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小的刺殺插曲並沒有影響秦軍攻打楚國王城壽春的計劃,祝新年率領機甲部隊全速行軍,僅花了數天時間就抵達了壽春城,而與此同時,王翦將軍也揮師六十萬大舉進攻楚國平輿地區,率先與項燕的部隊在平輿地區動起手來。


    這一仗打得可謂驚天地泣鬼神,王翦將軍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將手中六十萬大軍悉數投入了戰場,而項燕也得到了楚王的支持,調集了楚國全境的兵力來抵抗秦軍。


    中原地區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大的戰事了,超過百萬名將士在楚國平輿地區針鋒對決,大戰一度打到不分白天黑夜,無論是烈日高懸還是圓月當空,兩軍的對峙始終沒有片刻鬆懈,幾天時間便交手數十場,雙方各有勝負,一時間難以看出誰在這場戰鬥中占了優勢。


    即使集結了全國的兵力,楚國在軍隊人數還是上稍稍遜於秦國,但這是關係到楚國生死存亡的關鍵一戰,楚國將士們渾身熱血直往顱頂上衝,身處這種情境下的士兵是戰鬥力最強的,秦軍雖然倚仗著人數優勢勝了好幾場,但從整體戰況上來看,楚國還並未呈現敗勢。


    麵對僵持的局麵,王翦將軍並不著急,他坐在營帳之中穩如泰山,甚至還很悠閑地給秦王寫了一封信,信的內容自然還是要找王上要賞賜,隻是這迴不是要地,而是要在戰爭結束之後在平輿地區建一片莊子,留作他告老之後遊山玩水的住所。


    跟在他身邊的蒙恬親眼看見老將軍寫完了這封信,而後裝進竹筒中,交給蒙恬,道。


    “辛苦幫老夫把這封信交給斥候,讓他八百裏加急送迴鹹陽去,一定要送到王上麵前才行。”


    蒙恬的父親蒙武將軍此時還在外麵戰場上與楚國人廝殺,王翦身為主將竟然在後方為自己謀劃年老之後遊山玩水的事情,蒙恬隻覺不可思議,手握竹筒結巴道。


    “這……這不太好吧?戰事、戰事還膠著……老將軍八百裏加急就為了送這東西迴去?就不怕……不怕王上發怒嗎?”


    上次攻楚戰敗,秦王一怒之下處置了李信和裴元魁,蒙恬本來也是上次攻楚之戰的主將之一,幸好沒犯什麽錯誤僥幸逃過一劫,如今更是該好好表現的時候,卻誰能想到王翦將軍似乎壓根沒把這場仗當迴事。


    “唉,年輕人看不明白,這可是好東西啊,王上身在鹹陽,就是有千裏眼往咱們這看也看不清,而你手裏這東西恰好就是王上最想看見的。”


    蒙恬直接被王翦的話說蒙了,撓頭道:“王上不應該最想看見軍情戰報嗎?咱們在平輿打了好久了,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喜訊能傳迴去,好不容易有個八百裏加急,王上和滿朝文武肯定都想著是戰報,結果打開一看是這東西,豈不是要龍顏大怒?”


    王翦撫須輕笑,悠悠搖頭道:“若是要傳軍情戰報,我大可叫個先鋒官過來用傳音符傳迴兵甲部去,省時省力,何須費功夫讓斥候跑一趟呢?你覺得我用八百裏加急來傳這種消息看起來不合適,但我告訴你,隻有這樣做才能體現我的焦急,而我越焦急,王上才越安心,你能明白這其中的關竅嗎?”


    蒙恬當然是不明白的,王翦越說他越犯迷糊,王翦見跟他說不通,便也隻能笑笑,揮手道。


    “罷了,你去傳信吧,這事就等收服楚國之後再讓你父親蒙武將軍好好跟你解釋吧。”


    年輕人有疑問是正常的,王翦也不奢求所有人都能像祝新年一樣一點即通,見蒙恬滿頭霧水的模樣走了出去,他便喚了一名先鋒官進來。


    此戰祝新年帶了七千台高階機甲,他自己帶走了五千台去攻打壽春,留下了兩千台支援平輿之戰,此刻營帳外“轟隆隆”的聲響就是兩國的機甲士兵在交手。


    “大將軍有何吩咐?”


    進來的是一名二等先鋒官,他的職責是帶一隊人保護主將的安全,所以一直跟隨在王翦左右,一聽見聲音就進入了營帳。


    兵甲部的先鋒官平時並不負責保護尋常武將,隻有在外征戰的時候才會有這個特殊待遇,這名二等先鋒官跟王翦也不熟,此刻規規矩矩站在門簾旁邊,等著主將發號施令。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王翦問道。


    “稟大將軍,已是酉時末,天色將暗,已臨近黃昏時分。”


    王翦慢慢點了點頭,吩咐道:“差不多是時候了,你取一張傳音符來,我要跟你們總使說些話。”


    那名二等先鋒官立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傳音符,以劍指捏符迅速注入靈力,原本平平無奇的符紙發出了淡黃色的光芒,說明這位二等先鋒官是土屬相,散發出來的靈力才會呈現淡黃色。


    “將軍請講。”


    先鋒官雙手托著傳音符走上前來,低頭請王翦發話。


    王翦輕咳一聲,隻說了六個字。


    “時辰已到,動手。”


    傳音符咻然化作一道靈光飛出了營帳,從王翦所在平輿地區到祝新年所在的壽春城位置雖然相隔遙遠,但使用傳音符隻需要很短的時間就能傳遞消息,這邊王翦剛剛起身走出營帳查看戰況,那邊率兵隱匿在樹林深處的祝新年就收到了傳音。


