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編,那資料我已經掃描到你郵箱了,你打開看看對不對?”

    穆楚那邊哦了一聲,好奇桃子為什麽還在,她最近不是準備出差,迴來後就直接放假過年去了嗎?

    “你什麽時候走?”穆楚問。

    桃子支支吾吾了一陣子,抬頭看麵前坐著的男人,半晌才說,“我,我,我馬上就上飛機了。”

    “怎麽了?”

    “穆編,我這有個人,我走不開了。”

    “誰?”

    穆楚皺了皺眉頭,心有些驚訝,難道鄒明不死心還來騷擾她們了,說著抓起衣服就要過去看看情況,卻聽,那邊桃子說,“是,是小劉。”

    小劉?

    穆楚搜刮腦子所有有關這個名字的人,姓劉的可不少,認識被人稱作小劉的可不多。

    “他來做什麽?”

    “說是來還錢,找麗麗哥,可麗麗個都不在這上班了,我說了他不聽,非要等著。”

    “知道了,你先下班,告訴他我現在過去。”

    “啊?那……”

    桃子有些不放心的迴頭看外麵坐著的小劉,還有其餘的人,看樣子就是來者不善的硬茬。

    桃子捂住電話,低聲對穆楚說,“好幾個呢,穆編,這報警也解決不了,我看……我找機會溜走,您也別來了。”

    “沒事,你先走,告訴他我馬上就到了。”

    穆楚也沒遲疑,抓了衣服就出了門。

    外麵風雪太大了,穆楚沒開車,打車過去。

    到了律所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

    桃子走了,辦公室裏麵坐了三個男人,她隻認識小劉一個。

    見到穆楚進來,小劉岔在桌子上的兩條大長腿也放了下來,衝穆楚笑笑,坐直了腰杆子,“穆編?”

    “嗯,我來取點東西,你們這是……”

    “我們找麗麗,可電話打不通,剛才問了個朋友,已經聯係上了下來,馬上就來。”

    “哦!”

    穆楚點點頭,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從三個人跟前經過,去了自己辦公室,假裝翻找資料,然後檢查了一下這裏的保險櫃,可人沒走,而是偷偷的給麗麗打了電話過去。

    麗麗那邊還在路上,開了外放。同時看一眼身邊坐著的淩承。

    淩承喝了不少,滿麵的紅,眼睛也紅的像是染了朱砂,唿吸也很重的酒氣。

    “姐?”

    “在哪裏?”

    “先去律所,然後迴家。怎麽了?”

    淩承早跟麗麗說別跟穆楚說他在這裏,麗麗自然也沒說。

    穆楚說,“小劉在這裏,你小心點,我這等你。”

    麗麗一聽,有些不對勁的哦了一聲,偏頭看身邊的淩承。

    淩承迷迷糊糊的揉自己太陽穴,“怎麽迴事?”

    “小劉,你之前的司機知道嗎?”

    淩承今天真的喝了不少,腦袋也暈乎乎的,車子在雪地裏走的十分吃力,慢慢吞吞,車子也一聳一聳的,叫他實在難受,幾次想吐出來。

    淩承喝了口水,這才喘息粗氣問,“他不是在外地,怎麽迴來了?找你做什麽?”

    “還錢吧,剛才我去接你之前就給我打電話了,我之前沒接到,還以為是廣告什麽的,後來他又打來了,說在律所等我,要還錢給我。”

    淩承點點頭,閉目養神開始休息。

    突然,他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撐著身子坐直了,“還錢為什麽去律所,他怎麽知道你姐的律所在哪裏?”

    “……嘶……別說,淩製片,你這麽一說我也挺納悶的。”

    “去看看吧,估計沒好事。”

    “我快點開,我姐自己在辦公室呢。”

    麗麗著急了,左右看了一眼後視鏡,找個空擋車子掉了頭,換了條窄路開的快了些,中途幾次輪胎打滑。

    穆楚看外麵的三個人,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怎麽看都不像好人。

    小劉那人其實她還覺得不錯,可後來喜歡上賭博,到處借錢,也實在喜歡不起來。

    “穆編?我問點事兒。”

    穆楚被這突然的一聲吼嚇了一跳,差一點扔了手裏的資料。

    她吸口氣,整理自己的衣服,應聲說:“啊,怎麽了?”

    “麗麗最近都在做什麽?”

    “還在劇組,最近挺忙的,怎麽了?”

    穆楚提著裝著資料的袋子出來,看著還四仰八叉坐著的小劉,不經意間蹙了眉頭。

    小劉這個坐姿,像極了地痞流氓的老大哥,一點形象都沒有。

    “可我去了劇組,那邊的人說麗麗早不那邊做了。”

    穆楚不相信的搖頭,笑了,“不可能吧,最近他挺忙的,該是工作人員誤會了?”

    “不能,劇組的人我也認識啊,沒必要撒謊。穆編,我可找了麗麗很長時間了,他故意躲著我呢。我隻是還錢,犯不著防備我跟防備敵人一樣。我這次來,還想給麗麗介紹個不錯的工作呢。”

    穆楚哦哦的點頭,也狐疑起來麗麗的工作。

    最近他的確很忙,經常見不到人,電話也打不通。

    他今天搬到家裏住,可行李還沒搬過來,現在還沒有下班。

    之前麗麗也忙,多的是給淩承跑腿。

    一個按時想下班的工作,咋就這麽忙了呢?

