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因為上次倭國與大楚交戰他指揮不當,最近更是出了好幾次簍子,一是他忽視了預防蝗災之事,還是工部提醒,此事不知道怎麽捅了出來,臣子們自然有所非議。”


    蝗災啊,一般發生在每年的五到八月,馬上就要迎來高發期,老話說得好,防大於治。


    要知道六月有可能大爆發,一旦沒有合理的防治,今年的收成就危矣。


    身為太子應該早預料到這一點,皇帝有意鍛煉他,結果呢?又一次失望了,未能主動站出來主持此事,絲毫沒有身為儲君的素養。


    古代培養儲君的方式十分嚴格,幾乎大量的時間都在學習,課程十分緊湊,陛下為太子安排了六傅就可知標準嚴苛,幾乎沒有假期,除此以外,騎射也在其訓練科目之中。


    而最重要的則是聽政與參政,隻要有朝會,並沒有具體官職的太子都必須出席旁聽。


    皇帝也會詢問太子的意見,相當於太子議政,時不時會讓太子直接參政,比如上次倭國與大楚之爭,皇帝就讓太子直接上陣了,可惜,上次就折戟。


    這次又逢新的考驗,太子依舊沒有抓住時機,盧安提到此事頻頻搖頭:“儲君之位不易。”


    蕭天洛笑而不語,此時的盧安何嚐不是在釣魚,想從他嘴裏套出些東西,眼下的情況太子實在不占優勢,安國二字令人浮想聯翩。


    其實,蕭天洛還是第一次品出安國二字的份量,若是問他,真是白瞎了。


    蕭天洛輕笑聲:“將來要擔大任之人豈能輕易過關,太子從前耽於大皇子之下,想必在教導方麵差了些火候,誰也沒有想到大皇子會出那樣的事……”


    意思是太子也是臨時上陣,從前被當作儲君第一人選的可是大皇子,那位才是重點培養。


    “那不是還有更成熟的四殿下?”盧安的聲音壓得更低了,眼神更是熱切:“或是六殿下在侯府的時候,受教了多少?”


    嘖,這是問到點子上了,蕭天洛揚起眉,反問道:“大人以為呢?”


    盧安看似耿直樸實,但從一起去大齊出使才真正知道此人的圓滑,不過,蕭天洛也沒有把話堵死,好歹自己還要與這位合作:“四皇子身後的安北侯府可不安生啊,您忘記了?”


    盧安似才剛想起來,拍著自己的腦袋道:“的確,那年手都伸到皇嗣上了,欸。”


    那件事情最終由賢嬪擔下了大半責任,才讓安北侯府逃脫更重的責罰,但也因此大受影響,好幾年裏紅羽軍都有些抬不起頭,而紅羽軍也變分化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經過那件事情後,安北侯在軍中的影響力也減弱了,人人心裏都有一杆秤。


    判斷是非曲直是生而為人基本有的本領。


    盧安若有所思,心裏暗道這小子還是嘴嚴實,和煦地笑笑:“那陛下對六殿下的用心也是非同小可呀,前麵故意讓諸位皇子去東宮一道上課,這……”


    “這不是先揚後抑嗎?比起這般,群臣更願意讓六殿下進入禮部,最終這事不就成了?”


    蕭天洛嘴緊,盧安幾番試探都沒有得出結論,蕭天洛慢悠悠地捧起茶杯:“大人,不急。”


    盧安眼底泛起一絲精光,突然領會了,的確,不急。


    今上可不是隨意會下決定的人,但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如同當年自己是如何登上大典的,想必就有無數法子等著呢,現在是要讓六殿下在禮部做出些成績來再說。


    就說現在六殿下負責的典儀,吉禮,那都是極重要的場合,在大楚,祭天祭地祭祖宗。


    還有那軍禮,別看現在沒什麽大軍開拔,一旦有,那就是重中之重。


    所以,六殿下其實是被寄予厚望啊,比三皇子在的時候更勝一籌,三皇子那時候沒有具體負責哪一塊,而是哪裏有用往哪裏去,上峰也不敢為難他。


    現在陛下明確指派,顯然是讓六殿下負責象征意義最大的二禮,這很難不讓盧安多想。


    與六殿下最親近的莫過於蕭天洛了,從前那位是以他表弟的身份在侯府生活了三年餘!


    這一番試探下來,盧安自有結論,又將話題扯迴到當下。


    “這江南又是美人計,又是賄賂,蕭公子準備如何應對?”盧安問道。


    “等,等他露出真正的馬腳。”蕭天洛說道:“在我們對他摸清底細的情況下還能屢出奇招,打破我們的預期,那說明他還有底牌沒有使出來。”


    兩人對了些事情,盧安才說道:“這次對方似乎是衝著獻藥來的,但接下來肯定會亮出真正的需求,行,就聽你的,陛下令我等帶他們去馬場轉轉,指導指導喂養馬匹的事。”


    蕭天洛一聽,這個行啊,論養馬,大齊絕對是第一。


    他們千裏迢迢過來當顧問,求之不得。


    想知道對方到底要幹什麽,還得多接觸,蕭天洛從盧安那裏出來後,七彎八繞,終於找到了朱則佑,見到他來,正交代事務的上峰也識趣地讓朱則佑離開。


    朱則佑欣喜若狂,進打入宮後要見到蕭天洛就太難了,昨夜的宮宴上,他也隻能遠遠地看著蕭天洛,兩人幾個眼神會合,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


    朱則佑與其他同僚一起辦公,並沒有自己單獨的房間,這一點是與從前的三皇子不同的。


    從前那位過來,立馬就隱晦地表示自己想要有個單獨的地方。


    兩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蕭天洛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點頭道:“在宮裏也沒少練。”


    身子骨還是那麽結實,就是清瘦了些,畢竟現在擔了事,不像從前在侯府那般自在。


    “看來挺忙。”蕭天洛說道。


    “馬上就是孟夏大典,所以忙了些,不過,我昨日上了折子,一年四次大典有些勞民傷財,建議減少為兩次。”朱則佑笑道:“並非為自己減輕責任。”


    的確,大楚一年四次大祭,冬至、正月上辛、孟夏和季秋,每一次都得大張旗鼓。


    儀式重大,耗費的銀兩、人力相當龐大,朱則佑在準備的時候才知道其中有多少繁複的環節,每個環節都要勞動不少人,支出不少銀錢,而一場儀式過後,也就化為虛空了。


    蕭天洛是記起來了,一年弄大典次數最少的大概是明朝了,一年也就冬至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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