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者——白解!”

    裁判終於說出勝利者的名字,當聲音落下的那刻,四周猛地響起沸騰的唿喊。

    “不可能!”

    “這家夥作弊了!”

    “他的衣服上明明沾到了星火!”

    ······

    “閉嘴!”裁判冷酷無比的說。“你們是在質疑本裁判的目光嗎?”

    原本將要鬧起來的支持者,頓時噤若寒蟬,慢慢放下舉起的手臂,迴避著裁判利刃般的眼神。

    過了一會,西門·菲利普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壓抑的氣氛。

    “佷··贏了。”他仍然保持著優雅的表情,似乎沒有感到一點可惜。

    在西門·菲利普的鞋跟上,不多不少,正好有兩條星火留下的痕跡,白解竟然在最後的那一瞬間,改變了星火的性質,讓星火可以直接碰到西門·菲利普的身上,更重要的是,西門·菲利普的注意力完全被麵前的分身吸引,沒法對身後出現的對手做出及時的反應。

    當然,這也是因為白解的分身過於真實,可也許就是這樣,分身存在時間才會短得不到數秒。

    “恭喜你進入下一輪。”西門·菲利普麵帶微笑,祝賀著白解。從他的微表情中看不到一絲不滿,但白解知道,這些隻是虛偽的麵具罷了。

    “歡迎你找我挑戰。”白解放下話來。

    這次失敗並不意味著西門·菲利普就會從比賽中淘汰,因為是雙敗製,所以他還擁有一次發起挑戰的機會。

    “你太厲害了,我隻怕不是你的對手。”

    恐怕你的內心完全不是這麽想的吧!白解暗道,他可不會被這種話所迷惑。

    失利的懊惱讓西門·菲利普的支持者麵對白解的經過,發出眾多惡毒的唾罵,對於這種賽場以外的事情,裁判或者工作人員完全視而不見,反而饒有興趣地瞅著這邊,似乎想看看白解會不會生氣。

    但白解也似乎沒聽見一樣,徑直走了過去,完全無視了他們的咒罵。直到西門·菲利普朝他們揮了揮手,他們的咒罵才告一段落。

    在中間休息室裏,西門·菲利普為此向白解表示了歉意。

    “抱歉,我的那些支持者太魯莽了,要是有得罪到你的,我願意代他們付出賠償。”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這家夥的內心,藏著一個兇殘無比的麵孔,他的優雅談吐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但白解不喜歡這種偽裝的麵孔,尤其是作為對手。

    “不用了。”白解冷冷的說,然後便不再搭理。

    比賽的進行時長都差不太多,選手們陸續來到了休息室,在剛才比賽中受了傷的人,趁著這段休息時間趕緊治療,而大多數選手,則在默默地等待著下一輪的開始。

    前十天比賽每天都會進行三輪,完全覆蓋整個白天時間。到了後麵五天,將會進入排位爭奪階段,規則有些類似白解當年在彩虹島上參加過的祭典比試,不同的地方是,前五百名會提前由主辦發指定,然後其他選手就向他們發起挑戰。不限製挑戰的名次,可以挑戰第一名,也可以挑戰第五百名。隻要對方正好處於挑戰期。

    後麵兩場比賽,白解的對手不再是奪冠熱門,比賽內容則和第一場類似,都考驗的是在星空環境下的生存能力。擁有近兩年星空生活的白解,無疑擁有豐富的經驗,兩場比賽毫無懸念地拿了下來。

    可惜的是,白解隻能知道第一天的比賽對手,後麵幾天的對手,將會通過主辦方抽簽決定,所以白解隻有半個晚上的備戰時間。

    月色爬上天空,空氣中充滿了躁動的氣息,吃完晚飯的行人在熱烈討論著白天的比賽。

    誰是新的黑馬,誰看走了眼,誰獲得了暴利······

    可能就是正在備戰明天的選手,都禁不住這種氣氛的影響,一時加入他們的討論之中。可往往控製力強大的選手,會主動避開這些喧囂,讓它們不會影響到接下來的戰鬥。

    “少爺,有個人自稱是您的熟客,想要來拜訪您。”

    羽貞站在白解的新住處麵前,敲了敲巨大的石門。

    過了好一會,裏麵才傳來迴應。“他有說自己的名字嗎?”

