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靜確實很憂傷。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像是借著某種契機一起爆發出來。


    而那個契機,就是霍湘。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霍湘重傷開始的。


    對於曹老先生的舞弊案她現在完全沒有頭緒。


    曹禮清必須要救,不僅僅因為授業之恩,更多是為了大金遺民的安危。


    完顏靜故意表現出對“亡夫”的深情和懷念,假裝自己與失憶前的王爺十分恩愛。


    一是想以此來試探下這個失憶後的“新人”;二是為了避免他們夜裏同住,霍湘對她有什麽逾越的舉動。


    她已經發現近日頭疼發作的一些規律。


    她不能離霍湘太遠,離遠了就會頭痛發作,霍湘和古怪的小令牌有異曲同工之妙。


    第一次夜遊那晚,她懷疑令牌有異,於是將其留在臨安堂沒有佩戴,晚上她睡著後,身體竟自己往臨安堂走去。


    第二晚她將自己綁在了床上,可沒有用,聽二狗說她抵抗著鐵鏈也要往臨安堂那邊靠近。


    但令牌又明顯沒有霍湘好用,她今天出門是佩戴了令牌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頭痛越演越烈,迴府後見到霍湘才好轉。


    不知是什麽巫術,她現在已經無法離開霍湘了。


    可待在霍湘身邊也不保險,霍湘那些淒慘無比的記憶,似乎能對她造成切實的影響。


    夢見霍湘被人砍了雙腿,火燒腳底板,她醒來後半天都不會走路。


    夢見霍湘被人一掌打飛吐血,她醒來後覺得五髒俱焚。


    霍湘沙場征戰十幾年,生死危機想也知道經曆了無數次,她要是夢見那些,搞不好能生生痛死。


    夢境出現的規律,她還沒有找到,不過今晚可以一試。


    完顏靜將眼淚擦幹,紅著一雙眼睛看向空有一身皮囊,裏子卻不知道是誰的夫君,習慣性的想向他請教。


    她過去雖與霍湘不合,但這些下棋人需要的操作從來不需要她操心,與霍湘各取所需的合作總歸是愉快的。


    最近遇到的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讓她很害怕,很委屈。


    很久之前她是個沒主見的公主,事事都有別人給她出主意做決定。


    可現在能給她出主意做決定的一個個或死亡或消失或離開,她隻能自己支棱起來。


    這個略微稚嫩的霍湘,性格跳脫,會心軟,會愧疚,看起來比她還沒有心眼。


    即便她將事情完全告知,多半也毫無用途,還是算了。


    此時甘棠突然敲了敲門道:“公主,國師來訪,說要取迴皇家至寶。”


    完顏靜一個激靈。


    能解惑救命的來了!


    她伸手推了一下身邊的霍湘:“脖子上的項鏈摘了,走,快跟我去見國師。”


    霍湘驚訝的“啊”了一聲,邊摘項鏈邊嘀咕道:“這個好看的綠墜子居然不是我的?”


    甘棠在門外又道:“國師說,王爺重傷未愈,還請在屋裏好好修養,公主去交還至寶即可。”


    ??


    完顏靜腦門上全是問號,國師不見霍湘反而要見她?


    有什麽陰謀?


    但這不是她能猜測的,完顏靜一臉狐疑的帶著發綠光的神奇吊墜往會客堂走去。


    屏退下人,完顏靜邁入會客堂,看見了站立在會客堂中央的國師大人。


    國師正背對著她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幅畫,那是出自霍湘之手的瀟湘夜雨老翁垂釣圖。


    完顏靜有些恍惚,忽然覺得此幕似曾相識。


    王瀟蘭走之前來訪,似乎也是和國師一樣站在這裏,端詳著那幅畫。


    畫有什麽玄機嗎?


    完顏靜也看向畫中,仔細觀察畫裏的一草一木,卻沒有發現異樣。


    國師不是王瀟蘭,她可不敢讓國師在堂下站著,自己施施然的跑去案台後麵坐高位。


    她走到距離國師四五米遠的地方,行了一禮,將皇族至寶遞出。


    “國師大人,晚輩將東西帶來了。”


    國師符陵轉過身來,袖子一動。


    完顏靜看見手心裏的東西就神奇的飛起來了,被國師攥到手裏。


    這就是傳說中的內息控物嗎?


    厲害!


    “聽聞公主不久前來府裏拜訪過貧道,可有何事?”符陵轉了下手指上的綠扳指,語氣溫和問道。


    完顏靜拜了一拜:“想請國師解惑!”


    她將霍湘失憶,以及自己今日頭痛不適,外加算命人說她隻能活兩個多月的事情全盤托出,但隱瞞了自己不得離開霍湘和能看見霍湘記憶的事。


    “飛卿失憶貧道已經知道了,應是顱內積血所致,修養一段時間也許就可以恢複。”


    “貧道在醫道上頗有建樹,公主若是信得過,身體不適一事,可讓貧道切脈一觀。”


    完顏靜求之不得,她恭敬的請國師坐下,自己又隔著一個茶幾坐在另一端,伸出了皓腕。


    頭一次近距離的接觸這位神秘的國師,她本該是謹慎並膽怯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夢境的緣故,她竟然沒有絲毫的不自在,隻覺得符陵性格溫和,脾氣很好,是個可靠的長輩。


    心裏不由自主的信賴他,升不起一點點的警惕。


    符陵與二十年前除了著裝方麵其餘差別不大。


    他今年應該近六十歲,但修道有成,看起來很年輕,要不是眼神沉穩略帶滄桑,氣質含蓄內斂,說三十也有人信。


    符陵隔著完顏靜的袖子給她探脈,不過須臾就收迴了手,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麽。


    完顏靜十分忐忑,小心問道:“國師大人,可有什麽問題嗎?”


    符陵搖了搖頭:“公主有血虧之症,此症於女子多見,並無大礙。但這本身就是一個矛盾,公主習武,又無中毒跡象,不該如尋常女子般有此症結。”


    “病症是從何時開始的?”


    完顏靜迴道:“王爺重傷迴京之前就有了些征兆。”


    符陵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一怔,隨後問道。


    “不知道公主還記不記得六年前,在廣茂山被伏擊挾持的事?”


    完顏靜瞳孔驟縮,身體一僵,許久後才勉強笑道:“國師大人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國師不語,隨後說的話卻讓完顏靜大驚失色。


    “當時找到公主時,公主已死去多時,完全沒了唿吸。當時飛卿將你抱迴帳內,拒絕任何人探視,足足待了八個時辰。再出來時,飛卿不知做了什麽,腳步浮虛麵色慘淡,可公主卻離奇的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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