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高揚取出一疊符紙,準備繪幾帖靈符。昨天用了四帖,剩下兩帖被任巧兒要走了。見任巧兒推門進來便放下手裏的符筆。


    “你在做什麽?”任巧兒進門便問。


    “打算繪幾帖靈符。”


    “剛才你是怎麽迴事兒,沒聽見小弟的問話嗎?你知不知道,當著這麽多人,很傷麵子。”


    高揚不以為然。


    “我在他這個年齡已經獨自進城……獨自麵對。”


    “你是你,他是他。”


    “不久的將來,他也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咯咯咯,你的要求有點高。”


    “他自己的路,自己走。事事問我,他的腦袋生來幹什麽?”


    “你是在給我講理嗎?”


    任巧兒笑問一聲說:“我來找你是征求你的意思?喬惠的性格不錯,我想撮合她跟高暢,前提是你不反對。她在家裏的處境跟我一樣。”


    高揚咧嘴一笑:“這種事你問我不太合適吧?”


    “合適。小弟年齡小,害羞,說不出口的話我幫他說。你不同意,我就不能幫他說話。”


    “你確認過沒有,小弟對喬惠有沒有喜歡的意思?喬惠對小弟是否表現出一點點的喜歡?”


    “你看不出來嗎?喬惠拉著他學步法就是在試探。至於小弟,我相信他心裏是喜歡的。”


    “既然如此,你告訴我,喬家是什麽樣的家族?為什麽跟你的處境一樣?是誰逼迫她?”


    於是任巧兒撿她知道的告訴高揚。


    “喬家主是凝宮,因此喬家在紫陽城算的上中等。總之一句話,無論實力還是家境都比我家強。按說,我跟她處在兩個不同的層級,沒有交集的可能。我跟她認識是因為她表兄,我父親找人撮合,我沒有看上她表兄。後來,反而跟她成為無話不談的姐妹。


    這次曆煉是受她的蠱惑,不然我們沒有見麵的可能。陪同她一起出門曆煉的是她的兄長,叫喬振凱。昨天在酒樓裏幫我說話的男子。忘了告訴你,喬惠的祖爺爺是喬家主的表弟。因為喬惠,我爺爺允許我出門曆煉。喬惠向喬家主保證,這一次曆煉迴去,她不反對家裏替她作主,入她的眼就接受。


    以她的性格,以她的容貌,嫁錯人一生就毀了!


    我和你僅僅認識一天,但我相信你是有擔當的人。為了家族複興,你承受那麽重的擔子!為了你的小弟……你沒有不幫的理由。”


    “怎麽幫?”


    高揚反問一句說:“喬家主需要的是一顆元陽丹。我拿不出來,他會想方設法的阻攔。你明不明白?與其這樣,還不如就此罷休。”


    “你想多了,喬惠無論嫁入誰家,也不可能獲得一顆元陽丹。更何況,她跟喬家主隻有血緣。你支持,我相信她的祖爺爺可以做主。”


    話說到這個份上,高揚隻能說。


    “你問喬惠,她若喜歡,分別時給她兩顆靈丹。”


    任巧兒咧嘴一笑,她知道,高揚願意拿出靈丹,隻要喬慧同意,這件事就沒有人可以阻攔。


    ……


    當晚,高暢被任巧兒趕走,她和喬惠占據他的房間。結果,任巧兒才開口,喬惠就懟她。


    “你下手真快,他哥被你搶走,你將他塞給我。安的什麽心?你不知道我看的是臉嗎?”


    “咯咯咯。”


    任巧兒輕笑一聲反問:“好笑,你沒有問問他的年齡嗎?他今年才十六歲。你問過他的修為嗎?聚氣中期,有多少人可以跟他比?兩個親兄弟,他們的相貌又有多大的差別?你現在不抓緊,以後就跟你沒有關係。”


    喬惠翻了白眼兒。


    “你擔白,你第一眼看中的是不是他的相貌?”


    “錯誤。我是聽其言,觀其行,才做出的決定。”


    “觀其行,我認可。但他說的哪一句話打動你?”


    “我不是找死,而是找不自在。你仔細的品一品,這句話蘊含的深意是否表明他的內心強大?套用一句俗語,叫有其兄必有其弟。”


    “你不要勸我,我不聽。”


    “那你為什麽待在他的房間裏?”


    “討教步法。”


    “嘴強,咯咯咯。”


    ……


    第二天,其他人返程,高揚和高暢繼續趕路。下一站是洛鄆州的鄆城。聽說城裏有符師公會,有符師塔,高揚心裏就一直惦記。符師公會他不想加入,但符師塔他可以近觀。他一直的願望,是檢驗一下他的意念行為。化液不是對手,那麽可否對付凝宮?有個清醒的認識,他才能隨心所欲的應對。


    因為每一個城池都有凝宮,但是不一定有掌控。若遇見掌控,或許他可以借他們的名和勢。但遇見凝宮,他覺得沒有什麽可談。因此他認為,遇見凝宮發生衝突的概率較大。就像雪蘭城,差一點就被他們圍困。


    一路上,高揚和任巧兒押後,喬惠、高暢和另外兩個女子居中,錢峰和幾個男子領跑。他們的目的地是丹棱鎮。廣棱州與洛鄆州的分界是一條河,明早過河便進入洛鄆州。於是,遠遠的看見丹棱鎮他們便收韁慢行。


    “欸,趁此機會,能不能看一眼你的神鳥?”


