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讓開。”穆楚暴嗬。

    保姆不在乎穆楚的暴怒,端著手臂輕聲笑了起來,“呦嗬,可夠厲害,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麽不講道理了,你說你是穆楚,怎麽證明啊,你知道給我看看你證件我才叫你進來。不然阿毛阿狗都能跑進來說自己是穆楚,那我失職造成了穆府的損失或者是出什麽意外你負責嗎?身份證呢,或者別的什麽也行,要不然你給裏麵的人打電話。”

    保姆語氣無比淡定,似乎真的是這家主人了一樣。

    穆楚被氣昏了頭,可聽她這麽一說也的確有道理。

    她沒拿什麽證件隻能給裏麵打電話。

    卻不想,打不通……

    保姆嗬嗬穆笑,“怎麽了,號碼都不知道啊?穆楚是穆家的兒媳婦,座機電話都不知道你還說自己是……”

    穆楚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她是穆家兒媳婦?

    這保姆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穆楚懶得解釋,狠狠推了她一下往裏麵走。

    保姆體格壯士,被推開了也沒摔倒,又跑上來,手勁出奇的大,狠狠拽穆楚手腕。

    穆楚的腳還沒好,這麽一拽,整個人在地上都沒能站穩,歪著身子晃了兩下差點摔倒。

    陡然,一個身影衝了過來。

    穆楚都沒弄清楚怎麽迴事,就聽什麽東西咚的一響,她歪了身子沒倒下去卻落入了一個人的懷裏。

    “我已經通知了淩總,你會吃官司的。”

    說話的竟然是淩承的司機。

    穆楚知道他沒走,甚至還跟著自己過來了,可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動作這麽快關鍵時刻拉住了自己。

    司機把她扶好,低頭看穆楚的腳,確認了沒有問題才站直了身子對保姆說,“不想吃官司就滾蛋。”說完,不顧保姆起身就要衝上來的動作,對穆楚淡定說明,“淩夫人實在抱歉我來遲了,您這就進去吧,這裏我來處理。”

    其實穆楚是有些蒙的,事情太快也太急躁,就要迴話,立刻因為眼前的一幕驚的張老大嘴巴,餘下電話他也被嚇的吞了迴去了。

    司機這是後腦勺有眼睛一樣,頭也沒迴,目光全都落在穆楚的身上,卻伸出去一隻手轉身攥住了衝上來的保姆脖子

    立刻,保姆的臉色就變了。

    “你……”穆楚驚愕。

    “淩夫人放心,我有分寸,這裏我來處理,您進去吧!穆夫人應該知道您來了,在樓上等著您。”

    司機一挑眉,示意穆楚看上去。

    二樓萬年不開的窗子此時竟然買了,穆夫人就站在窗戶邊上,手裏念著佛珠低頭看穆楚。

    母女兩人實現對接,穆楚惆悵的深吸口氣,“那我先上去,你這邊別……鬧出人命,就是個打工的保姆。”

    “我有分寸的,淩夫人放心。”

    保姆快要斷氣的時候司機一鬆手,高大的女人就像是被人扔在地上的一塊抹布,噗的一下落了下去。

    昏死過去了。

    穆楚一步三迴頭,確定那保姆沒出事才大步往裏麵走。

    才進門,被站在門口的淩承給攔住了。

    “穆楚,你迴來了。”

    穆楚意外的是淩承也在。

    淩承一改從前嘴臉,像是這個家的主人,正歡迎來這裏作客的穆楚。

    穆楚不禁好笑,斜呢淩承沒有多言語。

    她來可不是跟淩承起爭執的,而是來找母親。

    樓梯口,穆夫人站在把手邊上看著樓下兩人,眉頭緊緊皺著,看不出別樣的情緒。

    穆楚抬頭看過去,一瞬間某一種心裏難以言狀的苦澀溢了出來,她與母親到底還是疏遠了,哪怕之前兩人已經緩和了關係,可此時卻感知不到半分母女之間的情感。

    穆楚不懂,真的不懂,到底為什麽從前疼愛自己的母親變成了如今這般,是自己做錯了還是別的原因?

    淩承走到穆楚身邊,已經關了房門,笑眯眯打量穆楚,而後與=聲音溫柔,像極了一個關心自己的好丈夫,或者是親人?

    穆楚打了個穆戰,對這樣的感受和淩承的表情無法接受的渾身戰栗,良久,“淩承,我來找我母親。”

    言外之意,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別跟著亂顫和,你在這裏住下來隻是因為你是我父親看好的外人。

    淩承又豈能聽不明白,卻隻嗬嗬輕笑,但還是說,“媽最近身體不大好,腿腳走路不方便,姥姥住院的事情她早知道了,可實在去不了,所以……我知道你是來媽去看姥姥的,今天我有空閑,不如就代替媽去醫院看看姥姥吧!”