    “聽說,淩製片不在劇組了,麗麗還在劇組電話日子怕是不好過。我在那邊開了個公司,正好缺人手,麗麗肯定喜歡去。”

    穆楚點點頭,隨口問,“做什麽啊?”

    “就是收債。”

    高利貸?

    穆楚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兩個人。

    一個是刀疤臉,看著就不像個好人,另外一個胖墩墩的,一臉橫肉,看著兇巴巴的,卻掛了兩片博嘴唇,微微上翹,瞧著十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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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人的眼神像是侵了毒藥的毒蛇,拐彎的往穆楚的短裙裏麵鑽。

    穆楚渾身不自在的迴頭瞪了兩人一眼,換了個方向,去倒水喝。

    “麗麗該是不願意去,最近家裏事情多,麗麗也經常忙到半夜。”

    “嗬嗬,那可不一樣,麗麗那人野心不小,手段還硬朗,我這工作主要就是收錢,也不做犯法的事情,來錢也快。”

    穆楚還是搖頭,但什麽都沒說。

    她低頭看手腕上手表,這個時候了,麗麗也改到了。

    可麗麗還是沒來。

    小劉也等的有些不耐煩,頻頻看時間,“這小子,現在忙到這個地步了嗎?從我打電話到現在過去兩個小時了。”

    刀疤臉的男人開了口,“要不先吃點東西去,正好……穆編也跟我們一起去吧,吃個飯,喝點小酒,嗬嗬……有個女人在,事情好辦。”

    穆楚不高興了,臉耷拉下來,“這話什麽意思?”

    小劉嗬嗬笑了一聲,“沒事,開開玩笑。”

    “這種玩笑還是少開。”

    穆楚放了杯子,轉頭又狠狠瞪了那兩人一眼。

    刀疤臉嘻嘻賤笑,跟旁邊的胖子擠眉弄眼。

    “說實話啊劉哥,你這次迴來,是真的還錢還是找哥們介紹工作啊,我看這女人不錯,帶迴去給咱們公司,放前台,準備能多辦成事兒。”

    穆楚一聽,這話就不對味了,什麽工作還需要女迎賓,辦成事兒?

    “小劉,你那什麽公司?”穆楚質問他。

    “就是收債的,我不是說了?”

    小劉不以為人的嗬嗬一笑,歪頭往沙發裏的角落又換了個姿勢,優哉遊哉,晃兩條腿,啪,一下打了打火機,“姐,其實……我哥們說的也沒錯,你這身段真挺好。但都是玩笑,哈哈,玩笑!”

    仨個人一起哈哈笑起來,猥瑣中透著幾分得意。

    “小劉,這話我可記住了,這種玩笑話說出來,會吃官司的。”

    穆楚也不想把氣氛搞的特別僵,三個大男人在這裏圍著,她真嗆起來肯定吃虧,當做玩笑那就當做玩笑,也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於是也當做玩笑一樣反駁了一句。

    三個人哈哈又是大聲笑起來,放蕩的叫人有些作嘔。

    穆楚輕輕吸口氣,想找機會迴辦公室,催催麗麗。

    這時候,麗麗邁著方步進來了。

    他手裏攥著車鑰匙,身後好像還跟了一個人,但是沒進來。

    麗麗進來後,掃了一眼這個不大的會議室,下巴衝小劉的方向挑了一下,“什麽事兒?找我這麽急,我最近很忙的。有什麽事情不能過完年再說。最近真的沒時間。”

    小劉嗬嗬笑,還那樣懶散的坐著,“換給你錢,章子,錢拿出來。”

    章子,也就是那個胖子,從褲腰裏麵抽出來三打鈔票,新的像是才印刷出來的,往桌子上一拍,“多出來的五千當做利息,兄弟,你這筆錢當初可是幫了不少的忙呢。既然都見到了,就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嗬嗬,錢我收下,飯就不去了,今天我是真有事。”

    麗麗說完,衝穆楚眨眨眼,穆楚假裝散步一樣往麗麗身邊走。

    突然,一隻手把她給攔住了。

    文身的手臂上,像是猙獰的一條蟒蛇纏繞了上去,手背中央一條結了瘡疤疙瘩的疤痕,好似被毒蛇刺穿了,張牙舞爪的扯住了穆楚的裙角。

    穆楚揚起手裏的資料本子砸了過去。

    那人哈哈大笑,縮迴了手。

    麗麗走了過去,想伸手做點什麽,可對方已經縮迴手了,他就隻能幹站著,看兩人笑的一臉猖狂。

    “小劉,當時我借錢給你,也是看你是我淩製片的司機,這筆錢我沒指望要迴來。但現在……嗬嗬,既然錢還給我了,現在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吧,這是公司,不是我家,還請出去說。”

    麗麗臉色放下來,繃著一根神經看著小劉,拉過穆楚往自己身後拽。

    穆楚也擔心麗麗吃虧,就算是害怕出事,也沒著急走,站在門口的地方看著他們。

    小劉大刺刺坐著的樣子,真的叫人心裏煩躁。

    偏偏他又坐的特別的囂張,一點想要挪動的意思都沒有。

    麗麗已經開始趕人了,生氣的皺眉,看著三個人。

    “小劉,我的話,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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