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得到他的情,沒有得到他的愛,沒有得到他的錢,更沒有得到他的人,甚至於連房子都是一直租的。


    跟了他一輩子,他將全部的時間都留給他的母親。


    她給他生了孩子,他從來沒有多看一眼。


    她到處找不到工作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說過,我介紹你來我們公司吧!


    既然做不了枕邊人,也做不了那個愛她的那個人,也沒有給過她一點幸福,他憑什麽在需要她的時候要她迴頭?


    車,房,人,錢,愛,時間,關愛,嗬護,沒有一個是為她保留的。


    留給她的隻有冷漠,無視,與被拋棄。


    婆婆在百般刁難她的時候,他總是站在他媽媽一邊,他爸爸出手打玄淩的時候,他一句“我能怎樣?”


    玄淩能想到的好,幾乎沒有,留給她的全都是傷害與無盡的傷痕。


    玉碎了,即便用全世界最好的膠去粘結,一眼夠可以看到傷痕累累,那些傷疤是不可能自愈的。


    在她的腦海裏對賀子溪的記憶恐怕隻剩這些了:


    孩子出生第七天的夜晚,因為孩子的哭鬧惹得他不能睡覺,於是將出生剛滿一周的孩子狠狠的摔在了床上,罵罵咧咧的走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他如果次臥半步。


    孩子在八九個月的時候,被炫鈴逼著出去遛彎,炫鈴抱孩子抱得困了,讓賀子溪抱一會兒,他嫌棄的罵罵咧咧:“你累我不知道累啊!誰讓你要出來的?不管!”他揚長走了。


    孩子在兩歲的時候,不小心將幹脆麵撒了一地,他罵道:“敗家子,看我不打死你!”


    孩子在四歲的時候,玄淩硬扯著賀子溪去公園,她想給孩子一家三口逛公園的幸福感,喜歡畫畫的晨晨,在一堆雕塑的地攤旁想要畫畫,於是玄淩給孩子買了一個喜洋洋的雕塑,孩子畫完之後,要拿走的時候,早就急不可耐的賀子溪竟然當著眾多家長和孩子的麵兒,將那個喜洋洋摔了一個粉碎,當場的眾多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家長們也嚇得立馬抱著自己的孩子跑了,以為遇到了一個神經病,他大喊道:“你他媽的,畫了還要帶迴去?滾你媽去吧!”


    隨著那一聲碎裂的聲音,玄淩的心被摔碎了兩次,這次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跟賀子溪出去玩,他就是個畜生,他根本就不配為人!


    在孩子五歲的時候,去了一趟晉祠,賀子溪竟然連一碗麵皮都舍不得給孩子吃,玄淩幸運的認為,孩子八個月發高燒的時候,賀子溪罵炫鈴“從這個家裏給我滾出去”的時候,幸虧沒走,不然這個孩子別說是挨打受罵了,就算是長大都成問題吧!


    所以這些年值了,最起碼忍辱負重多年,還是將孩子養大了,而且培育的還很優秀。


    那些風流韻事再提的話,也就多此一舉了,以上的罪行都夠打入十八層地獄了吧!


    這麽多年,一直跟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男人保持藕斷絲連,感覺都是對人格的極大侮辱。


    但是為了生活,為了孩子,她隻能咬牙硬挺著,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所以這個時候素素責怪炫鈴沒有照顧好她三叔,簡直可笑極了。


    那樣的男人是別人眼中的好男人,遇到問題不處理,不解決,死扛著,死強著,以為過去了就會沒事了,其實一筆筆的賬全都清清晰晰,曆曆在目,心上的刀疤怎麽說忘就能忘了呢!


    玄淩沒有理會素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有經曆,就沒有發言權,畢竟那一切的傷痕與屈辱,隻有當事人才會明白。


    葬禮結束之後,玄淩和孩子被賀子溪送迴了家。


    後來的一次會麵中,賀子溪還高傲的講起夏紫琪的老公喝醉了,她打電話給賀子溪,賀子溪義不容辭的就趕了過去,然後跟夏紫琪一起聯手將她老公送迴了家。


    玄淩知道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時候,孩子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跟同學騎車的時候從山坡上摔了下來,鮮血染紅了t恤,當時就失去了意識,後來清醒之後,還不敢讓同學給爸爸媽媽打電話,但是騎行了一節之後,感覺身體真的支撐不了了,這才將爸爸電話給了同學。


    當時賀子溪是這樣說的:“我很忙,顧不上!”於是就掛了電話。


    這樣的父親煮著吃都嫌硌牙吧!


    自己孩子的生死可以置之不理,外麵跟自己滾床單的女人怎麽可以不管?


    玄淩就後悔,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認識了一隻白眼狼。


    算了,就當他死了吧!


    虎毒不食子,他來拿畜生都不如!


