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頭疼的厲害,暈暈乎乎的又使不上什麽力氣,每刻一下,都得消耗她太多的體力,她隻能每刻一下都聽停下來喘口氣,可又不敢歇太久,深怕門口的人聽到動靜,也怕連翹或者白玄知迴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雲初頭疼的厲害,“白玄知”三個字還沒完全刻完,她就已經因為高度的緊張加上生病的原因,頭暈目眩用不上一點力氣,而滿頭大汗。


    再次聽見外麵的開鎖聲,沈雲初甚至有一瞬的恍惚,但她馬上反應過來,將手裏的瓷片藏在被褥下麵,拉過枕頭將字蓋住,輕輕靠在枕頭上,神色盡量平靜。


    果不其然,推門進來的人是白玄知和連翹,連翹手裏還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沈雲初抬眼,視線掃過兩人,現在的白玄知,換了一副裝扮,戴上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麵具,乍看之下,還真是看不到任何先前扮相的樣子。


    此時,連翹走到沈雲初身邊坐下,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眼底有些疑惑:“奇怪,怎麽出這麽多汗?”


    “……”


    沈雲初沉默著,垂了垂眸,神色平靜,臉色漲紅的不像正常樣子,連翹狐疑的抬頭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就像是剛出爐一樣。


    她端過一旁的湯藥,遞到沈雲初手裏:“喝了。”


    沈雲初沒吱聲,隻是將視線落在手裏的湯藥上,有些猶豫,連翹威脅道:“快點,否則,我可要用灌的了。”


    沈雲初咬了咬牙,有些不滿的瞪她一眼,在她威脅的眼神中,還是隻能乖乖的一口將碗裏的藥喝掉。


    滿嘴的苦澀讓她忍不住繃緊了全身,本來哪兒哪兒都不舒服,現在更不好了,可下一瞬,嘴裏突然被塞進來一顆糖果。


    甜味瞬間將苦澀衝淡,沈雲初怔了怔,抬眼看去,就正好對上連翹半是笑意的眸子。


    見一切搞定,白玄知這才放心發來,抬了抬手,外頭的人拿進來一套衣裙,他說:“給她換上,我們馬上走。”


    說罷,他轉頭出去,暫時離開了。


    屋內,連翹按照白玄知的吩咐給她換上拿上來的衣裙,是一套她從來不會穿的深紫色長裙。


    換好衣服,沈雲初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完全陌生的裝扮,心裏很不是滋味,可身後的連翹卻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是這樣一來,應該就不會有誰能夠輕易將她認出來了,至少光靠穿著肯定是不行的。


    想著,她有些沮喪,可沒等她失神多久,四肢的無力感再次傳來,她踉蹌幾步,險些沒站穩,這一次,顯然不是生病帶來的不適。


    心頭隱約有些不安,果然下一瞬間,她就毫無征兆般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猛地向後倒去,索性連翹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妥了。”


    她滿意的一笑,沈雲初不解地看著她,想問她,可現在她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是眼神疑惑又恐慌的看著連翹,自己根本動不了。


    連翹也不隱瞞,她坦白道:“剛才你喝的藥裏,我放了點別的東西,但是放心,對你的身體沒什麽致命傷害,隻是會讓你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已。”


    此時,白玄知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件披風,他幾步上前,將連翹懷裏額的人裹起來,再輕鬆橫抱起來,道:“他們已經進客棧了,吩咐下去,讓我們的人小心點。”


    “是。”


    連翹領命,率先他一步走出了房門。


    沈雲初被他抱著,幾乎整個人都被裹在披風裏,露出來的部分就隻有一雙穿了鞋的腳,和一雙手,連整個腦袋都是被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的,隻能透過一絲供她唿吸的縫隙看到外一點外頭的景象。


    白玄知抱著她走出門,外頭有些喧鬧,人聲嘈雜,聽著動靜,應該是一家客棧,房間外候著的人上前,輕聲道:“在樓下。”


    什麽在樓下?


    沈雲初有些疑惑,莫非是來找她的人?


    會是誰呢?


    可惜白玄知並沒說什麽,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答了個“嗯”就抱著她緩步走下樓梯。


    透過張開的一絲縫隙,沈雲初勉強可以看到外頭的場景,此時正直晌午,吃飯住店的客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嘈雜的人聲中,許是離的近,一個格外清晰的女聲想起:“借過。”


    沈雲初一怔,這個聲音,好熟悉,一瞬間有什麽東西直衝天靈蓋,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


    白玄知抱著她,微微側身,透過那絲縫隙,雖隻是一晃而過,但沈雲初看清了,是沈清月。


    阿姐……


    她張了張嘴,想喊,可卻發現根本無法發出一點聲音,渾身上下也用不上一丁點的力氣,任憑她在怎麽努力,也無法動彈,就像個布娃娃,隻能任人擺布,但意識卻無比清晰。


    不要!


    不要走!!


    阿姐……阿姐!!!


    她心頭呐喊咆哮,努力動了動嘴,可喉嚨仍舊沒有辦法發出絲毫聲音。


    眼見著,那一絲縫隙透進來的亮光逐漸沒了人影,連耳邊的嘈雜就逐漸消失,白玄知已經抱著她走出了客棧。


    馬車就停在客棧外,很方便,出了客棧,她幾乎就隻能看見雲朵漂浮的藍天,然後就是陌生的車頂。


    等白玄知抱著她上了馬車,才將她身上裹著的披風掀開,輕輕將她放在馬車內寬大的床上。


    白玄知抬手,替她整理額前的碎發時,無意觸碰到臉頰上有一抹濕潤,他怔了怔,抬眸看向她眼睛的眸光有些冷冽。


    沈雲初看著他,眼眶通紅,這種時候,連哭都是沒有聲音的,奈何現在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她什麽都做不了。


    白玄知撩起她臉頰上碎發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隨即隻是冷笑著,將那捋頭發撩開,道:“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是綁匪,難道你是在期望一個綁匪能良心發現,故意讓人找到你嗎?”


    沈雲初沉默著,他這話雖然不要臉,但也確實是真的,現在她就算是能說話,一時間也是無言以對的。


    想著,她眼底閃過一絲失望,想著剛才看到沈清月的事情,她忍不住眼淚又從眼角滑落下來。


    白玄知依舊隻是注視著她,眼神間看不出絲毫情緒,默了片刻,還是抬手,輕輕拭去她眼角落下的眼淚。


    再次提醒道:“別哭,我可不是白玉珩,你就算哭死過去,我都不會順你意。”


    沈雲初移開眼,腦袋的昏沉感加上心頭的無助以及對家人的思念,簡直要將她整個人撕碎,想著剛才,明明和沈清月那麽近的距離,明明就隻差一點,但還是錯過了,她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根本控製不住。


    她也不想看見眼前的人,索性閉上眼,任由眼淚順著眼角流下,白玄知坐在床邊,什麽也不說,就隻是默默的注視著她。


    馬車緩緩行駛,外頭的熱鬧也逐漸消失,漸行漸遠……


    客棧內。


    沈清月走到櫃台前,要了一間上房,迴頭看向空蕩蕩的客棧外,想起來剛才抱著人出去的男子,突然有些後知後覺的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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