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看完手裏的東西,字裏行間也並無不妥,確實都是一些慣用的話。


    末了,沈雲初合上請柬,問道:“大姐姐和二姐姐去嗎?”


    聞言,琳琅沉默了片刻,仔細想了想,應答:“大小姐那邊估摸著是去不成了,聽二娘子說,軍營裏最近挺忙的,至於二小姐的請柬是送去裴府的,奴婢也不知道。”


    是啊,她們不去,姑且還有推托的說辭,沈雲初能有什麽說辭呢,還是借著身體不適的由頭?


    思索間,她有些猶豫。


    皇後的事情,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白微雨和沈紀常都不知道,對白玉珩,她也沒有提起過,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白玉珩好像知道點什麽。


    他同樣也什麽都問,隻是將雪娘安排在了她身邊,而且,雪娘對皇後的人的態度,也像是知道不能讓皇後和她單獨相處。


    這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白玉珩確實知道點什麽。


    沈雲初合上手裏的請柬,思索再三,還是拿不定主意,算算時間,還有八日了,算不上緊迫,但也需得盡快決定。


    沈雲初皺著眉起身,本是準備去找白微雨商議,還沒等她走出房門,雪娘便邁步進來,擋在門前。


    琳琅站在一旁,有些不滿:“你做什麽擋小姐的路?”


    雪娘沒有搭理她,目光直直的落在沈雲初身上,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沈雲初微怔,她冷冷的道:“殿下說不能去。”


    沈雲初聞言,又是一怔,她口中的殿下,自然就是白玉珩了,可沈雲初就納悶兒了,皇後的請柬送來還沒半盞茶的功夫,白玉珩是怎麽知道的?


    顯然,雪娘也看出了沈雲初眼底的疑惑,她繼續開口解釋:“殿下說,皇後請的,都不能去。”


    原來是這樣。


    沈雲初恍然大悟,並不是白玉珩知道了賞梅的事,而是他將雪娘塞到他身邊的時候事先交代過了。


    沈雲初還沒說什麽,琳琅就率先開口:“在將軍府,你能不能別老是你家殿下你家殿下的掛在嘴邊啊,要是被旁人聽了去,該怎麽編排我家小姐啊。”


    雪娘沒搭理她,甚至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目光嚴肅的盯著沈雲初,似乎在迫切的需要她給出一個自己不會去的答案。


    琳琅皺了皺眉,有些不滿,但也沒再說什麽,沈雲初笑笑,無奈的表示:“放心吧雪娘,我會想辦法的。”


    說著,她繞開雪娘,帶著琳琅去了白微雨的屋子。


    天氣寒涼,今天雖然有太陽,但也絲毫感覺不到暖意,走出門,一股寒風迎麵而來,凍得沈雲初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琳琅跟在沈雲初身側,不禁幫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一唿一吸之間,都能哈出一口白氣。


    到了白微雨的屋子,沈雲初特意屏退了所有人,才同白微雨說了賞梅的事情,起先,白微雨還沒覺得有什麽,直到沈雲初說了那天晚上撞見的事情。


    聽沈雲初說完,白微雨瞬間變了臉色,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沒有旁人,她才放下手中的書,嚴肅問道:“這件事情,你可有告訴第三個人?”


    沈雲初連忙搖頭:“除了阿娘,我誰都沒有說過。”


    “很好。”白微雨點點頭,語重心長的囑咐:“以後這件事情就讓他爛在肚子裏,明白嗎?”


    沈雲初點點頭,見白微雨都如此大的反應,沈雲初好不容易強壓下的恐慌,再次湧上心頭,她輕聲道:“阿娘,那賞梅的事情……”


    “……”


    白微雨也有些犯了愁,這種事情自是不能去的,有命去就沒命迴來了。


    思索良久,白微雨的眉頭越發皺緊了,房間內安靜的詭異,隻能依稀聽見竹炭燒裂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微雨突然站起身來,神色很不好,眉頭深皺,她站在原地,又是短暫的沉默之後,她說:“這幾個月你都別出門了。”


    沈雲初微怔,還不等她問緣由,白微雨便接著道:“包括卷宗室也別去了,待在府裏,等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再說。”


    白微雨神色嚴肅,不容拒絕,末了,沈雲初也隻得點了點頭,不再作聲。


    眼見著臨近賞梅宴,沈府就傳出沈雲初重病的消息,沈紀常急的焦頭爛額,廣尋天下名醫為沈雲初看病。


    距離十五賞梅的日子越來越近,這件事情自然就傳到了皇後的耳朵裏,緊接著而來的就是沈府的推辭十五賞梅宴的人。


    皇後並不傻,自然知道這其中的伎倆,她眸光幽幽的看著站在殿內前來退還請帖的人,她叫銀杏,是白微雨身邊的親信。


    兩人四目相接,銀杏站在偌大的殿中,神色從容,不卑不亢,皇後依靠在鳳椅上,眼底滿是嘲諷,仿佛再說“就這點小伎倆,你覺得本宮是不破?”


    銀杏微微頷首:“煩請娘娘海涵,我家三小姐,確實病重,大夫請了無數,依舊不見好轉,明日的這宴會是真真來不成了。”


    皇後沉默著,並沒有立刻表態,也沒有讓人將銀杏手裏的請柬收迴來,隻眼神間帶著打量意味的盯著她看了許久。


    默了默,她不輕不重的開口:“你家小姐,得的什麽病?大夫都治不好?”


    銀杏沒有猶豫,隻應答:“大夫說,是舊病複發,加上前幾日又添新疾,病情反複,才至如此嚴重,恐怕……”


    說著,她垂下眼簾,眼底盡顯惋惜與悲痛。


    皇後隻冷眼看著,顯然還是不信的,但隨後出口的話卻是:“姑娘不必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未到山窮水盡之時,莫要輕言放棄。”


    銀杏點點頭,滿臉悲痛的神色,拱手道:“勞娘娘牽掛,夫人和將軍,定會全力醫治小姐,待小姐痊愈,必定親自來賠禮道歉。”


    看著眼前銀杏如此真誠的樣子,皇後也突然有些拿不準,世人皆知,沈雲初是個病秧子,這剛蠕動,她生病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罷了。”沉默了片刻,皇後終是鬆了口:“既酥酥身體抱恙,那便好生養著吧,等她全好了再說。”


    “多謝娘娘。”銀杏頷首道謝。


    皇後卻還沒完,她轉頭看向一旁的秀禾:“你同程太醫去一趟沈府,看看。”


    主仆倆眼神交匯,皇後眼底閃過一絲狠色,秀禾瞬間會意:“是娘娘。”


    隨即皇後轉頭看向銀杏,臉上又掛上笑意:“程太醫是整個太醫院醫術最好的,這也算是本宮的一點心意,姑娘快迴去吧,莫要誤了酥酥的病情。”


    明麵上,是她關心沈雲初,其實也都知道,她隻是想派一個親信去看看,沈雲初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銀杏當然也知道,可她絲毫不慌亂,隻從容表示:“多謝娘娘。”隨即她轉頭離開,秀禾也跟了上去。


    當銀杏帶著秀禾跟程太醫迴到沈府的時候,剛下馬車,還沒進去,另一輛馬車就停在了一旁。


    程太醫和秀禾都同時怔了怔,定眼一看,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是夜曉生。


    他拎著藥箱,神色間有些匆忙,但視線掃過三人時,看見站在馬車旁的程太醫還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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