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宮氏一時沒掩飾好情緒,吊著嗓音高聲喊了這麽一句。


    意識到失態,才又忙斂了神色,接著堆著笑臉道。


    “這半匹委實太少了些,郡主你向來大度,這怎麽也得給個一匹布吧?”


    葉姝華笑得和善,語氣也極其柔和,話卻說得容不得半點商量,“就半匹,若葉夫人不要,那便罷了。吉翠,送客。”


    “好嘞,小姐。葉夫人,快請吧。”


    吉翠早就被葉宮氏的貪得無厭氣得不輕了,恨不得現在就將她丟出去。


    “哎哎哎,好好好,半匹就半匹吧!”


    左右夠做一身的,出嫁那日也夠玉兒風風光光了。


    這個葉姝華當真是摳門,連一匹都不給,紫綾紗她又不喜歡,在她手裏就是暴殄天物!


    倒不如都給了玉兒,這等最好的貢品布匹,也隻有穿在玉兒身上,才能算是物盡其用。


    她一個煞星賤蹄子,穿到身上那也是浪費!


    “那葉夫人先迴吧,布匹我命人裁好後會送去翠雅閣。”


    葉宮氏雖不情願,但也照做走了。


    待葉宮氏走遠後,吉翠才憤憤不平。


    “小姐,紫綾紗可是太後賞給您的,可謂價值連城,您當真要給她們啊?”


    “嗯,她們想要,給她們半匹也無妨。”葉姝華無所謂道。


    竹影從小姐眼神裏看出別的神情,並未和吉翠一樣發問,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


    隨後,葉姝華招手,竹影湊過去。


    在她耳畔說了什麽,竹影了然。


    然後再道:“你裁好布匹,就去送給葉夫人吧。”


    竹影領命去了。


    吉翠見小姐真的給,心裏那叫一個心疼。


    葉姝華卻沒半點心疼之色,反而笑得很是開心,“葉姝玉的婚禮,到時候一定很精彩。”


    她很是期待呢。


    葉姝玉坐在銅鏡前,身後有婢女為她梳頭。


    她腦海裏還一直在想葉姝華得的紫綾紗,越想越想要。


    可是就她和葉姝華的關係,水火不容,她怎麽能從她手裏搶來紫綾紗。


    正鬱悶著,門外有歡快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隻見葉宮氏推門而入,麵上滿是喜色。


    “玉兒,你看母親給你帶來什麽了!”


    說著她閃身,一個婢女捧著半匹紫綾紗站在那裏。


    葉姝玉猛地尖叫一聲。


    “啊!這是紫綾紗!”


    “沒錯,雖然就半匹,但足夠你做一身婚服了!”


    葉姝玉難以置信,忙上前摸著柔軟薄如蟬翼的紫綾紗,到底是貢品,這手感質地果然不俗。


    她愛不釋手,抱著摸了又摸。


    還一直難以置信,她真的得了半匹。


    她甚至能聯想到她穿上它,出嫁那日有多麽璀璨閃耀。


    肯定會羨煞旁人的!


    “不過,母親你是如何得來的這半匹?”


    葉姝華肯定不會好心送給她。


    正想著,卻聽母親道:“是葉姝華送給你的新婚賀禮。”


    說完她又將去華庭苑的事,一一說與女兒聽了。


    葉姝玉最先是疑惑,她才不信葉姝華會這麽好心。


    當下開始檢查這半匹布,沒準葉姝華在上麵撒了什麽毒粉藥粉之類的。


    “好了,女兒,別檢查了。”她被葉宮氏攔住。


    “這半匹布我早就命人裏裏外外仔細查驗過了,沒有撒毒粉,也沒有任何異樣。”


    這卻讓葉姝玉更加疑惑了,“那她為何就這麽輕而易舉答應給自己半匹布了?”


