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朝見忽然想到了什麽,他立刻四下張望,然後定格在蕭玄同、池衿的方向。


    蕭玄同、池衿:“?”


    隻見朝見的視線隻是在他們二人的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瞬,下一瞬,朝見就在不遠處尋到了目標。


    朝見喚道:“傅弈。”


    正在和自己的鏡己大眼瞪小眼的傅弈聞聲,先是一怔,而後茫然無措的抬頭看了過去。


    傅弈收起劍,指了指自己:“啊?仙師是在叫我嗎?”


    朝見點頭,“麻煩你過來一下。”


    傅弈是個很敬重師長的人,尤其朝見還是阮蔚的二師叔,他想也沒想的就要走過去。


    紀樺安一把抓住他:“等等。”


    傅弈愣住:“怎麽了,二師兄?”


    紀樺安看了一眼蓬萊仙宗,他抿唇道:“我和你一起過去。渡箏,你守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去就來。”


    柳渡箏拔出裳霓,“是。”


    齊白芨也撈起折扇,安靜的站到了柳渡箏背後的另一麵,十分冷漠的警示著周圍的人。


    這裏魚龍混雜,不知底細的散修太多了,尤其他們之中還有兩個萬丹穀的丹修金餑餑,保不齊會有人動些歪心思。


    剛才在秘境之中經曆過背刺的嫡傳們自然都是十分警惕。


    傅弈有點無措:“二師兄,麻煩你了,不過不用的,我自己過去就好啦。”


    紀樺安默然,他有一點點無奈:“四師弟,你不會以為我在擔心,你會在這短短的十幾步路上遭遇不測吧?”


    傅弈愣了:“啊?難道不是嗎?”


    紀樺安:“……”


    該拿什麽拯救你啊我的好師弟!


    十幾步路,你是能走路上踩到香蕉皮把自己摔死還是能莫名其妙的被西北風吹死啊???


    紀樺安抬頭,看見傅弈天真無邪的臉,到了嘴邊的話又拐了個彎咽了迴去。


    紀樺安歎了口氣道:“我是怕他們找你幫忙,忙嘛,總是越幫越多的。”


    到底是自家師弟。


    便是天性純善,也不該成為外人無自覺索取的理由。


    傅弈啊了一聲,不太理解紀樺安的意思。


    他替朝見解釋道:“朝見仙師不是那樣的人。況且,三師兄,我既然有能力幫助他人,就有責任這麽做呀。”


    “就是這樣才不行!”紀樺安氣的要伸手指戳他腦門。


    兩人邊走邊說。


    傅弈:“啊?為什麽?”


    “你不要什麽事都去做。”紀樺安說:“你忘了剛才秘境裏那些人了?我的好師弟啊,你不要做聖人,聖人都是早死的!”


    傅弈不懂,但點頭:“好吧二師兄。”


    他家師兄總不會害他啦 ~


    師兄弟一個警惕一個天真的走了過來。


    朝見盯了一會傅弈,隨後問道:“傅弈,你是不是已經到了將要聚嬰的金丹巔峰?”


    紀樺安皺眉,預感不妙。


    “是的,仙師。”傅弈老老實實的迴答:“前些日子就到了,這段時間忙著曆練,就將破境之事暫緩了。”


    池衿眼瞳縮了一下,他立刻意識到了朝見想要做什麽。


    蕭玄同搶先他一步:“二師叔,我們蓬萊仙宗自己來就——”


    “玄同,安靜。”朝見說。


    蕭玄同一下就愣住了。


    朝見還是直直的盯著傅弈,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麽。


    池衿說:“二師叔,不用他來,我可——”


    “你更不行。”朝見看也不看他。


    池衿臉瞬間垮了。


    “我的雷靈根……”


    握瑜剛冒了個頭,就被朝見一個冷眼壓了迴去。


    隻有常懷瑾,他完全聽不懂這幾句話的意思。


    常懷瑾茫然的看向師長生,問道:“四師叔,他們都在說什麽啊,我怎麽一句話也聽不明白?”


    師長生摸了下他頭,說:“不怪你,一邊玩去吧。”


    常懷瑾:“……”


    怪哉怪哉。


    傅弈在這樣的氛圍裏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連忙說:“仙師,我可以的!我都可以的!”


    能讓這幾人同時爭搶的,傅弈怎麽能不知道是關於誰的事!


    紀樺安:“……傅、弈!”


    他剛才叮囑的一切仿佛都喂了狗!!!


    傅弈偏頭,躲避紀樺安的眼神暗殺。


    朝見抿唇,神色有些複雜,他看著傅弈,看著這個在無意識中害得他們蓬萊仙宗無數次家破人亡的少年。


    對於這位萬劍宗的少年天驕,朝見的感官很複雜。


    傅弈總是這樣。


    他永遠什麽都不知道,看上去很是無辜。


    可是,蓬萊仙宗又何其無辜!他那五個從未長成的師侄們又何其無辜啊!


    這的確不能怪傅弈,可還能怪誰?


    天命是罪魁禍首不假。


    但是,天命選定的傅弈,才是無知無覺的踩在了所有人屍骨之上成神的人啊。


    朝見一直認為自己是偽善。


    愧對師門教導,他絕不算個無私之人,甚至可以說得上自私自利。


    朝見以為,既然阮蔚因為傅弈受了這千萬世的輪迴之苦,那麽這一世,傅弈也該對此有一些償還了吧?


    這筆賬,早就爛透了。


    阮蔚決定向天命去討,因為她從不將傅弈放心上,所以才覺得傅弈從未傷害過自己。


    可朝見作為旁觀之人。


    每一世,無數次,朝見隻能眼睜睜看著阮蔚的身軀被其他靈魂占據,他隻能看著那具軀殼慢慢的漸入死境,看著天命之子飛升,而後此間崩毀,蒼生無救。


    正如傅弈無知無覺的飛升,蒼生也死在了這無知無覺中。


    天下哭聲太大,也太響了。


    響的朝見不曾、更不敢忘記。


    他從來都不覺得傅弈無辜。受惠之人,便是從不知曉,也享有了他本不該享有的一切。


    這些都是借去的爛賬,要還的啊。


    所有的一切,都是要還的。


    朝見作為記錄者存在的意義,便是要向傅弈討迴這一筆筆的爛債,他該是一位追債人。


    既是天命不公。


    蜉蝣當自成規則。


    -


    此時此刻。


    朝見一字一句的說:“傅弈,你現在能立刻引天雷渡劫嗎。”


    他就不信了!


    天命會舍得劈死自己選定的親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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