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的呢喃,猶如地獄惡鬼的低語,一字一頓的傳進了宇文化以及遠在一旁的蘇晨的耳朵裏。


    這短短的幾個字,在蘇晨聽來,仿佛蘊含著某種特殊的意義,看著血羽那不要命一般的攻勢,更是令蘇晨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他的目光不斷地流連在血羽那猙獰的麵容上,那一種熟悉的感覺,令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轟!”


    就在蘇晨思慮之間,半空中,一道極為嘹亮的巨響聲響起,而後兩道身影均是飛速倒射而出,在半空中滑行了數百米後,才堪堪止住身形。


    輕輕地甩手,將嘴角溢出的鮮血擦去,宇文化持槍懸空而立,那一張高傲的臉上在此刻卻是濃重之色遍布,一雙劍眉更是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或許常人聽不出血羽那短短幾個字的含義,但在此地駐守千餘年的他,卻是在心裏明白得清清楚楚。


    原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將血羽再次鎮壓迴血海,然後再去解決這件極為頭疼的事情,但現在,卻在血羽不要命的拖延下,根本無法脫身。


    想到這,宇文化的神情越發的凝重,手掌也止不住的緊握起來,旋即,他的目光開始在那片湛藍的天空中慢慢巡視了一周,似乎要將這美麗的天空記在心裏。


    “咳...”


    長歎一聲,宇文化的目光開始變得堅定起來,其身上的元氣也是瞬間再度暴漲燃起,淩冽長槍瘋狂舞動,鋒芒直指血羽,身旁四獸怒吼,下一瞬間,五道流光便是再度殺出。


    今日這一戰,在血羽的攻勢下,似乎已經暗暗的定下了一個基調,若是不能迅速鎮壓血羽,那麽血羽的呢喃,或許將變成真正的惡鬼低語。


    “桀桀...宇文化,你的心...亂了啊...”


    血羽一雙血眸看著那狀若流光殺來的宇文化,麵容上卻是一副猙獰的笑容,在它血色的身體上,有著無數槍痕傷口,但隨著它血手一招,血海逆流而上,不斷地包裹著它的身體。


    僅僅片刻。那些傷口便是消於無形,強大的氣息再次自其身體中展露而出,氣息激蕩,血海咆哮,仿佛在這血海之上,它便是不死的君王。


    但這樣恢複傷勢,也是有著極大的代價,那看似無盡的血海,在經曆了這麽多次的恢複,也是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減少。


    照這麽下去,再有個數十次,這無盡的血海,恐怕也要成為一片荒地。


    瞥了一眼那慢慢縮小的血海,血海血眸中也是浮現了一抹狠意,它心裏也清楚,一直靠血海強行恢複傷勢。無非就是飲鴆止渴,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


    但為了擺脫這萬世鎮壓之苦,它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隻要能拖住宇文化,哪怕隻是短短幾個時辰,那麽它所犧牲的一切,都將是值得的!


    為了那永生的自由!


    身形一動,血羽的身形已是徹底消失在了原地,如離弦的弓箭,飛射而出,其身形所過之處,血海直接席卷起一陣陣颶風,化為無數的血魔,盡數融入血羽的體內。


    而隨著源源不斷的血魔注入血羽的體內,血羽身體中所暴湧而出的血氣,也是在此刻變得更加狂暴。


    刹那間,血羽的身形便是直衝天際,在其身後,無數道血影浮現而出,同時那股狂暴的血氣,也是在此刻暴虐到了極致。


    血羽血眸之中血芒一閃而逝,一拳瞬間轟出,頓時間,血海上席卷起的颶風不斷地凝聚,化為漫天的血色拳影,迎著宇文化那銳利的槍芒,狠狠轟出。


    撞擊的一瞬間,在這片紅藍天地間,一道白色的光芒緩緩的綻放而開,而血羽那瘋狂的聲音,也隨之緩緩擴散而開。


    “今日,便是我血魔一族,重歸那片天地的時刻,宇文化,你攔不住我血魔一族!”


    ...


    白芒掠過,蘇晨這才將目光從血羽的身上抽離開來,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是縈繞在他心頭久久不肯散去。


    “怎麽了?”看著蘇晨緊蹙的眉頭,蘇命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總感覺這個血羽,長得好眼熟。”蘇晨望向蘇命,將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一說了出來,但說了半天,他仍舊隻是覺得熟悉,但卻怎麽都說不出是誰。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別想了,或許,某個時間靈光一現,你就瞬間想通了。”蘇命也是因為蘇晨的話語多看了幾眼血羽,但他每次出現的時間都是人煙稀少的時候,見到的人基本上除了蘇晨就沒別人,所以對此他也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好了,你先別想這個了。”敷衍性的安慰了蘇晨幾句,蘇命便是調轉方向,輕輕的指向了一個地方,輕聲的說道:“那個地方,給我一種很怪的感覺。”