    “他說他叫宮甲。”羽貞迴道。

    山洞深處的白解突然睜開了雙眼,似乎有些驚訝,沒想到來客竟然是他。

    “把他帶到這來吧。”

    山洞位於道簡書院駐地裏一處特別幽寂的山峰上,如果沒有熟悉的人領路,隻怕很難找到這來。

    過了大概十分鍾,山洞的門口響起兩道深淺不一的腳步聲。

    “羽貞,你可以迴去了。”

    在羽貞走遠後,宮甲打量著這裏偏僻的環境,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白解主動打破了平靜。

    宮甲清了清嗓子,“你沒忘記我們當初的契約吧?”

    “契約?”白解一時沒有想起。

    “在荒漠那次,我們掉進了地下宮殿······”宮甲提醒著。

    “你是說那個主仆契約?”

    “沒錯。”宮甲點點頭,雖然白解不在麵前,“再有一個月不到,契約的時間限製就到了。”

    “所以你想解除契約?”

    “我不會讓你吃虧的,這兩年我弄到了不少好東西,隻要你願意解除契約,價格隨便你開。”

    “五十枚拳頭大小的星核。”

    “五十?!”宮甲驚得失聲,但他很快又恢複過來,咬咬牙說:“可···以,但我手頭上現在沒有這麽多星核,能不能寬許我一點時間,不長,兩周就好。”

    山洞中突然陷入了沉寂,宮甲猶豫了一會,狠了狠心,問道:“一周!一周之內我一定籌到五十枚星核!”

    “不用了。”

    白解的迴答讓宮甲大驚失色,連忙說道:“價格還可以往上加,相信我,絕對可以讓你感到滿意!”

    “我是說,不用交易了,你現在直接進來吧。”

    話語剛落,巨大的石門就向兩側敞開,露出幹風陣陣的洞口。

    兩人這是時隔一年多的見麵,雙方的變化都挺大,宮甲變化的是體型,白解變化的則是氣質。

    看著變成了小胖子的宮甲,白解的目光從鼓鼓的肚腩上掃過。

    “你的實力怎麽才提升這麽點?”

    對比兩年前的宮甲,他的實力才提升兩個中等位階,由橙月境提升到了紫月境,雖然已經是普通人眼中的天才,但就白解現在的目光看來,隻能算差強人意。

    “這事說來話長···”宮甲有些吞吞吐吐。“你叫我進來,真的是打算解除契約?”

    “你既然已經猜到了,為什麽還不敢相信?”

    “我···”宮甲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我是有些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得這麽容易。”

    “當初我們之間的契約本來就是強迫的,與其這樣維持我們的關係,不如直接解除了它。而且,你原來也給予了我很多幫助。”

    “哪裏,哪裏,都是份內的事情。”宮甲笑著擺手。

    “你在那站好,我現在就給你解除契約。”

    宮甲聽到,立刻站直了身體,一動不動,似乎怕幹擾到白解的施法。

    不過施展這種類型的秘語,白解已經不需要任何口令,術隨意走,心到則法到。

    短短的一秒時間,對於此時的宮甲來說,有如一年那麽長,當鎖在意念核心中的契約印記如飛灰般消失,他終於忍不住地跪了下來,雙手用力地抱著腦袋,口中傳出喜極而泣的哭聲。

    能讓一個成年男人哭成這樣,可想而知,這個契約帶給了他多麽沉重的影響。

    看著哭得如此厲害的宮甲,白解默默想起那個施立契約的女人,沙漠女王,白麻衣。他和那個女人之間還有個命運約定,距離約定的時間,似乎也隻剩下一個月不到了。

    嘟——

    毫無感情色彩的訊號聲,將白解拉迴到了現實,他拿起放在旁邊的聯絡器,上麵顯示著明日將會麵臨的對手。

    “破術大師···風暴王子···雙麵魔女···嗯?”