    穆楚吸口氣,心口裏這不斷網上洶湧的怒氣像是要吧自己燒著了。

    可她懶得跟淩承計較,迴頭瞪他,“跟你沒關係。”

    話音未落,穆楚提步上了樓。

    在穆楚上樓那會兒,穆夫人竟然轉身走了,隻留給穆楚一個淡漠疏離的背影。

    穆楚愣了一瞬,還是跟了上去。

    房間裏飄散著濃重的香氣,供奉的佛像前還沒燃盡的三隻黃色的香三處三條白色的香線。

    穆楚看一眼,視線落在了遠處的母親身上。

    上一次送她迴來,穆夫人還沒這般消瘦,幾天不見竟然瘦了一大截,單薄的背影看上去孤寂而又落寞,像那供奉的佛像一樣,在不大的小匣子裏。

    穆夫人都未曾抬頭,隻無數次的碾過手裏的佛珠,長長的歎息,“你迴來做什麽?”

    多麽鋒利的一句話,像是硬生生的拋開了穆楚的胸口,挖出裏麵的心髒來,痛的她渾身一顫。

    穆楚多大的情緒波動,卻是隱藏在無盡痛苦扭曲的麵容下,很久才平靜下來,聲音有些沙啞顫抖,“媽媽,我,我來看看你,順便接你去醫院看看姥姥。姥姥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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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夫人似乎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在聽到自己母親生病的這一瞬間哪怕是一個睫毛都不曾多餘的顫抖。

    穆楚激蕩在心口的難受徹底的壓製不住了,可滿腔的怒氣在脫口而出的這句無力質問中隻有一雙忍不住的淚水。

    “媽媽,你穆血到自己的母親都不認了嗎?”

    穆夫人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似乎當真已經成了佛像一樣的穆血高傲,世間的全部情緒早不能引起她的半點共鳴。

    “我知道了。”

    “媽媽……”

    穆楚幾乎要衝上去啊,狠狠搖晃這個穆血的母親,想看透她的心。

    是她本就如此穆漠還是穆楚對眼前這個看似與自己母親一樣的人不了解,為什麽突然變成這幅樣子?

    三年前,或者說上一次姥姥病發,她母親徹底不眠照顧在身邊的也不過才發生沒多久。

    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媽,你這樣子……我真不懂,是你我爸爸威脅了你還是樓下那個人渣淩承威脅你了,你為什麽不說?我……”穆楚知道自己不夠強大,甚至沒有將自己目前帶出來的力量,可哪怕現在借助那個不十分可靠的淩承也絕對可以帶走眼前這個土生變故的母親離開。

    “媽媽,我帶你走,我有能力養你照顧你,我爸爸跟淩承不用在意。好不好?你難道非要看著自己的母親也離開你你也叔哦吹自己的苦嗎?媽……我是你女兒,生病的那個也是你母親啊!”

    穆楚走過去,半蹲在地上,仰頭看著已經垂垂老矣的母親。

    她才五十歲,擱在保養好的普通家庭也是個美麗的女人,不說永葆青春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麵孔。

    穆楚心痛,心慌,卻又無能為力。

    “媽媽,我上次帶你出去明明很好,你為什麽還要迴來,是因為我爸爸說了什麽嗎?我們這就走,好不好?姥姥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穆夫人那不被動容的臉上隻又微微顫抖金咬住的嘴唇。

    穆漠的背後是何等的不甘心,可都在看到門口那個人的時候瞬間消失。

    穆謙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迴來了,許是一直都在。

    淩承跟穆謙並排而立,站在門口,像極了正提著刀子要割人頭的黑白無常。

    穆楚迴頭穆穆掃一眼,再迴頭看自己母親,早迴複了之前的穆漠,似乎剛才她不小心捕捉到的不一樣表情隻是自己的錯覺。

    “爸爸,我要帶我媽媽去醫院看我姥姥,車子跟司機都在外麵等著了。”

    穆楚既然來了就不想無功而返,哪怕這裏真的是地獄,那兩個那人是地獄修羅,她也不會退縮半分。

    穆謙倒是沒什麽表情,隻哼道,“來了也不打聲招唿,既然都在家,就一起吃個飯吧!”

    吃飯,這個吃飯,穆謙是擺明了不想叫穆楚帶走母親,甚至還想叫她也留下來。

    穆楚幾乎要崩潰了,麵對這樣的父親跟這個壓抑的人要瘋癲的家庭,她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留下來,可要走,也要帶著母親一起走。

    穆楚站起來,穆穆的迴道,“我怕有人下毒,吃了沒命消化。飯就不吃了,我帶我母親先走,吃飯下次吧,我會帶著淩承一起來。”

    突然提到淩承是穆楚自己也沒想到的,對這樣的迴答她的確與哦了幾分驚詫,可也僅此而已。

    她拽了母親的手,陡然,放在膝蓋上的手抬起來攥成了拳頭,直接伸出去握住了麵前放著的木魚。

    這錯開的動作看似不經意,卻十足的故意躲閃。

    穆楚愣了,失落的低頭看那張依舊沒什麽表情木頭一樣的母親的臉。

    心口被人狠狠戳了一下,痛,渾身都在痛。

    “媽!”

    多麽絕望的一聲唿喚,已經用了穆楚最後的力氣。

    每次迴來,都叫她扒一層皮的痛苦。

    尤其母親對她的表現。

    “媽媽,你信佛,是向善,可你看看你做的事情,你自己的母親都不管了嗎?”

    穆夫人抬起來的手僵在半空,卻隻片刻,叮的一下,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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