此處,李世民隻覺心中煩悶不堪,說實話,他其實心裏挺累的。


    作為一個皇帝,手中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就注定要麵對這般複雜而艱難的局麵。


    但現在情況有所不同了,自己已經無需像從前那般憂心忡忡。


    可以說,李凡如果想要取代自己,這根本不是他能阻攔的。


    而對於李凡,他可以毫無保留地敞開心扉。


    最關鍵的是,李凡不屬於任何一派勢力,也不會與任何人刻意交好!


    當然了,李凡支持自己也不是毫無條件的。


    這些日子,李世民反複思量,想得很是明白,隻要自己一直當一個好皇帝,心懷天下,勵精圖治,李凡就會一直支持自己!


    雖然未曾明言,但他能感覺到這就是國師的要求!


    李凡可能不在乎皇位,更不在乎上麵坐著的是誰。


    但是他在乎天下百姓的福祉。


    對於李世民來說,李家的江山固然重要。


    但是如果後代的君主昏庸無能,到了最後開始禍亂天下,那還不如直接讓李凡出手滅了,保他李家的名聲!


    這麽一想,李世民頓時覺得自己這麽做是無比正確的!


    有一把劍懸在皇帝的腦袋上,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實際上,李世民自己心裏也不確定晚年的自己會不會昏庸。


    且看曆史長河,漢武帝年輕時雄才大略,抗擊匈奴,拓展疆土,可到了晚年卻迷信巫蠱,致使父子相殘,社會動蕩;


    秦始皇一統六國,何等威風,可到了晚年追求長生不老,勞民傷財,讓朝廷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加速了秦朝的滅亡。


    李世民也不敢保證自己老了之後會不會變得獨斷專行,剛愎自用。


    而現在,李凡就是這個最好的製約。


    隨時都在監控著自己,如果自己變得不正常了,那麽也會有人讓自己清醒過來。


    “國師,朕忽然發現,有你在還真是對李唐有著莫大的作用。” 李世民極為認真地說道,目光中滿是感慨。


    “為何?”李凡不明所以,他當然不知道李世民的腦子在想些什麽。


    不過李世民猜到的沒錯,如果將來李家的皇帝亂來,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怎麽說都是華夏子孫,打心裏還是希望天下百姓能過得好一些。


    這不是聖母行為,而是一個華夏子孫應該扛起來的責任!


    李凡來來至於後世,他也不覺得自己能扛得住誘惑。


    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鹹魚的性格,現在以他的身份,想要什麽不能得到?


    “因為有你在,就會是皇帝腦袋上最可怕的一把劍。”


    “以前的時候,朕給過尉遲恭一個打皇鞭。”


    “但是朕很清楚,這就是作秀,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個打皇鞭不過是李世民自己封賞的,為了就是能讓自己的名聲更好聽一些。


    “算了,不說了,朕要迴去了!”


    李世民還是第一次這麽掏心掏肺跟李凡聊這麽多。


    簡單的吸溜完油潑麵就打算走人了。


    還別說這個味道還真不錯,他都覺得有點上癮了。


    看到李世民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凡連忙揮了揮手:“停!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你想要辣椒,等下我打包讓人給你送過去。”


    以李凡對李世民的了解,肯定又想進貨點什麽東西!


    “好!”李世民給了一個你很上道的眼神就直接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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