    白解的目光落在雙麵魔女的麵容上,盯了一會,眉頭微微皺起。

    “對了,當初我讓你去找米家姐妹,她們的情況如今怎麽樣了?”

    宮甲停止了哭泣,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我原來一直沒有聯係上你,沒辦法告訴你,我調查到她們在嶺峻市發生了一場意外,然後就雙雙消失了。”

    “那是什麽時候?”

    “大概你吩咐我去調查的前一個月。”

    “也就是說,你不知道她們到底去了哪裏?”

    宮甲點點頭,“你難道有了她們的消息?”

    “你看看這個。”

    白解把聯絡器直接遞給了宮甲,他也不怕宮甲把上麵的內容泄露出去。

    宮甲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雙麵魔女的外貌上,倒不是雙麵魔女的外貌有多麽傾國傾城,而是這張熟悉的麵孔,完完全全就是印象中的樣子。

    “你再看看後麵的資料。”白解說。

    “明月,五海自由同盟妖孽級天才,有著魔女稱號的可怕年輕人,戰力預測在日境巔峰左右。戰鬥方式不祥,必殺技不祥······”宮甲念出後續的內容,稍後疑惑的說:“她應該不是米花兒,這麽短的時間,實力怎麽可能跨越這麽多的位階,從星境直接突破到日境。但是,她的容貌······”

    “是不是和米花兒一模一樣?”白解問道。

    宮甲點了點頭,“何止一樣,就像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但她真的會是米花兒嗎?”

    “現在還不能確定,”白解說。“也許隻有麵對麵,才能知道是怎麽迴事。”

    交流了一些情報後,宮甲就離開了山洞。

    第二天,白解獨自來到了比賽場館,很快發現宮甲留下的記號,循著這些記號找了過來。

    宮甲正在一個場館裏觀看一場比賽,戰況似乎進行得有些焦灼,雙方誰都沒有取得上風。而觀眾們也緊張地望著場內,雙手不自覺地抓緊大腿,直到疼痛通過神經傳輸到了大腦,手才隨著“嘶”的一聲鬆開。

    白解拍了拍宮甲的右肩,他正聚精會神地關注著場內,完全沒有注意到白解的到來,猛地一個激靈,顫著轉過了腦袋。

    “···你嚇我一跳!”宮甲壓低著聲音。

    “這裏進行比賽的是什麽人,讓你這麽全神貫注!”

    “這兩人都不是奪冠的熱門選手之一,所以你可能不知道他們,但他們的父親可是非常有名的人,說出他的名字,你可能聽過。”

    “哦?”

    “五海自由同盟的傳奇船業大亨,擁有上百條戰船的獨裁者,菲林亞王國的國王,福林公爵。”

    “獵鯊者!血腥公爵!”白解說出知道的兩個名號。

    “沒錯,就是比鯊魚還要恐怖的血腥公爵。這正在交手的兩個人是他僅有的兒子,他們來參加這屆大賽,就是為了爭奪王國的繼承權。”

    “這不和打架一樣嗎?血腥公爵不管管?”根據傳聞,這位國王可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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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甲聳了聳肩,“老國王要是想管,恐怕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血腥公爵死了?!”這可真是一個大新聞,當然,其他地域不一定關心。“他怎麽死的?”

    “死因現在還沒有確切的結論,反正說什麽的都有,現在菲林亞王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也沒有人會追著死因不放。”

    說話的期間,比賽場內的局勢似乎發生了轉變,一邊開始占據了上風,並且對著另外一邊趕盡殺絕。

    “他們要殺死對方?”

