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這些天江稚好說話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哪怕是將他們的方案打迴去,用詞也都特別的溫柔,說話特別留了一寸餘地。


    對初出茅廬的職場新人,她一向都是很有耐心的,也不吝嗇把自己的經驗都教給他們。


    現在的年輕人比起從前更有個性。


    這幾個人家裏大概也不是缺錢的主,平時不管在學校還是家裏,都不太會受氣。


    做出來的方案被貶低的一文不值。


    毫不猶豫被否定。


    他們心裏頭多多少少是不太舒服的,而且江稚有背景,也不是什麽秘密。


    她的年紀和他們也沒有相差多少。


    確實看她這位領導不太順眼。


    他們壓低了聲音嘟囔,還以為她這個體麵人,哪怕是聽見了也會裝作沒有聽見。


    江稚叫住了他們,目光淡淡:“有什麽不滿可以大聲說出來,小聲嘀嘀咕咕的隻會讓人看不起。”


    一秒記住https://m.


    心平氣和說出的這句話把幾個人說的麵紅耳赤,臉上就像是被抽了耳光一樣的疼。


    紅了又青,青了又白。


    沒想到她會直白的點出來。


    她們迴到自己的辦公室,羞恥的同時又有種怒意,此時此刻攝像機已經沒有在運轉。


    幾個人湊在一起,仿佛說別人的壞話能更快增進彼此的感情。


    “我覺得她能進公司都不是正常手續,聽說不是從英國迴來的嗎?直接空降了分公司副負責人的位置誒。”


    “就是說啊。多少人擠破了頭都進不來。”


    “她好像以前自己也開過工作室的,那時候名氣不大。”


    “你怎麽知道?”


    “忘了誰跟我說的。”


    “這個節目也是,機位從來不對著她拍。”


    休息的時間,幾個人眉飛色舞說了一堆。


    八卦的傳播能力總是迅速,什麽亂七八糟的傳言都有。


    “所以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我之前問過導演,他諱莫如深的,還警告我沒事不要瞎打聽。”


    “算了,以後總能知道,還是先重新寫方案吧,下周一就要交初稿了。”


    *


    下午。


    江稚去上司的辦公室談事情的時候,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不過愣了一秒,就恢複如常。


    想到上午律師和她說的那些話,她的臉色就又冷了冷。


    正是因為她不相信他,·才會一定要他在放棄撫養權上簽字。


    沈律言抬眸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深邃,捉摸不透,不過沒有在她的上司麵前暴露分毫,明麵上好像和她一點兒都不熟悉,僅僅隻是之前聚餐的時候見過一次一樣。


    兩家公司貌似有什麽合作。


    近期聯係倒是密切。


    商月對江稚說:“阿稚,一會兒一起去吃頓晚飯吧。”


    商月很少叫江稚一起去應酬,知道她不喜歡這些,也不太擅長這些,當然,她的本職工作自然也是不需要這些的。


    隻是眼前的男人身份特殊,能和他搭上線,往後的路的確能好走很多,其他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上,她沒道理放過這次機會。


    如若國內這個季度的業務報表不好看,她這個總負責人的職位也很難保。


    職場上,人總是都想往上走。


    誰也不想成為被拍死的前浪。


    江稚輕抿唇角,“商商姐,我下了班要去接孩子。”


    商月倒是有些詫異,沒想到江稚會直接拒絕。


    沈律言看向商月,忽的開了口:“孩子要緊,飯可以下次再吃。”


    商月見男人不像是在乎的樣子,悄然鬆了口氣,“既然沈先生都這麽說了,那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請您吃飯。”


    沈律言嗯了聲。


    目光卻還是牢牢盯著江稚。


    商月有意讓這兩人多接觸,她不介意多做順水推舟的人情,“阿稚,你送送沈先生。”


    “好。”


    關上辦公室的門。


    江稚走在前麵,沈律言三兩步就輕鬆跟在她身旁,眼神毫不遮掩,掃過她的臉,在她纖細的脖頸上停留了片刻,沒瞧出什麽痕跡來,眉頭才漸漸舒展了幾分。


    心情仿佛也跟著好了一些。


    兩人同時出現在外間的辦公室,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就像洪水,瞬間就把人給淹沒了。


    辦公室裏有隱藏攝像頭,沈律言知道,江稚也知道。


    江稚不怕被拍到,節目組不可能將這種片段放進去。


    和正大光明的打量不同,他們哪怕是看,也僅僅隻是偷偷的瞄上兩眼,不敢再有更多會冒犯到這位的行為。


    江稚把人送到電梯口,當真是很客套了。


    沈律言很貪婪的看著她,也並不避諱被她察覺到,現在讓他迴憶,他都想不起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


    也許是那年春節。


    在電話裏聽見她對他說的那句再簡單不過的新年快樂。


    又或者是春節過後知道她孤零零的待在南城,還生了病。


    太多的細節,拚湊在一起,就是連他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永恆心動。


    哪怕沒有那場初見。


    最後他還是愛上了她。


    也就是因為他貪婪、他偏執,總是過分要求她的忠貞,卻又不能給她平等的愛。


    他的清高也是虛偽的。


    他和這世上大多數的男人也並無不同,都有著相同的劣性。


    善妒、易怒。


    不斷地想要索取完她所有的愛。


    “我這周末要去看孩子。”


    “那你先在放棄撫養權的文件上簽個字。”江稚說這話也沒報什麽希望,知道他會拒絕。


    果然,他拒絕了。


    “我不和你爭。”


    “我不相信你。”


    沈律言簡直快要被這五個字氣得吐血。


    他在她心裏的信任度基本為零。


    本來就是個惡人。


    既然這樣也沒什麽好裝的。


    “如果連基本的探視權都沒有的話,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就隻能法律手段來維護我的權益。”


    電梯到了。


    男人沒急著進去。


    江稚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就寫著果然如此幾個字。


    她勾唇,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那就法庭上見吧。”


    說完這句哈,她的手機就響了。


    聞序兩個字在屏幕上亮了亮,她毫不遲疑接通了電話,聞序的聲音聽起來已經蔫了,“我出車禍了,你快來醫院救我哇。”


    江稚聽完這句話,竟下意識朝身邊的男人看了過去。


    她忍了忍,才沒有立刻就質問沈律言,是不是他做的下三濫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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