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信還是不信,當事實擺在羅汝才麵前之時,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已然不能再用詞語來形容了。


    五萬人的軍隊,逃迴來的隻有不到三萬人。


    其餘所有人等,要麽被明軍斬殺, 要麽被其俘虜,簡直可以用極慘來形容了。


    羅汝才連威武軍的麵都沒有見到,先是被李萬慶給坑了數千人近萬的精銳,而後又莫名其妙的損失了這麽多的兵馬,加上之前攻城的損失,裏外裏羅汝才損失了至少兩萬五以上的兵馬了。


    兩萬五的人裏麵,有至少一萬五都是他麾下的精銳,這才是讓羅汝才最心痛的。


    這一夜,羅汝才沒有再任何的享受,他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獨自待在了後宮之中········


    漢陽城,鄧仙芝一刻不停的忙碌著,此時的漢陽城內,一片稀碎,到處都是痛苦哀嚎的百姓們。


    還有一地的屍首。


    這些屍首裏有賊軍的,也有百姓們和官軍的,總之,城中的情況是一塌糊塗。


    李萬慶因為體力不支,在看見威武軍之後便激動的暈了過去,至於查成衡,在威武軍軍醫的診治下勉強保住了命。


    隻是他的那隻殘臂最後也保不住了。


    城內原有的官員,諸如漢陽縣令,漢陽知府等都被賊軍所斬殺, 所以這個時候鄧仙芝也隻能靠著自己了。


    他一邊組織百姓們收拾城內的殘局,一邊讓將士們接手了之前賊軍沒完成的事,修築工事。


    畢竟漢陽城牆已經坍塌一段,其他各處的城牆也都有一些破損,修補城牆這種大活他們肯定是幹不了,但是修築工事之類這些對於威武軍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至於江邊的那些賊軍,威武軍也確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搭理他們,隻要他們不作妖,鄧仙芝也隻能由著他們去了。


    當夜,平安無事,而威武軍主力這邊也傳來了好消息,此時他們距離漢陽已經僅僅隻有一天的路程,當周建安得知鄧仙芝已經奪迴漢陽的時候,整個人緊繃的神經也是立刻就鬆了下來。


    漢陽,漢口,武昌三大重鎮互為犄角,如今官軍在水裏的優勢依然蕩然無存, 要是再丟了漢口,那對於湖廣的剿賊大計來說影響是非常之大的。


    而鄧仙芝能夠奪迴漢陽, 這是在周建安的計劃之外的。


    要知道他手中可隻有兩千兵馬, 而且為了提升速度的緣故,鄧仙芝所部是沒有任何的火炮的,就連飛雷炮都沒有攜帶。


    在全騎兵的情況之下, 若是進行強攻,那則損失必定不小。


    周建安很清楚威武軍的優勢是什麽,那就是快。


    一人三馬絕對擁有極致的速度,在野戰之時威武軍取勝的幾率也是驚人的。


    但是要說打攻堅戰,攻城掠寨的話,威武軍也是人,是人的話肯定就會有弱點,而如今威武軍的弱點一是水戰,二便是攻城。


    恰好在漢陽,這二者皆有。


    所以一開始周建安是很擔憂的。


    不過還好,鄧仙芝在觀察到漢陽城的情況和賊軍如同一盤散沙的情況之下當機立斷,一鼓作氣直接攻進了城去,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之後的時間,鄧仙芝幾次派人乘小船渡江,不過由於賊軍戰船對整個漢江和長江江麵的封賞,導致他們一直不能和漢口的孫傳庭形成聯係。


    最後還是趁著黑夜,兵士們摸黑終於是將消息給傳到了漢口城孫傳庭的手中。


    當孫傳庭得知漢陽城失而複得之際,激動的更是眼淚橫流了起來。


    隻是對於周建安仍舊選擇前來漢陽,他著實有些不解,因為隨著威武軍的到來,整個湖廣境內的官軍便達到了近十五萬之巨。


    聽起來似乎是很多,但是除了威武軍的六萬人以外,剩下的近十萬官軍裏麵,左良玉和賀人龍兩人又要超過一大半。


    再然後剩下的這些人馬裏麵,又要負責防守一些重要的城池以及在長沙府周圍與孫可望等部形成對峙。


    而這麽多的人馬,每一天的人吃馬嚼都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隨著周建安他們的到來,一個非常大的困難便擺在了孫傳庭的麵前。


    沒糧了!


    即便如此,孫傳庭也隻能盡可能的多給崇禎上幾封折子,希望朝廷能夠盡快的調撥糧食到湖廣,不然到時候甚至都不需要作戰,光是餓都能把官軍給搞得大敗。


    第三日午時剛過,周建安便已經領著麾下大軍順利抵達了漢陽城外。


    雖然在之前的軍報之中鄧仙芝已經將漢陽城的一些情況列舉在了裏麵,但是當周建安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還是有著強烈的震撼。


    首先便是整個漢陽城的城牆,到處千瘡百孔,這一幕周建安不是沒有見過,而是從來沒有賊軍的身上見過。


    這些人糾集造反也有數十年之久了,雖然也糾集了十數萬人之多,但是一直都是被官軍壓著打。


    火炮之類的東西更是少得可憐。


    即便是在與李自成作戰的時候,其部雖然有些火炮,但都是一些老炮,小炮,其規模根本不能和現如今的羅汝才相比較、


    隨後,他便將目光移向了江麵之上。


    隻見此時的整個江麵上時不時有賊軍戰船遊弋,可無論你怎麽看,幾乎都看不見一艘大明的官船。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果真如孫傳庭所說,整個江麵都已經被賊軍所占領,如此一來也就相當於自己率領六萬人前來,恐怕也隻能幹瞪眼了。


    就算你再強大,不能渡江那也是白搭。


    至於繞路,這也是孫傳庭的提議。


    他建議周建安或去上遊,或到下遊進行渡江,沿途順便還可以征集一些糧草用以軍用。


    但是這個建議周建安想都沒想直接給否了。


    數萬大軍需要的糧草可不是一星半點。


    先不說路過各地有沒有足夠的糧草給他們供應,就算這渡江以後的輜重糧草要是跟不上的話,那威武軍就會陷入非常被動的境地。


    所以周建安還是選擇來了漢陽。


    審視完江麵上的情況之後,周建安心中一歎。


    “南下之時一直覺得李自成才是最難對付的所在,沒想到,這羅汝才還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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