    “這是血腥公爵的安排,王位繼承人隻有一個,誰能將兄弟姐妹趕盡殺絕,誰就能繼承王位。”宮甲說。

    如此行徑,可能也隻有血腥公爵才會想得出來。讓自己的孩子把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全部殺光,想想,就會感到一陣恐怖。

    場地內處於劣勢的一邊,似乎已經完全無力改變局勢,身上不斷綻開燦爛的血花。但是,白解注意到,宮甲的眉頭卻皺得越來越擠。

    “不應該啊···哪裏出錯了呢···”宮甲小聲嘟囔著。

    “你把錢押在了誰的身上?”白解記得,宮甲可是非常貪財的家夥。

    “這不是錢的問題。”宮甲看著白解,“這兄弟倆性格完全不一樣,他們繼承王位以後,采取的外交策略也會完全不同。要是現在處於上風的弟弟繼承了王位,恐怕未來的五海自由同盟,會難以保持現在的平靜了。”

    從戰況中也看得出來,弟弟的招式異常狠辣,每招都仿佛計算過一樣,絕對瞄著哥哥的要害之處,而哥哥躲得非常狼狽,盡管招式還算精妙,但架不住攻勢的兇猛,已經有點支撐不住的跡象。

    “隻是一味防守,就相當於慢性死亡,沒有反擊,結果已經沒有懸念了。”白解不看好隻是防守的哥哥。

    宮甲卻沒有放棄,突然站了起來,向著場內大喊:“博爾斯!戰勝他!”他似乎不知道裏麵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但宮甲的這一喊,如同滾燙的熱油放進了沸水,頓時激起了此起彼伏的支持聲。

    “博爾斯!加油!”

    “英雄博爾斯!——”

    ······

    原本氣氛壓抑的觀眾席,頓時被博爾斯的支持聲所掩蓋,相較而言,弟弟的支持聲寥寥無幾,弱不可聞。

    可是,再多的支持聲終究磨滅不了實力上的差距,場上的博爾斯已經無力抵抗弟弟兇狠的進攻,那張混著血水和淚水的麵孔,默默地看著弟弟,等待著性命的流逝。

    白解的眼前突然浮現了一幕,一個隻有七八歲的小男孩,忐忑不安地抱著剛出生的弟弟,四周全都是兇神惡煞的野獸。

    “這是我欠你的···”

    就當白解以為,弟弟的拳頭將會擊穿哥哥已經血跡斑斑的胸口時,意想不到的情況,卻直接決定了勝利者的歸屬。

    “···現在該還給你了。”

    博爾斯的拳頭以不可思議的方式中穿了弟弟的胸膛,而始作俑者,正是弟弟剩下的一隻胳膊。

    血花綻放,靈魂黯淡,急劇流逝的生命氣息,讓那雙安然睜著的眼睛顯得可有可無。

    雖然博爾斯成為了這場比賽的勝者,但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喜悅,隻有潸然流過臉頰的血淚。

    如此突然的一幕,讓場外的觀眾不知所措,已經衝到嘴邊的歡唿聲,卻像堵了塞子一樣,無意識的張了張嘴,才發現沒有半點聲音出來。

    “血腥公爵錯了!”白解說,“他不會想到,今天的比賽結果會是這樣。權利可以讓人產生迷失,但權利不能戰勝一切。”

    “你是對的。”宮甲默默坐了迴來。

    隨著裁判宣布了勝利者的名字,場外的眾人終於歡唿了起來,在如此熱烈的氛圍下,卻有兩道人影悄悄離開了這裏。

    “你不多待一會?”白解問道,“你和那位博爾斯王子,應該交情不錯吧?”

    “現在他需要的是平靜,我就不打擾他了。”

    兩人來到白解即將比賽的場館,入口處的觀眾已經排起了一條長龍。

    “我們快點進去。”白解提起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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