    順著蘇命的指向望去,那個地方,是宇文化首次出現的地方,也是宇文化戰鬥之際不著痕跡瞥向的地方。


    那一抹長槍滌蕩四方的威武場景到現在仍是篆刻在蘇晨的腦海裏。


    “那個地方,好像是有點怪怪的...”蘇晨撐著下巴,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斷隔著極遠的距離望向那片區域。


    雖然宇文化如今並未身處在那個地方,但那片區域中,仍有一大片的藍色身影,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佇立在原地。


    但由於蘇晨的修為太低,根本無法隔著極遠的距離從而一窺全貌,導致他隻感覺到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之感。


    “哈哈哈...”蘇命看著蘇晨那近乎要貼著藍焰保護罩的身體,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虛幻的身形都隨著他的笑意而不斷地顫抖著。


    “看不清你不會湊近點看嗎?你這個樣子...哈哈哈哈...”


    “就這麽直直的過去?我怕被他們的餘波碾成渣渣...”蘇晨看向蘇命無奈地聳聳肩。


    他也想湊近一點,隔這麽遠,除了看到馬賽克,還能看到什麽?但是宇文化與血羽的餘威實在太過恐怖,不是他不相信老者所給的保護罩,但那種在刀尖上跳舞的決定,仍舊不是那麽容易下的。


    “怕什麽?你當初進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麽畏畏縮縮的,拿出點男子氣概,你不相信那老頭,還不相信我嗎?”


    在蘇命一頓糖衣炮彈加蠱惑下,蘇晨終於是緩緩的抬起雙手,一股冰冷的藍焰逐漸從他的手心裏緩緩向外燃燒,而後便是輕輕的貼在了藍焰保護罩上。


    叮!


    一聲輕不可聞的聲響忽然從藍焰保護罩裏突然響起,而後,藍焰保護罩上慢慢的泛起了一陣陣漣漪,那自保護罩上燃燒的藍焰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保護罩在此刻變成了一個湛藍色的球體,儼然徹底融入了這片天空。


    “好家夥!”


    蘇晨驚唿了一聲,整個保護罩便是隨著蘇晨心神一動,藍焰保護罩便是向著固定的方向輕輕的滾動而去,但保護罩動起來後,蘇晨的暗罵聲也是跌宕不休。


    無他,隻是保護罩裏的人,野火隨著保護罩的滾動而滾動。


    在經曆了顛簸與有驚無險的一段路程後,蘇晨與蘇命也終於是來到了這一大片的藍色身影的身前。


    直到接近了最前排的藍色身影後,蘇晨這才發現,原來這是一群身披著藍色鎧甲的士兵。


    士兵們渾身上下淩冽的氣息不斷的迸發開來,每一個士兵單拉出來,似乎都可以正麵摧毀一個青林城。


    感歎著這些人的強大,蘇晨那一顆向往力量的心也是愈發強烈了起來。


    憑借著保護罩幾乎完美的隱匿下,蘇晨不斷地穿插在這群士兵之間,但隨著蘇晨越發的深入,蘇晨心中也是產生了一種怪怪的感覺,自己仿佛闖進了一個迷宮一般,周圍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樣,但卻怎麽都找不到出口。


    “蘇命...這裏好像被人封鎖了...”蘇晨突然停下了腳步,語氣有些驚疑不定,隻見蘇晨輕輕的伸出手,但奇異的是,蘇晨的手居然穿透了保護罩,穿透了那一個個氣勢恢宏的士兵。


    “看來...這群魔崽子,還真將這鎮壓之地,打開了一個缺口啊...”不用蘇晨多說,蘇命自然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妥之處,之前調笑的言語,卻在此時陡然間變得陰冷下來。


    旋即,其手中不斷掐捏著道道印訣,一道複雜的符印不斷地在其手中慢慢凝聚成型。


    “凝!”


    一聲輕喝,那道成型的符印便是自其手中慢慢脫落,緩緩的穿過眼前的一切,而後在某處虛空之上,慢慢的印了上去。


    隨著這道符印慢慢的印入虛空,蘇晨眼前的一切,頓時開始瘋狂地扭曲起來,一陣強大的吸力,瞬間將蘇晨的身形吞沒。


    一陣強烈的波動不斷地迸發,蘇晨仿佛進入了一片小世界一般,原本佇立在天際的一個個士兵不斷的出現在蘇晨眼前,源源不斷的藍色元氣自其身體上迸發,匯聚在天際,最後形成一片藍色的光幕,將最中心處,籠罩起來。


    而蘇晨,則是佇立在這個小世界中心,在他的前方,一道已經擴大到半個籃球大小的血色裂縫,靜靜的懸浮,而那如蛛絲般的裂縫,就算在藍色元氣的鎮壓下,仍舊在以一個緩慢的速度,不斷的變大。


    蘇晨佇立在半空,他的目光緩緩的穿過那道血色裂縫,透過裂縫,蘇晨看到了九長老,看到了陳力,而隨著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蘇晨的雙眸不斷變得震驚。


    血羽那模糊不堪的臉龐,終於在此刻在蘇晨的腦海中,快速地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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