    祝新年聽完傳音微微一笑,起身對身後的將士們道。


    “前些天一直在打小城鎮,估計各位兄弟姐妹都按捺不住想幹票大的吧?前方就是楚國王城壽春,城牆上有玄鐵巨弩,城內有楚國兵甲部,仗不好打,此戰不求破城,隻看那項燕是保平輿還是保壽春,各位不用顧及勝負,隻當是練練身手,注意安全保全自身就好。”


    在壽春城外隱蔽多日等待軍令的機甲士兵們瞬間躁動了起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可憋死老子了!”旋即幾千台機甲現身攻城,楚國王城壽春頃刻間陷入了刀山火海之中。


    祝新年沒有參與這場大戰,雖然壽春城中確實有楚國兵甲部,但絕大多數機甲都被楚王調去平輿地區支援項燕抗擊王翦的大部隊了,城中剩下的機甲寥寥無幾,不足為懼,城牆上的玄鐵巨弩倒是麻煩,但好在跟隨祝新年來的都是高階機甲,應對這些巨弩的攻擊還是綽綽有餘的。


    跟著祝新年委委屈屈打了一路小城鎮的高階機甲士兵們甩開胳膊就是幹,近戰金甲一路衝鋒在前,將壽春城中匆忙出來迎敵的楚國機甲重重撞飛,城牆上的玄鐵巨弩滿弓搭箭,瞄準了那些衝在前頭的秦國機甲便毫不留情地放箭,可那些金甲並不因此感到畏懼,也未放慢腳步,因為他們十分自信自己的頭頂有人保護。


    弩箭唿嘯而來之時大地巨顫,無數台土甲在金甲身後喚起了形狀各異的土牆土堡,玄鐵巨弩在的力量隻夠擊碎這些土牆,卻無法傷害在其下方的金甲,等巨弩再次搭箭瞄準的時候,秦國的金甲已經在兩軍陣營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這條路不是為金甲自己開辟的,也不是為了讓身後的土甲通過,隻見戰場上刮起了無數陣旋風,秦國的高階木甲們沿著金甲和土甲開辟出來的道路瞬身而上,頃刻間靠近了壽春城牆。


    鎮守城牆的楚軍一看敵人已經兵臨城下了,趕緊調轉玄鐵巨弩的方向,將所有巨弩轉向城牆下方,想要將那些靠近城牆的秦國木甲射殺。


    說遲但快,玄鐵巨弩的弓弦還沒有被鉸鏈拉滿,從秦軍陣營的最後方便躥來上百條火龍,那些火龍從前方所有機甲的頭頂唿嘯而過,將壽春城外映照得亮如白晝!


    刹那間所有火龍齊齊撞到了城牆上,用來防禦敵軍機甲攻城的玄鐵巨弩在烈焰中焚燒變形,整個玄鐵架滾燙到無法觸碰,城牆上的楚軍沒法操縱玄鐵巨弩,自然也就沒辦法阻止那些秦國木甲翻越城牆了。


    木甲們身形靈活迅速,他們紛紛喚出木藤樹根,如爬山虎一般順著城牆爬了上去。


    雖然玄鐵巨弩受損,但城牆上的楚軍仍然不肯放棄抵抗,他們抽出武器劈砍那些生長上來的木藤樹根,竟有不少真的被他們砍斷了,正在攀爬城牆的木甲身體驟然脫力往後仰倒摔下來,卻在落地之前被土甲喚出的土坡穩穩接住,輕鬆往前一送就讓這些木甲順著土坡衝上了壽春城牆。


    壽春城內僅剩的機甲完全不是秦軍的對手,想要克製這些高階機甲還是得用到玄鐵巨弩,雖然敵方的木甲已經衝上了城牆,但楚國的水甲還在忙著滅火,試圖用水將燒成赤鐵的玄鐵巨弩的溫度降下來。


    但高階木甲的速度何其快,無需一個眨眼就來到了那些水甲麵前,並不適合正麵作戰的水甲在高階木甲麵前脆弱得就好像一塊薄冰,都無需動刀劍,抱起來往城牆下一摔就摔碎了。


    從日落時分收到王翦將軍開戰的消息,到天光收盡徹底攻破壽春城門隻花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還是規規矩矩在打仗,若是祝新年召喚木皇甲直接往壽春城中一杵,估計拿下壽春城都不需要一盞茶的時間。


    秦軍機甲驟然來襲,又在極短的時間內攻破城門,壽春城中的百姓們嚇得麵無人色,此時也不分什麽王侯貴族還是下人罪奴了,所有人都亂成一團,你爭我搶往其他城門跑去,想要躲避秦軍的屠刀。


    春秋戰國時期打仗屠城之事常有,秦軍又一向手段淩厲,光長平之戰就坑殺過四十萬趙軍,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早就傳遍諸國了,隻要是秦軍來襲之時,諸國百姓就沒有不怕的,都避之如虎狼,恨不得主動刨個坑把自己埋在地底,叫秦軍看不見自己才好。


    祝新年一向對屠城這種事沒有什麽興趣,他帶兵打仗這麽多年,唯有一次水淹大梁城,那個時候大梁城百姓基本都逃走了,倒也沒有造成多大的傷亡,所以祝新年還遠遠夠不到屠城惡將這個榜單。


    “總是去追那些老弱婦孺做什麽?前方那麽大個楚國王宮難道看不見嗎?”


    祝新年緩步走進壽春城中,見機甲追著那些百姓到處跑,心中不由慍怒,指著前方大聲道。


    “原本以為這場仗能多打一段時間,沒想到楚軍如此不堪一擊,那既然來都來了,總不好空手迴去,就去王宮中把楚王一族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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