    任巧兒突然心血來潮。那天她看見的僅僅是一個遠影,高揚說的神乎其神,於是就想看一眼火鳳,親眼所見比想象的更為直觀。


    “小弟。”


    高揚喊了一聲說:“你將我們的馬匹帶迴驛站。”接著便翻身下馬,將兩匹馬的韁繩交給高暢才說:“開兩間房,在客棧門口等。”


    高暢帶走馬匹。高揚才招喚火鳳,他答應任巧兒的請求是因為,他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火風。且路上的行人稀少,距小鎮有段距離。


    過了一會兒,高揚抬手一指,任巧兒的眼裏便出現兩隻大鳥,在陽光映照下,火紅的羽毛格外顯眼。很快,兩隻火鳳降落在地麵。


    住巧兒半天說不出話,一方麵是因為火鳳的可愛!一方麵是高揚說過,火風的利器是火,招惹它們……其結果無異於引火自焚。


    “二位,看清楚,這位是我的女……”


    高揚的話是還沒有說完,任巧兒就在他背上捶了一拳。


    “呸,誰是你的女人?我還沒有答應你的請求呢。等你下聘禮的那天,或許我會答應哦。”


    高揚愣了一下問:“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做我的女人?我還好心好意,希望它們認可你。當你遭遇危險,恰巧又在火鳳感知的範圍內,它們會救你一命。沒想到你不領情。”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前提是,獲得它們的認可。”


    “你不是告訴它們了嗎?”


    “獲得認可,是獲得它們身上的翎羽。”


    “我去拔一根下來。”


    “你找死。”


    “那怎麽辦?”


    “唯一的途徑是跟它們親近。”


    說話間,兩隻火鳳走到高揚麵前。火鳳跟他親近的方式,一是仰頭長鳴,二是用嘴招唿。


    當雄鳳去啄高揚,任巧兒壯起膽子去摸雌鳳的脖子。然而接下來的情景出乎高揚的意料,在他緊張之際,雌鳳不僅沒有攻擊任巧兒,反而轉頭看著她,任由她輕輕的撫摸。


    於是任巧兒向下撫摸,當她的手指觸及背上的羽毛,她突然縮了迴來,原因是感覺燙手。


    見此高揚說:“機會難得,再試試。”


    任巧兒又伸出手,輕輕撫摸翅膀上堅硬的羽毛。此時她屏住唿吸,感覺到自己心跳的節奏。就在任巧兒緊張之際,雄鳳突然扭轉脖子在她背上啄了一嘴。任巧兒感覺到痛便驚唿一聲,驚慌的退了幾步。情勢突變,出乎高揚的意料,他一下擋在任巧兒身前。


    “你、你、你……欺負我的女人!”


    高揚指著雄鳳說了一句,竟然沒詞了。


    雄鳳似乎感受到高揚的憤怒,鳴叫一聲便展翅飛走。而雌鳳的反應大大出乎高揚的預料,剛剛起飛,一根尾翎從空中慢慢的飄落。


    “哈哈哈。”


    高揚大笑一聲,一把抓住飄落的翎羽。


    “給我。”


    任巧兒也是興奮不已,拿到翎羽興奮的問高揚。


    “假如我不做你的女人,這根羽毛管不管用?”


    “你想什麽?”


    高揚笑問一聲說:“我走到哪裏,火鳳就跟到哪裏。你不在我身邊,火鳳怎麽知道你有沒有危險?隔的天遠地遠,怎麽及時救援?”


    “咯咯咯,太好了!得到它我又多了一道護身符。”


    任巧兒愛不釋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


    高揚告訴她。


    “這根羽毛要貼身收藏,且要放在心跳的位置。”


    “為啥?”


    “當你心跳加快,雌風就能感知你身處險境。”


    “萬一……”


    任巧兒似乎想到有趣的事,笑眯眯的看著高揚。


    “那種情況不算。當你遇險,跳動的節奏更快。”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


    “她們倆有沒有獲得火鳳的翎羽?”


    高揚撓撓頭如實的迴答。


    “沒有。”


    “看來我是最特別的一個。”


    “說明什麽?”


    “說明你眼光好。”


    任巧兒翻了一個白眼兒。


    “不過呢,我隻在乎你怎麽對我,其他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


    再說其他人。


    高暢開好房間返身出門,喬惠也跟著他出門。


    邱海盛便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錢兄白忙活……喬兄,看好你妹妹,不然又要被這小子拐走。”


    “哼。”


    喬振凱嗤笑一聲沒有下文。


    錢峰接了一句:“我的事已過去。關鍵是喬兄,認可了就放手,不認可就管好自己的妹妹。”


    “喬惠喜歡,礙你們什麽事?”


    邱海燕賞了他們一句說:“欸,你們沒有看出來嗎?那兩兄弟是深藏不露,任巧兒看上,你們心不甘!喬惠看上,你們陰陽怪氣做什麽?”


    “哼,深藏不露。那個中年是被靈符嚇退的。要是他腳下的步子再慢點,已經魂歸西天。”


    錢峰迴一句對喬振凱說:“喬兄,要不你打聽打聽,兩個小子是什麽來路?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我鄙視你們。”


    邱海燕撂下一句便拉走另外一個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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