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還魂丹已經是最後的續命丹藥了,這種丹藥藥效強勁,能保住瀕死之人的最後一口氣,為轉移搶救延續寶貴的時間。


    但這丹藥當中有一味尤其霸道的藥材,尋常人服用無礙,卻會破壞修真者的氣海靈脈,使其品階大跌或永遠無法繼續修真。


    因此藥效,所以修真者們鮮少使用九轉還魂丹,如今黎蘆重傷難治,醫修們為了保他性命用上了這種藥,等同於黎蘆這輩子都不能再登上修真之巔了。


    與洪儒主動放棄成就修真大道相比,黎蘆因傷無法繼續修真倒並不讓人覺得惋惜,祝新年和裴少橋心中沒有太多的觸動,因為他們都覺得黎蘆的報應早就該來了。


    裴少橋心有餘悸地虛虛捂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後怕道:“我當時腦袋抽了還想著要去救他呢,幸好這毒蚊子讓我及時暈了過去,不然我估計也跟他一樣隻剩‘半個人’了。”


    不得不承認裴少橋這個人是有點福氣在身上的,腐血蚊毒發致使他停下了要去救黎蘆的腳步,而祝新年他們看見九天奔雷陣後及時返迴也救了他一命。


    “不過話說迴來……那些會動的骸骨到底是什麽東西?妖魔嗎?”裴少橋問道。


    “唐夫子說那是一種怨氣,是一種非常低級的瘴氣,這種瘴氣如果長時間得不到淨化的話,就會慢慢生長為妖魔。”陳清嬋迴答道。


    “僅僅隻是一種低級瘴氣而已嗎?”


    裴少橋有些不敢相信,搖頭道:“不是說怨氣隻能被困在它們死亡的地方嗎?為什麽這些怨氣能催動骸骨遠距離移動甚至具有如此強勁攻擊力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


    身後傳來唐夫子的聲音,祝新年和陳清嬋起身對唐夫子行禮,裴少橋想掙紮起來,卻被唐夫子按住了。


    “讓我看看傷口。”


    見裴少橋無事,唐夫子總算安下心來,他幹脆了坐了下來,對幾人道。


    “按道理來說,怨氣這種低級瘴氣確實不能隨意移動,也基本不具備什麽殺傷力,但問題就在黎蘆使用的九天奔雷符上。”


    唐夫子撿起一根樹枝,在鬆軟的泥土上畫出一道雷電的符號,道。


    “九天奔雷符的力量過於強勁,將天上的靈力通過奔雷帶到了地麵上,這種靈力本該很快消散,但骸骨屍坑中匯聚了大量的怨氣,它們將這些靈力據為己有,並在極短的時間內提升成為了三階妖鬼。”


    裴少橋身體一抖,驚愕道:“所以……剛才那些數不清的骸骨就是一大群三階妖鬼?!”


    三階妖鬼再往上發展就會成為魔甲,如此數量眾多的三階妖鬼會使他們這場封魔訓練變得異常艱難。


    “那些妖鬼現在正是渴望力量的時候,它們會到處攻擊活物,吞噬靈力最強大的人,以求提升成為魔甲,所以它們才會集體出動攻擊黎蘆。”


    唐夫子惋惜地搖了搖頭,雖然黎蘆這個人性格別扭、自視甚高,但他作為一名高階符修,也是學院花了很長時間培養出來的,如今毀在煙瘴之地入口處,真叫人唏噓感歎。


    “誰讓他非要用九天奔雷符的?”


    裴少橋沒好氣道:“黎蘆那人一意孤行,我勸過他不要用九天奔雷符,他偏不聽,落得如今這個結果也是他咎由自取。”


    “說到這個,我正是要來問問你,他究竟是為什麽突然要使用如此強悍的上古靈符呢?即使是要對付妖魔,也用不到殺傷力這麽強的符籙啊。”


    唐夫子不知道黎蘆與這一眾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如今黎蘆未醒,能說清一切來龍去脈的人也就隻剩裴少橋了。


    裴少橋語頓了一下,神情僵硬道:“誰知道他呢?他在學院中向來行事喜怒無常,這次來參加封魔訓練也是不情不願,我也搞不明白他腦子裏在想什麽。”


    唐夫子有些疑惑,還想繼續追問,但祝新年及時開口,為裴少橋掩飾了過去。


    “黎蘆一直獨來獨往,學院中無人知曉他的心思,這些事其他同學也都可以佐證,裴少橋餘毒未清,夫子還是讓他多休息一會吧。”


    祝新年一直是學院中好學生的代表人物,為學院乃至為大秦都解決過很多麻煩,既然他開了口,唐夫子便不好再逼問下去了,於是起身道。


    “也罷,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糾結細節已經沒用了,黎蘆重傷無法繼續參加封魔訓練,我們需要聯係學院派飛鳶來接他迴去。”


    “飛鳶不是不能進滇國嗎?”


    祝新年道:“您的意思是讓我們把黎蘆送迴風波渡去?”


