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集團公司是準備研發光刻機,有問題嗎?”看著郝寧吃驚不已的模樣,許振鳴很納悶,“華國人自己做光刻機怎麽了?難道華國的企業不能做光刻機?”

    許振鳴想不通,一般的老百姓不清楚華國人自己研發光刻機的意義,難道眼前的這位行業精英,大學教授也不看好?

    若這樣,華國的科技水平怎麽能進步?

    他現在有些懊悔,認為郝寧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今晚的這頓飯白吃了。

    坐在他對麵的郝寧,見許振鳴的臉色陰沉不定,心情好像不太好。

    他笑了笑,“許董,我曾經作為訪問學者去米國的mit待過好幾年的時間。我手中的激光項目也是從米國帶迴的。不到米國去,真不知道兩國的差距啊。哎……”

    說完這些,郝寧神色黯然的直搖頭。他告訴許振鳴,僅僅激光技術這一塊,華國的大學和米國的差距有二十多年。

    米國人的大學,在八十年代的時候就有krf激光發生器、arf激光發生器等,各種鹵化物的激光設備用來做試驗。

    而我們國家的大學,這種實驗儀器都買不到,更不要說做試驗了。

    造成這種代差的原因,主要是材料不過關。比如說機械製造、精密儀器製造、電子控製係統等方麵,差距特別大。

    華國人生產不出來純淨級的krf和arf等鹵化物,怎麽能做出這種類型的激光發生器?

    再比如說,最簡單的二氧化碳激光發生器,國內也搞不到純淨級的二氧化碳來做原料。

    “難難難,真的很難啊!”說完這些,郝寧唉聲歎氣的飲下一杯啤酒,目光愣愣的看著許振鳴。

    聽他發完這些牢騷,許振鳴反而鬥爭更飽滿。

    “沒有潔淨級別的鹵化物試劑,我們就投資化工企業來製造。實在不行,用實驗室來製造行不行?”他目光銳利的盯著郝寧。

    這方法有些笨,要花很多的鈔票。但許振鳴已經在激光光源係統方麵投入三億多元,還會在乎這些?

    隻要能自己製造arf和krf光源係統,許振鳴願意掏錢。能拿出這些裝備,國內至少能獲得這些技術的研發、製造經驗。

    花錢是買不了來科學家的,也買不到科技樹。科技樹這玩意,就要華國人自己來創造才行。

    “許董,你願意花錢來發展激光技術?”聽完許振鳴之言,郝寧精神一振,詫異不也的目光盯著許振鳴。

    許振鳴點點頭,“我願意當那個傻瓜。關於這方麵的技術,我已經投入3億多元了。”

    “多少錢?三億多元麽?”郝寧很震驚,被許振鳴的大手筆給驚呆了。

    他沒有想到據傳是國內首富的許振鳴,居然如此豪爽,願意在科技研發方麵投入巨資。聽說許振鳴花了三億多元還沒得到krf的激光係統、光路係統和透鏡係統,他冷笑著搖了搖頭。

    看到這種情況,許振鳴覺得郝寧好像在隱瞞什麽。“郝教授,難道我投入的資金比較多,屬於人傻錢多的那種傻瓜?”他不甘心的追問郝寧。

    郝寧顯然不想說實話,躲躲閃閃的。

    在許振鳴的逼問之下,他幽幽的歎了口氣:“僅僅透鏡這一塊,國內肯定搞不出來。許董,你投資的單位肯定是在用蔡司的透鏡做修改加工。這能行麽?純粹浪費錢。”

    聽到這話,許振鳴就是再不懂,也知道是在怎麽迴事了。

    長弓集團江夏光研所實際上是在用老外的產品魔改設備,研製成本當然比較高。這種方式拿出來的產品,根本不能讓產品工藝化的生產。在實驗室裏做出一台樣子貨,填補國內空白是可以的。

    由此看來,他投入的那3億多研發資金,算是白扔了!

