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雲初出來,宋佳霓也同秦糖一道迎上,幾人寒暄幾句,宋佳霓便轉身離開。


    目送她過去,沈雲初不可避免的再次同宋元成四目相對,他應該是來接宋佳霓的。


    有一瞬的尷尬之後,宋元成還是如往常一般衝她點頭示意。


    這一刻,沈雲初心頭那絲不適瞬間一掃而空,稍作猶豫還是迴以相同的問候方式,隨即便各自上了馬車。


    馬車內,沈書瑤坐在一旁,舉著手上的小鏡子擺弄著額頭前的幾縷碎發,沈雲初垂著眸,滿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心裏想著剛才在在長廊上遇到的慕容軒的場景,以及那句“迴見”,簡直在她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突然,一隻手輕輕握住沈雲初交疊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沈雲初猛的迴過神,一轉頭,便對上秦糖有些擔憂的目光。


    “怎麽了?”秦糖問。


    沈雲初微怔,定了定神,衝她投去一抹笑,隨即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有些累了吧。”


    她覺得慕容軒可能真的沒那麽簡單,但也一直不明白,他那句“迴見”是什麽意思。


    直到迴去沈府之後,從白微雨口中得知半個月後有一場皇家圍獵,盛安帝特許了各個大臣可以攜帶親眷。


    她好像明白了什麽。


    可有消息稱,半個月之後,白玉珩也會從欽州迴來,據說,這場圍獵就是為了給他慶功。


    沈雲初就覺得奇怪,明明盛安帝和白玉珩的關係並不像表麵上那般和諧,就算慶功隻是做做表麵功夫,安撫上官家,那也大可不必如此隆重。


    白微雨同她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嬤嬤正好來給她量身,定做參加圍獵時的衣裳。


    沈雲初不解,“我又不會武功,去做什麽?”這種場合,一般來講沈紀常都隻會帶沈澤瑞去,這次例外特許了親屬,大抵也是會帶秦糖去的。


    但她確實嫌少出席這種狩獵的宴會場合,她不喜歡是一方麵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一般來講像這種有競爭的宴會,當他們興致高漲,一般都會痛飲到天亮。


    沈雲初這破身子,可沒那麽好的精神,加上本身就不感興趣,通常都會提前離場,去了和沒去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白微雨坐在一旁喝茶,身後的嬤嬤手裏拿著量尺測尺寸,便聽白微雨說,“是皇後娘娘的人親自來請的,點名了讓你去。”


    聽到這兒,想起前幾日在鳳鸞殿皇後問她的話,沈雲初心裏就大抵猜到了皇後的意途。


    沈雲初皺了皺眉,任由嬤嬤擺弄,稍作沉默,她試探般的問道:“那如果娘娘有意,要給我指親事怎麽辦?”


    一聽這話,白微雨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按照她對沈雲初的了解,她知道沈雲初並不是那種空穴來風無端揣測旁人的孩子,她這麽問,必然是發生了些什麽。


    白微雨沉默著,思索了片刻,將手中的茶碗輕放在桌上,直到嬤嬤幫她量完身,帶著丫鬟離開,房門合上,白微雨才道:“你還小,同你阿兄去見識見識還是可以的。”


    沈雲初聽懂了,言外之意,你不用理她,她指的親,除了她那寶貝兒子以外,還能有誰,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行了。


    隻是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能明講的,沈雲初會意,坐到白微雨跟前,“那阿娘也去嗎?”畢竟是特許帶親眷,沈紀常去,白微雨也應該會以將軍夫人的名義出席吧。


    可聽沈雲初這麽問,白微雨隻是愣了愣神,隨即搖了搖頭,道:“不去。”


    沈雲初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但仔細一想,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隻要是黃家宴會,白微雨同去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的。


    原本她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可現在,不知怎麽的,沈雲初看著眼前神色鎮定,眼底卻帶著一絲叫人難以察覺的痛惜神色的白微雨,第一次對這件事情產生了疑惑。


    “為什麽啊?”沈雲初不解的問她。


    白微雨隻是表示,“隻是恰好有別的事情而已,你爹爹帶你和你阿兄去就好了。”


    說著,她一掃神色間的痛色,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啦,都這麽大了,怎麽還這麽粘人?”


    沈雲初聞言,也掃去了心頭的疑惑,眸光一轉,半是玩笑的道,“那要是皇後真的給我指親了,阿娘你又不在,我要是拒絕了她,她找我麻煩怎麽辦。”


    對上她亮晶晶的眸子,白微雨怎麽會不知道沈雲初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半是寵溺半是無奈的看著她,“你當你阿爹和阿兄都是吃素的嗎?隻要你阿爹不同意,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強迫你嫁。”


    沈雲初笑笑,並不再搭腔,白微雨說的,這倒是真的,沈家在盛安城的分量,絕對不亞於當年的上官家。


    陪沈雲初吃過午飯,白微雨才出去忙府裏和鋪子裏的事情,沈雲初獨自坐在葡萄架下,不知怎麽的腦子裏就全是白玉珩要迴來了的事情,連看書都無法集中精力。


    說不清具體是什麽感覺,是害怕,是恐慌,又或者還有無措,甚至是,如果他迴來知道宋元成和沈清月的事情,肯定不知道有多得意。


    還有他寫給她的信,她倒是一封沒落下,都有看,連帶他同信一起送來的各種禮物,也一並收著,但也同樣一封信都沒迴。


    兩個月的時間,零零總總得有十封左右,都是讓人快馬加鞭送迴來的,她就奇了怪了,他在欽州不好好賑災,哪兒來那麽多時間寫信。


    況且,她一封都沒迴,等他迴來,勢必會拿信件說事,胡攪蠻纏。


    一想到這裏,她心裏頓時就煩躁起來,明明隻是自己的臆想,明明都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可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心裏就沒有辦法平靜。


    她歎了口氣,將手裏的書合上,放在一旁,許是放書的動作太大,從前沈雲初是從來不會有的,連一旁的琳琅都愣了愣。


    沈雲初並未解釋什麽,隻是讓琳琅拿了扇子,便要出門走走,可還沒出門,沈清月就帶著杏花進了遠門。


    兩人四目相對間,都有些詫異,還是沈清月率先開口,“是要出門嗎?”


    沈雲初默了默,應答:“本來是打算出去走走的,阿姐,有什麽事嗎?”


    問至此,沈清月忽而垂了垂眸,一時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隻是一眼,沈雲初便看出了她神色間的為難。


    沈雲初稍作思量,轉頭看向一旁的琳琅:“去備些茶水,暫時不出去了。”


    “是。”琳琅領了命,見了禮便轉頭去準備了,沈雲初看著眼前的沈清月,稍作猶豫,還是主動牽起了她的手,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


    她道:“阿姐,你我之間可以不必講求那些禮數,若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說來便是。”


    雖然沈雲初這麽說,但沈清月瞧著還是有些顧慮的模樣,糾結片刻,她拽緊了雙手,低聲道:“酥酥,你可以幫我求求父親,讓我去參加圍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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