    “那不是要走迴頭路?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裏來的。”


    裴少橋提出了異議,他還想多說什麽,但祝新年背在身後的手指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立刻就閉上了嘴。


    唐夫子疑惑地看了裴少橋一眼,歎道:“我們距離風波渡也不算太遠,把黎蘆送過去再迴來應該耽誤不了太長時間,整體封魔訓練的時間應該也不會因此拖長。”


    “一切聽憑夫子安排,若需幫助的話還請夫子吩咐。”


    祝新年和陳清嬋一起把唐夫子送走了,直到人走遠了,他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迴身對裴少橋道。


    “你對黎蘆的敵意表現得太明顯了,會讓唐夫子將黎蘆受傷的事情與你聯係起來的。”


    裴少橋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小聲嘟囔:“跟我有什麽關係?”


    “黎蘆受傷這事跟你有沒有關係你心中很清楚,他畢竟是魏國的皇親國戚,現在秦、魏戰爭還沒結束,他在秦國的封魔訓練中受了傷,要是自己造成的也就算了,但凡跟秦國人扯上關係,那兩國之間的戰爭就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去了。”


    洪儒在魏國為了調停戰事每天焦頭爛額,要是黎蘆出事的消息傳迴去,惹得魏王大怒,那洪儒這麽久所做的工作也全白費了。


    聽祝新年這麽說,裴少橋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迅速環顧四周,接著用極低的聲音道。


    “那他要是醒了怎麽辦?這次確實是我言語激怒他,想讓他離開封魔的隊伍,他才惱羞成怒用九天奔雷符來殺我,但我倆誰也沒想過會引來妖鬼啊,你們說他要是醒了會不會告發我啊?!”


    這個問題有些複雜,祝新年凝神沉思著,一時間沒有給予裴少橋迴答。


    黎蘆身份特殊,裴少橋身份也特殊,恰逢兩國交戰,大家很容易就會把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聯係到國與國的戰爭上麵,這世間可太不缺會小題大做、捕風捉影的人了。


    裴少橋有些後悔,要早知道九天奔雷符能使怨氣成長為妖鬼的話,他就不應該在這種地方與黎蘆發生衝突。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是最沒有用的事,他們必須要想個辦法,阻止黎蘆那張嘴到處亂說。


    “我剛才看過了,他的傷非常重,不一定能活著迴到天工學院。”


    一直沒說話的陳清嬋冷靜道:“如果他活著迴去了,也沒有辦法再使用靈力聯係魏國人,如果你們不想他在外亂說話,就要想辦法堵住他的嘴。”


    祝新年完全沒想到陳清嬋竟然會給他們出主意,他有些驚詫,但還是接話道。


    “你是說,要找一個我們信得過的人長時間盯著他,直到他被送迴魏國,或等我們結束封魔訓練迴到太平川為止?”


    陳清嬋點頭道:“沒錯,多行不義必自斃,黎蘆在學院中四處交惡,沒人會願意去照顧他,就算他說些指控裴少橋的話,學生和夫子們大多也隻會當作沒聽見,我們唯一要提防的就是同為魏國人的其他學生為黎蘆打抱不平、煽風點火。”


    不愧是偃師,陳清嬋的理性思維非常強,她清楚地知道現在他們應該注意哪方麵,並提醒祝新年他們一定要堵死黎蘆的嘴。


    “洪儒離山,蔣承光和宋明方都去兵甲部了,學院裏目前隻有曾笑然與我們絕對一條心,但他與黎蘆有私人恩怨,我擔心黎蘆會對他……”


    “他已經失去了靈力了,而且還失去了一條腿和一條胳膊,這輩子估計都無法從床上起來,曾笑然跟著裘夫子練習體術多年,對付一個殘廢的黎蘆還是沒問題的,而且他隻要不讓其他人接近黎蘆就行了。”


    陳清嬋對曾笑然的能力十分放心,現在的黎蘆已經不是曾笑然的對手了,或許現在更應該考慮的是曾笑然會不會把黎蘆掐死在病床上。


    裴少橋連連點頭,趕緊道:“沒錯沒錯,等我們結束封魔訓練迴去之後,再想辦法將他送迴魏國去,隻要天工學院中那些魏國學生不被藜蘆煽動鬧事,即使夫子們知道他是因為跟我吵架才受傷的,估計也沒有誰願意為他發聲。”


    藜蘆作惡多端、嘴下不饒人,除了同為魏國人的那些學生之外,其餘學生和夫子都視他如虎狼,對他受傷的事情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會為了這件事去為難一向人緣絕佳的裴少橋。


    “那就按你說的做,我這就傳信迴去讓曾笑然提前做準備,那孩子精明得很,黎蘆落到他手上,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也沒處伸張。”


    昏迷中的黎蘆哪裏知道自己曾經的惡行讓他在性命攸關的時候仍被人算計著,甚至除了醫修之外,根本沒有人真心關心他是死是活。


    “陳師妹,原來你在這啊。”


    三人剛商議完計劃,便見一名女醫修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對陳清嬋道。


    “能借你們偃師的鋸條用一用嗎?”


    “鋸條?你們要那東西做什麽?夾板不是已經做好了嗎?是太長了要改短嗎?”陳清嬋問道。


    女醫修趕緊搖頭,她抬袖擦了擦汗水,此時眾人才發現她雙手沾滿鮮血,像是剛從血池中撈過東西一樣。


    “黎蘆師弟受傷的碎肢一直止不住血,我與其他幾位醫修商議了一下,決定要鋸斷他左側肢體,再用止血藥和繃帶壓迫止血,不然他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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