    念及此,許振鳴不由得一陣心悸。他不為花了多少錢而心慌,而是為了國產光刻機的研發進度擔心。

    “郝教授,你我若合資,共同研發激光光源係統,有沒有可能拿出krf的激光係統?”許振鳴決定走自己的研發道路,正式跟江夏光研所說再見。

    而這時,郝寧教授皺著眉頭,微微歎了口氣,“難,非常難。我們沒有能製造透鏡的光學儀器科研單位。”

    “那就花錢收購。”許振鳴決定把自我研發的道路走到底。

    聽到這話,郝寧再次抬眼看了看許振鳴,好像是第一次見到許振鳴。

    “江夏市光學儀器廠就很不錯,不過已經快倒閉了。若投資他們企業,我們有可能製造自己的光路係統和透鏡係統。”

    郝寧告訴許振鳴,江夏市光學儀器廠,曾經是國產第一台光刻機透鏡係統的供應商。隨著改革開放,尼康和蔡司的光學儀器湧入國內,這家國內水平最高的企業已經奄奄一息了。

    聽完這番話,許振鳴大手一揮,“我把這家工廠買下來,專門生產高檔的透鏡和光學儀器。”

    “那還不行,他們廠沒有原料也搞不出來光學儀器。生產光學玻璃材料的江夏市無線電三廠也已經改製,現在不生產光學玻璃材料。”這時,郝寧又給許振鳴提出一個難題。

    他告訴許振鳴,江夏市無線電三廠不簡單,最早是給gk-3型號的國產光刻機生產掩模片。隨著改革開放,這家老牌國營企業接不到訂單,已經改製成副食品的銷售公司。

    聽著這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曆史,許振鳴不由得唏噓,“國產光刻機的道路為啥越走越窄?應該是買買買的策略釀造的苦果吧?”

    想到這些,許振鳴更加堅定要走自我發展的道路,把江夏市無線電三廠也買下來。他也要買買買,把光學儀器製造的產業鏈打通,形成一個閉環。

    “我準備把江夏市無線電三廠也兼並。你看如何?”他鄭重的征求郝寧的意見。

    聽到這話,郝寧不禁對許振鳴另眼相看。

    “許董,你準備投資多少錢來做激光光路係統?”他含著笑意看向許振鳴,目光中滿是期待的眼神。

    郝寧倒是希望許振鳴堅持住,把激光產業發揚光大。這樣一來,他投資的江夏光穀公司也可以分一杯羹。

    “資金無限,隻要能拿出成果就行。”許振鳴告訴郝寧自己不怕花錢,就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見許振鳴的決心這麽大,郝寧此時很激動,“許董,我這家小公司市值三千萬左右。你若有興趣,我願意轉讓60%的股份給你。最低要求就是給我一個億的研發資金。”

    “你要做krf激光光源係統?”

    “對!你隻要給我一個億,我肯定能拿出krf激光光源係統。”郝寧堅定的點點頭。他告訴許振鳴,“我有krf和arf激光光源係統的技術儲備。本來準備自己做激光產品的。”

    郝寧利用去國外做交流學者的機會,已經把激光光源係統的資料準備妥當。江夏光穀公司目前生產的二氧化碳激光頭,其實是激光技術應用的第一步而已。

    聽完這番話,許振鳴渾身頓時充滿了鬥誌。他認為自己找對了方向,買下江夏光穀公司肯定沒錯。

    這家公司生產的激光割刀可以用在數控切割機上。這樣一來,一鳴集團公司的數控火焰切割機,又多了一種新型號——數控激光切割機。

    而且,根據許振鳴的記憶,國內製造出第一台數控激光下料機的企業,就是江夏光穀公司。公司名字沒錯,老板的名字也沒錯,產品也能對上號。是以,許振鳴當場就拍板,掏錢買下江夏光穀公司70%的股份。