    “也許,她是看你不久後就要成了太子側妃了,想要巴結你一二呢?總之,這半匹布是一點問題沒有,你就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等做成婚衣,穿著她驚豔四座吧。”


    葉宮氏越說越開心,幻想著自己女兒出嫁那日,定是無比風光。


    葉姝玉還是不放心,自己非得親自檢查一遍。


    可確實正如母親所說,沒任何異樣。


    但她還不免擔憂,總覺得這一定是葉姝華在謀劃著什麽。


    而且,直覺告訴她不收這半匹布是最好的選擇。


    可紫綾紗做成婚衣,這是絕無僅有的,她都能想象得到,那日的自己定會璀璨奪目,光彩照人。


    她將會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下,風光出嫁。


    女人隻出嫁一次,也隻有這一次的風光機會。


    最後還是沒抵得過紫綾紗的誘惑,道:“母親手巧,這紫綾紗金貴,不容得浪費,勞煩母親為女兒裁做嫁衣了。”


    葉宮氏笑得合不攏嘴,道:“放心吧,母親一定讓你穿著最好看的嫁衣,風風光光出嫁!”


    易宅。


    九魚迴來了,將從葉府華庭苑偷聽來的話,轉述給了殷子荀。


    殷子荀若有所思,“應激反應?從別處可有查到什麽?”


    “沒有,這棵海棠樹並無什麽異常的,也確實是她初嫁進方府栽種的樹。因為時隔不長,很多方府的仆役都記得。”


    殷子荀再次陷入沉思。


    他沒聽說過什麽應激反應,而且也不信一棵自己很喜歡的海棠樹,會在某一天突然對它生出反感。


    而且,當時的她神情眼神,分明還有恐懼和害怕。


    仿佛那棵樹是一個惡魔,在瘋狂將她拉進地獄般。


    葉姝華肯定還有事情瞞著他。


    越是接近她,越是了解她,他就發現自己越是參不透她了。


    她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翌日,天氣低沉。


    風很涼爽,似要下雨。


    葉姝華昨夜一整夜都在夢魘,半夜驚醒了好幾次。


    今早天未大亮,就睡不著了。


    腦海裏,那抹鮮紅一直揮散不去。


    她抬頭,望著那團陰鬱的雲,將整片天裹得嚴嚴實實。


    心口也似堵著雲,唿吸都粗重了幾分。


    陰天果然隻會讓人心情更加糟糕。


    葉姝華麵色帶著倦意,行至外間窗口處的案桌旁。


    夜裏睡不著也是有好處的。


    她以吸水性較差的絹布畫水彩畫,倒是一夜畫成。


    鬼新娘和將軍的故事後續,她都以水彩畫的風格畫好了。


    正好,最近書齋銷量不佳,改變風格,可以衝一衝銷量。


    “吉翠,你去將這本原稿送去書齋,還有,若有戲班子要用畫冊內容改戲,告訴陳聰,務必要經過我們授予,收了戲班子的改編費用,才可。有戲班子不給改編費用的,再傳信給我。”


    “是。”吉翠接過畫稿,驚訝小姐的厲害同時,也對小姐很是欽佩。


    昨夜小姐情緒那般糟糕,又隔了短短一夜,小姐就參透了畫水彩畫的秘訣了。


    小姐果真厲害,什麽都會,還什麽都做得最好。


    簡直是全能小姐。


    吉翠才剛走沒一會,卻又見她折返了迴來。


    “小姐,殷公子在外求見。”


    葉姝華正坐在案桌邊,揉著太陽穴。


    聽到這兒,頓了一下。


    接著又繼續揉,“你就說我病了,不便見客,讓他先走吧。”


    吉翠哎了一聲,又扭身小跑著走了。


    葉府門前,殷子荀站在門外,時不時探頭朝裏望。


    不多時,吉翠出來了。


    “我們小姐身體不適,公子還是先迴吧。”


    “姝華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真的以為她喜歡那棵樹,才帶她去看。”


    本來還想在她生辰帶她看,給她個驚喜,因為花一夜間開了。


    他才帶她去的。


    也得虧,沒等到她生辰那日。


    “我們小姐真的不舒服,沒有生公子的氣,公子還是快迴吧,堵在這裏也不好。”


    殷子荀知道這隻是借口,葉姝華就是不想見他。


    他歎了口氣,“走吧。”


    上了馬車,九魚駕馬離開。


    但馬車並未駛遠,隻是在街角,看著葉府門口。


    希望葉姝華能出來,他能當麵和她解釋一二。


    卻見又一輛馬車駛來。


    下車的是方栩,他並無拜帖,但也直接進去了。


    這並不足為奇,葉釗和方栩同為太子效力,之前又算是親家,多有往來。


    無需拜帖,也很正常。


    但殷子荀心裏卻有幾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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