    所以在炫鈴的印象裏,基本上想不起來他的任何好處。


    反正這麽多年一個人也過來了,有了孩子,一樣也會快樂,日子一樣可以甜蜜。


    接下來的學習更為緊張,每天做不完的小卷紙,看不完的練習冊,一本本高考卷子堆積成山。


    孩子每天半夜三更才睡覺,早上五點多就的爬起來,超負荷的腦力勞動,低質量的少量睡眠時間,玄淩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她心疼孩子,但是要出人頭地,要輝煌的人生,要改變命運,全都在此一舉,到時候一切就都值了。


    所以每逢周末的時候,玄淩總是想讓孩子多睡一會兒。


    所以那個周五放學迴來之後,孩子吃過飯之後,學習了一會兒,玄淩便早早催促孩子睡覺了,畢竟好的睡眠質量,能提高學習效率。


    但是孩子想要玩一會兒遊戲,玄淩雖然有所怨言,但是還是同意了,畢竟學習的壓力確實很大,孩子也需要有放鬆的時間。


    所以在孩子玩到十點的時候,玄淩下意識的催促了一下,但是孩子表示再玩一會兒。


    玄淩以為的一會兒就是十幾分鍾,半個小時的樣子,結果到了十一點,孩子還在玩,這個時候已經玩了兩個多小時了,玄淩雖然覺得需要放鬆一下,但是覺得保護眼睛也很重要,畢竟這個時候晨晨已經戴上了眼睛。


    她不想讓度數再有所增加,畢竟初中的時候孩子視力下降,玄淩通過角膜塑形鏡機構,帶了將近三年,就是為了孩子的眼睛度數不增加。


    但是過分的熬夜學習,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玩遊戲是可以控製的。


    所以適量的玩一會兒,倒是有情可原,若是長時間的玩遊戲,那麽眼睛的度數可能會有所增加,所以那些花高價年戴角膜塑形鏡也就白費了。


    雖然玄淩不舍得花錢,但是在孩子身上該花的錢,一定是要話的,就比如角膜塑形鏡,帶了三年,至少花了好幾萬,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些錢賀子溪肯定是不會出的,都是花的玄淩的工資。


    到了十一點,玄淩勸了一句:“時間不早了,早些睡覺吧!不然對眼睛不好!”


    “好!馬上!”晨晨答應著,但是手裏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止。


    玄淩的忍耐力有些受不了了,她穿上衣服,忍著怒火,對晨晨說了一句:“我出去跑一圈!”


    當時是氣頭上話,畢竟大半夜哪有什麽心思去跑步,平時她都不出去跑步,但是晨晨竟然信以為真了。


    玄淩在漆黑冷清的街道上一個人徘徊著,長長的馬路,她從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走到這頭,心裏是無盡的感慨。


    孩子大了,說不得了,說的多了,就煩了,說的少了,不管用。


    這個時候正處於叛逆期的孩子,又是人生中最最重要的高三,千萬不可馬虎一點。


    學習要照顧好,情緒要照顧好,孩子還要管理好,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輩子她拿捏不了賀子溪,更拿捏不了孩子,唯一能控製住的就是自己。


    但是現在她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情緒也有些失控了。


    這麽多年以來的屈辱與心酸,有誰能夠體會,這麽多年的辛苦與勞累,又誰能夠體會,老公靠不住,孩子說不得,她的明天在哪裏?


    她該何去何從,明明到了孩子十八歲,將是脫離苦海的日子,但是這個時候能走嗎?


    根本走不了,孩子大了,懂事了,晨晨這個孩子生性暴虐,萬一想不開出現什麽事情,這麽多年的努力便會化為一片泡影。


    小時候孩子不懂事,若是走了,他最多哭兩聲,可能就好了。


    時間久了也就忘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孩子大了,什麽都懂了,根本無法隱瞞。


    如果強意離婚的話,那麽傷害的還不止孩子,她一個人又該住到哪裏?


    孩子放假迴來之後,孩子又將住到哪裏?


    她的孩子必須跟她在一起,但是她都沒有家,何來的孩子的安身之所?


    起初是因為沒有房子走不了,現在孩子大了,還是因為房子走不了。


    如果會媽媽家,媽媽的概念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好好的可以迴來,如果離婚了,那就丟死人了,就算是死到外麵也不能迴家,這是蘇枝一貫的觀點。


    玄淩該想的全都想了,那就是不能離婚,隻能忍辱負重一輩子了,等將來孩子結婚之後,她才算是徹底擺脫了。


    但是那個時候還是沒有家,還是一樣沒有一個容身之所,難不成了老了再凍死餓死街頭吧!


    唉,人這一輩子,太他媽難過了!


    玄淩想著人生的苦難沒有盡頭的時候,她就有些心灰意冷了。


    倘若不留在人間,痛苦的隻有孩子一個人,賀子溪肯定會樂此不彼,做夢都得笑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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