    第二日上午,許振鳴一早就來到江夏光穀公司。與之同行的,還有從南安趕來的肖玫。

    肖玫是集團公司法務部副部長,被許振鳴召喚來專門負責這一次的大收購行動。

    “許董,這份協議沒問題。”看完郝寧委托法律顧問起草的股份轉讓協議,她螓首微點,給了許振鳴一個肯定的眼神。

    見專業人士認為沒問題,許振鳴大手一揮,當場就在股份轉讓協議上簽名。

    從今天起,江夏光穀公司就成為一鳴集團公司控股的一家激光產品公司。郝寧教授自然而然的成為一鳴集團公司鄂北省的總經理。

    他收到許振鳴轉賬而來的一億元研發資金,立即啟動krf和arf激光光源係統兩個項目。速度之快,比江夏光研所快多了。

    安排好江夏光穀公司的研發任務,郝寧陪著許振鳴一起來到江夏市經貿委,商談收購江夏市光學儀器廠和江夏市無線電三廠的事宜。

    這次出行拜訪,許振鳴沒再租車,而是乘坐一輛奔馳600轎車。給他開車的司機是特意把這台奔馳600從南安送來的司機二劉。

    為了鼓勵郝寧,許振鳴獎勵他一台奔馳600轎車。出訪江夏市經貿委,當然要用這種名車才顯得有檔次。

    果然如此。

    江夏市經貿委的工作人員見許振鳴的座駕檔次高,不敢怠慢,把他們倆領進小會議室,連忙向一把手賀主任匯報情況。

    賀主任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梳著大背頭,國字臉,聲音洪亮。

    “你是許董?哦…我好像記得貴集團公司準備在我們江夏市投資一個產業園對吧?”雙方互相介紹以後,賀誌人驚訝的看著許振鳴。

    他還是不敢相信,“國內首富許振鳴怎麽會坐在我對麵?他為啥沒提前通知我方?”

    “賀主任,我這趟來江夏市的確是來洽談投資項目的。但在這之前,我要先購買兩家企業,這非常重要。”

    看著賀主任驚駭不已的表情,許振鳴麵帶微笑的點頭。

    聽到這話,賀主任瞬間爆炸了。首富許振鳴帶著四十多億的項目來江夏市,直接找他聯係。

    這還了得?

    大功一件呐!

    一想到進步的事情,賀主任坐不住了,連忙找了個上廁所理由離開。他急匆匆的來到辦公室,跳過江夏市的二把手,直接給江夏市的一把手打電話。

    江夏市的一把手是鄂北省的七老板,地位很不一般。但他也沒敢私下做主,在電話裏再三囑咐,“老賀,你先按照正常的節奏來接待許振鳴。我馬上跟大老板匯報情況。”

    不久後,鄂北省的一把手彭老板和七把手胡老板,聯袂來到經貿委的小會議室裏。他們倆是來見許振鳴的,自然要接過賀主任手中的項目業務。

    “許董,既然貴集團公司需要購買江夏市光學儀器廠和江夏市無線電三廠,我們會鼎力支持,一定能辦成功。”彭老板搞清楚許振鳴的來意,當場就拍板敲定這兩筆交易。

    江夏市光學儀器廠和江夏市無線電三廠雖然已經改製,但江夏市國資委仍然占有30%的股份,有一定的發言權。

    胡老板一個電話就把這兩家企業的負責人召集而來,準備就在這間會議室裏洽談企業收購的事宜。

    江夏光學儀器廠的老板是原來的企業負責人宋廠長,江夏無線電三廠的老板是黃廠長。

    他們倆參與改製的時候並沒錢,都是江夏市擔保從銀行貸款從而買下這兩家企業。這種情況在當下非常普遍,造就了一批先富起來的大富豪。

    宋廠長和黃廠長被胡老板喊來,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時不時的發愣。他們感覺自己被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砸中,幸福的煩惱湧上心頭。

    “我用雙倍資金購買你們倆的股份,行不行?”許振鳴所說的條件如同炸雷般的在這兩人的腦海裏炸開。

    雙倍資金收購我們的股份?

    我豈不是什麽都沒做,就已經賺了幾百萬?

    這種好事到哪裏去找?

    宋廠長和黃廠長暈暈乎乎的想著,就連怎麽簽訂企業股份轉讓協議的過程,都已經記不清了。

    看著這兩人失態的模樣,許振鳴不經意的點點頭。就在不久前,他和郝寧溝通一下,了解宋廠長和黃廠長的底細。

    “他們倆純粹是酒囊飯袋,靠拍馬屁混日子。他們若是有能力,江夏市光學儀器廠和江夏市無線電三廠也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郝寧當場就給這兩人定性,建議許振鳴不要留下這兩名廢物。

    許振鳴為了激光光源係統的事業已經投資巨額資金,豈能在人才選用上冒險?

    他所以寧願花錢消災,把宋廠長和黃廠長兩人驅逐走。

    至於新收購兩家企業的負責人,許振鳴準備聽取郝寧的意見,把江夏市無線三廠和江夏市光學儀器廠的兩位老專家請迴來。

    即便要三顧茅廬,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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