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腹中的孩子。


    侯府這些人貪婪卻怕死,她們害怕她借腹中孩子上位,若她在謝景淮身側有一席之位,便能借著謝景淮的手,無形之中打壓侯府,叫她們生不如死。


    薑嬋忍不住諷笑,她輕輕撫著小腹,感受著血脈的牽連,眼底閃過寒意。


    她原本不想趕盡殺絕,可她們動了殺心,觸碰到她唯一的逆鱗。


    蘇憐雪幸災樂禍的看著薑嬋,她吩咐小廝:“你們幾個將這賤婦拿下,她無視侯府府規,以下犯上衝撞老夫人,杖責三十!”


    見薑嬋被三兩小廝跪押在地,她心中爽快極了,這些日子的不快一掃而空。


    “給我狠狠地打,讓她長長記性。”


    小青哭著往前護住薑嬋,卻被小廝拖到一旁,任她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薑嬋咬著牙,身側的小廝禁錮著她動彈不得。


    小廝舉起嬰兒手臂粗的棒子,眼看要落在薑嬋的背上,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住手!”


    翠微紅著眼奪去棒子,用盡力氣推開小廝,緊緊抱著薑嬋哭出聲。


    薑嬋驚訝道,“翠微,你怎麽迴來了?”


    翠微抹著淚,“二大娘子,此事說來話長,一會再向您細細道來。”


    薑嬋注意到翠微身後跟著幾名官差,心生一計。


    翠微扶起薑嬋,她走到官差的麵前,驟然紅了眼眶,淚珠像是斷了弦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


    她拿著錦帕抹淚道,“幾位官爺來的正好,我要報官!”


    老夫人神色一虛,慌張的想要拉開薑嬋,卻被兩位官差擋住了去路。


    薑嬋道:“我房中許多貴重之物慘遭偷竊,裏麵不乏我心愛之物,可被偷竊之物裏還有一件禦賜之物,是聖上所賜之物。


    平日我小心珍藏,生怕損壞,不成想這些毛賊膽大妄為,竟將聖上所賜之物偷走,這分明是不把天子放在眼裏!”


    官差震驚的看著張麻子:“你可知盜竊聖上禦賜之物是要砍頭的!”


    “砍……砍頭!”


    張麻子嚇得麵如土色,舌頭像是打結似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顫抖著雙腿,一股腥臭味迎麵衝來,眾人嫌棄的看著張麻子。


    薑嬋往後退了好幾步,皺著眉頭不滿,竟這麽不經嚇,不過一句話就被嚇得尿褲子。


    張麻子害怕極了,他沒想到這些物件裏會有禦賜之物,若是知道,他說什麽也不敢來這裏。


    他伸長脖子,大喊著:“你們都看著我做甚,我不是小偷,我是薑嬋的姘頭!”


    老夫人心裏一驚,她方才吩咐小廝借著搜尋證據,將她房中價值不菲的物件都順了出來,若真查出來她這顏麵往哪裏擱?


    老夫人生怕牽連自己,拾起鴛鴦肚兜,說道,“這偷竊之事與我無關,這薑嬋身為侯府二大娘子,竟不知廉恥,私會奸夫。


    她無視侯府家規,老身今夜來這隻是為了捉奸。”


    老夫人展開手裏的鴛鴦肚兜,眾人這才看清了肚兜上繡著的名字。


    上麵赫然繡著蘇憐雪三個字,並非薑嬋。


    蘇憐雪麵上大驚,“這……這怎會是我的!”


    方才她便覺得有些眼熟,卻沒想到是自己的肚兜。


    蘇憐雪麵色死灰,身心仿佛跌落深淵,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


    薑嬋冷嗤道:“母親莫要搞錯了,這證據上繡著的可不是我,而是大嫂嫂。”


    老夫人似是沒想到會出岔子,慌張的將鴛鴦肚兜扔了出去。


    她連同長房媳婦陷害薑嬋,這肚兜怎會變成長房媳婦的,這並非是她之舉!


    老夫人麵色難看,礙於麵子,她故作嗬斥:“長房媳婦,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自然不能讓人知道這計謀自己也有一份,若是讓城內外百姓知道她算計兒媳,這麵子還往哪擱。


    老夫人將過錯推到蘇憐雪身上,“你說的是成舟媳婦偷人,這肚兜你作何解釋?


    我原以為你改過自新,能與墨兒好好過日子,沒想到你還是不安分,自己與人通奸便罷了,竟然還誣陷妯娌,讓我錯怪成舟媳婦!”


    蘇憐雪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見婆母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她,她心裏恨極了。


    她本連同婆母一起誣陷薑嬋,卻因為鴛鴦肚兜被反咬一口,現在偷人的倒成了自己。


    蘇憐雪害怕的攥著拳頭,她絕不能被扣上通奸的罪名。


    自從乞丐一事後,蘇憐雪與趙成墨的關係便陷入了僵局,隻要稍有不快,趙成墨便會惡語相向,拳腳相加。


    若今日再扣上通奸的罪名,蘇憐雪深知自己跟趙成墨算是走到頭了。


    為了自保,蘇憐雪破罐子破摔,當即說出了所有計謀。


    “張麻子是你請來誣陷薑嬋,為何要將無須有的罪名強加於我?


    你我本就看不慣薑嬋,那日我同你一拍即合,便想了這個法子想要把她趕出侯府,占據她的錢財,現在危難關頭你怎敢將所有過錯歸咎在我頭上!”


    老夫人瞪著蘇憐雪,氣急攻心,險些摔倒在地。


    “你……你在胡說什麽,誰知是不是你閨中寂寞,借著此事故意勾引張麻子!”


    老夫人與蘇憐雪爭得麵紅耳赤,她們誰也不讓誰,將做的那些醃讚之事都無一巨細的說了出來。


    薑嬋冷眼看著,這一家,倒是給她演了一場狗咬狗的好戲。


    她看著地上的鴛鴦肚兜,冷笑一聲,害人終害己。


    官差吵得頭疼,“肅靜!”


    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深閨大院的事更是難以定奪。


    官差看向老夫人,“這毛賊我們帶走了,若是你們不把贓物找迴,三日之後爾等隻能帶著各位娘子去堂上問話。”


    官差押著張麻子離開,剩下的幾人也灰溜溜的離開如意閣。


    院內重迴平靜。


    薑嬋長長籲了一口氣,疲憊極了。


    翠微見房裏被翻得亂七八糟,怒罵道,“那些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膽,連二大娘子的東西都敢動!”


    “吞下去的自然是要吐出來。”


    薑嬋抿茶,拿出毛錐在紙上列出竊失物品的清單。


    這些年她們在她這兒討了不少便宜,拿走的寶物數不勝數。


    薑嬋滿滿當當的列出整整五頁紙,若是再晚些迴來,她的嫁妝恐怕要被她們揮霍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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