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嬋冷冷看著謝景淮,嗤笑一聲,趙杳杳何時變成他最敬佩之人?


    她憐憫的看著芳織,淡聲道,“芳侍妾,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芳織不知這副畫的由來,更不知畫中人於謝景淮而言有多麽重要,便想要用栽贓陷害之法來害她。


    芳織疑惑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薑嬋看著謝景淮,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畫卷上:“芳侍妾可知畫中人是王爺的心上人?”


    芳織一驚,喊出聲,“怎麽可能——!”


    王爺分明說,那隻是他最敬佩之人,怎會是心上人!


    薑嬋眼裏閃過諷意,徐徐道,“不僅是心上人,這副畫亦是出自我之手,我又怎會毀了它。”


    謝景淮偶然得知她畫技了得,在侯府那些人將她來伺候謝景淮時,便被他逼迫著畫下。


    在謝景淮心裏,趙杳杳於他愛而不得,是遙不可及的白月光,而她,不過是侯府送來的替代品。


    薑嬋覺得屈辱,硬是不願動筆,卻被謝景淮以侯府上下威脅,這才不情不願的畫下。


    “從始至終,他愛的隻有畫中女子趙杳杳,並非是我。”薑嬋道。


    芳織臉色驟然一白,眸子顫動,眼淚簌簌往下落,她望著謝景淮顫抖著聲音:“王爺,她定是騙我的對嗎?”


    謝景淮冷冷道,“不是。”


    “啊——!”


    芳織發了瘋般掃落桌上的畫卷,卷軸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很遠。


    “謝景淮,你怎能誆騙我——!”


    怒火像洪水般席卷而來,她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嘴裏發出陣陣尖叫,讓人不免有些害怕。


    嫉妒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徹底吞噬她的理智。


    芳織瞪著謝景淮,掐尖著嗓子歇斯底裏宣泄著心裏的怒火與委屈。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為何要讓我愛上你!”


    顆顆豆大的淚珠順著芳織蒼白的臉頰墜落,她不停的抽噎著:“這些年來我信任你,愛上你,總以為能走進你心裏,成為你所愛之人。


    可是,你卻將我踩在腳底下淪為笑柄,成為你的玩物。”


    她不甘心,更不願相信薑嬋所說是真的。


    芳織卑微的走到謝景淮身前,死死攥著他的衣袖,“謝景淮你告訴我,在你的心裏可曾愛過我,哪怕是隻有一丁點的位置我也願意。”


    謝景淮麵色微冷,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不曾有過。”


    他甩開芳織,麵露嫌棄的拂了拂衣袖,像沾上了髒汙般。


    芳織猛地抽噎了一下,最後的希翼破滅,她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哭得愈發大聲。


    謝景淮皺著眉,吩咐道,“將芳織扔出去,她不必留在府裏了。”


    短短時日,芳織便給他惹出了這般多的麻煩,既不守規矩便沒有留在府裏的必要。


    薑嬋微微蹙眉,“她若是沒了王府傍身,又該去哪兒?”


    芳織隻是被謝景淮這張好皮相蠱惑了,世間女子皆被情愛所困,她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不如給芳侍妾尋個去處安度餘生,免了風餐露宿之苦。”


    芳織狠狠地瞪著薑嬋,抹去淚水,眸中流露殺意。


    薑嬋倒是慣會裝好人,分明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以為將自己趕出王府,便能永遠的留在謝景淮的身邊,真是笑話!


    芳織藏在袖中裏的手指尖微微蜷起,緊緊的握著異物。


    若沒有薑嬋,她便能成為王府的女主人,成為謝景淮的心上人。


    芳織眼底劃過戾氣,恨恨地爬起身衝向薑嬋,怒聲道,“薑嬋,受死吧!”


    刀刃泛著寒光,直挺挺的刺向薑嬋,她來不及躲藏害怕得閉上了眼。


    謝景淮反手擒住芳織的手,稍稍用力便將她的手腕擰斷,匕首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響動。


    芳織麵色慘白,疼得渾身顫抖:“你……你竟對我如此狠心。”


    謝景淮麵色微冷,狠狠甩開她的手,她跌落在地一包藥粉從袖中滑落,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芳織麵色大驚,“不,不要撿。”


    謝景淮拾起查看,刺鼻的氣息撲麵而來,若是沒看錯,這便是讓薑嬋身染劇毒的緣由。


    謝景淮神色陰沉,“芳織,這是什麽?”


    芳織恐懼極了,顫聲道,“是……是大夫開的安神藥,這幾日同二大娘子爭風吃醋日日頭疼,便去看了郎中。”


    “安神藥?”


    謝景淮說著將藥包扔在她麵前,“若是讓我知道你有意說謊,休怪我無情無義。”


    不一會兒李太醫進來,薑嬋心有餘悸躲在謝景淮的身後,心道,竟沒想到此事與芳織有關。


    李太醫聞過藥粉,又細細查看,稟告道:“迴王爺,此毒正是二大娘子身中之毒。”


    芳織手腳並用的爬到謝景淮腳邊,她哭著搖頭,“王爺明鑒,我從未想過要害二大娘子性命,隻怪我豬油蒙了心犯了糊塗,這才想到下毒。


    芳織知道錯了,求求您莫要趕我走,若是沒有您我又該去哪裏?”


    芳織淚流滿麵,苦苦哀求著謝景淮,卻被小廝押著拖了下去。


    謝景淮神色淡漠,“將她送到青樓去,等什麽時候願意說實話了,便可不用接客。”


    “王爺,我知錯了……”


    芳織悲戚的哭聲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王府裏。


    芳織心悅謝景淮,卻被他絕情地送進了青樓接客。


    有時,她總想刨開謝景淮的胸膛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心,竟能對枕邊人如此心狠手辣。


    薑嬋麵露心寒,垂眸看向遠方,這便是靠近謝景淮的下場,如她上一世般,不得善終。


    薑嬋看著芳織離開的方向久久未迴神,她的臉嚇得慘白,緊緊得絞著手中的錦帕。


    謝景淮瞧見薑嬋緊繃的身體和慘白的臉色,寬慰道,“以後多注意些,莫要再替想要你性命的人求情。


    今日你心善思慮芳織的餘生,可她卻隻想要你的命而已。”


    薑嬋愣愣點頭:“好。”


    謝景淮知薑嬋心寒,卻不知她心寒的是他對芳織那絕情的態度。


    翌日。


    李太醫替薑嬋問診後,薑嬋便借由身子好轉要迴府修養,謝景淮見芳織已除沒了危害,便答應了薑嬋離開。


    馬車經過湖邊,忽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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