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月色朦朧。


    季延垂著眸,看著近在咫尺她的麵容,唿吸微微有一瞬的停滯。


    她仰頭看他的模樣,美麗又柔軟。


    這樣的場麵,他曾夢到過無數次。


    心裏有一道聲音,不斷催促著他,讓他答應。


    可理智卻告訴他,他不能這樣做,他和她就算在衝動之下在一起了,可他心裏也清楚,他和她是沒有結果的。


    不是一路人,再怎麽並肩,也始終不能抵達同一個終點。


    見他不答,許忱音不禁失落低垂下了眼睫,喃聲地問:“我不知道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原諒我……”


    “不是原諒的問題。”


    季延輕啟薄唇說:“這些年裏,我們都經曆了很多事情,漸漸的,我們之間就不再是同一條道路上的人,既然知道沒有結果,又有什麽必要勉強彼此在一起。”


    他的話仿佛刺痛了許忱音的神經,她驀地抬頭望著他,眼眶泛紅地說:“你為什麽就不能相信我?而且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你說的我們之間有差距,差距在哪兒?”


    對於她的問題,季延卻隻是沉默地抽著煙,沒吭聲。


    許忱音緊抿著唇瓣,一瞬不瞬盯著他看。


    良久,直至指尖燃盡的香煙燙到了指腹,他才掐滅手中的煙,順勢推開了許忱音,緩聲道:“明天不管是什麽形式,你要做的就是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危。”


    說完這句,他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許忱音苦澀的閉了閉眼睛。


    這一夜,她再沒了睡意。


    天色微微亮起時,幾人從公寓出發。


    剛下樓就迎麵碰上一個穿著背心的男人,男人視線有意掃過季延和許忱音,隨後笑道:“阿風,這是你朋友?這麽早去哪兒啊。”


    “我哪有什麽朋友,是阿月的大學同學。”傅遠一手牽著黃月,如往常一樣笑的隨性。


    “阿月的同學?”男人像是詢問一般看向黃月。


    傅遠也在這時牽著黃月的手緊了緊。


    黃月努力勾起一抹笑,點了點頭:“是我同學,馬……”


    “阿月,你不是著急帶著你同學去廟裏許願嗎?”


    傅遠及時出聲打斷了黃月的話,他側目看向黃月,扯了下唇。


    黃月眸色緊了緊,也跟著笑了下,沒再說話。


    “要去寺廟?”男人懵了下,又看向傅遠:“那今天的……”


    他話到一半,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許忱音和季延,意思明顯。


    傅遠神色不動地說:“到時候,我會趕過去。”


    “那就行。”男人這才放下心,抬手摸了把淩亂的頭發,打著哈欠笑道:“哥們昨晚一晚沒睡,現在迴去補個覺,到時候見啊。”


    “嗯,一定。”


    傅遠目送著男人上了電梯後,才牽著黃月往出走。


    黃月步子不怎麽情願,但又沒任何辦法。


    幾人剛上車,季延就重新拿出了銬子,傅遠看著他的舉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季延沒錯過他的表情,給黃月重新銬上銬子後,聲音平淡道:“今天的任務必須萬無一失。”


    傅遠點頭,抬眸透過後視鏡多看了黃月一晚,才重新收迴視線,出聲詢問:“配槍檢查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從車子操縱台裏拿出一封牛皮紙袋,拆開後,從裏麵拿出配槍,仔細檢查著細節問題。


    黃月看到他的動作,麵上帶了幾分不可置信:“你騙了我很多事情。”


    傅遠檢查配槍的動作微頓了下,沒說話。


    “都檢查完後就出發,警方那邊也應該準備行動了。”季延麵色始終淡淡的說。


    “馬上。”


    傅遠應了聲,幾分鍾後,他啟動車子,揚長離去。


    許忱音側目看著窗外的景象,心裏的不安愈發明顯。


    黃月默默注視她幾眼,忽然出聲說道:“你們贏不了,最多……”


    在她說話時,許忱音轉眸看向她。


    黃月盯著她,笑了下,緩緩繼續說:“最多是魚死網破,你知道,如果犧牲的話,會是誰先犧牲嗎?”


    “……”


    許忱音定定注視著她,抿著唇瓣,沒出聲。


    黃月頓了下,又轉眸看向季延和傅遠,聲音輕嘲地說:“是他們兩個,為什麽他們兩個沒和警方隊伍一起出發,那是因為需要他們兩個率先打通地形,到時候我爸爸發現,他們兩個必死無疑。”


    “黃月!”


    傅遠猛地踩下刹車,迴頭看向她,聲音冷厲道:“你別再說渾話了,行嗎?”


    “我說的是渾話?”黃月嗤笑了聲,緊盯著前麵的傅遠:“我說的是事情而已,最先犧牲的隻會是你們,包括她!”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猛地轉頭氣憤看向許忱音:“你也會死,我能看出來,你根本不是警察,你不怕死嗎?”


    季延擰了下眉,剛準備開口,就聽許忱音堅定地說:“不怕,我今天能夠在這裏,就代表我做好了所有準備,並且,在任何事情麵前,國家的利益都高於一切。”


    “……”


    她的這番話令車內氣氛凝靜下來。


    季延迴頭看著她,眼底深處劃過一抹複雜。


    傅遠則怔住,臉部肌肉僵硬了片刻後,才慢慢鬆懈,在對黃月說話時,他沒在帶任何個人情緒:“從現在開始,我對一個罪犯該是什麽態度,什麽語氣,就會是怎麽樣,所以黃月,你最好別再說出剛才那番話。”


    在任何事情麵前,國家的利益都高於一切。


    是他之前因為自己的個人感情而忘了這句話,先有國才有家,所以他現在必須要先把國家的事情解決完,才能夠和她再談個人的感情。


    黃月臉色白了白,終究沒再開口。


    車子重新行駛,天際卻不見白,反而是陰沉沉的一片,像是即將要迎來一場特大暴雨。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一處廢舊工廠處停下,季延隨即拿出兩幅無線耳機,其中一副遞給了傅遠。


    在兩人同時戴上耳機那刻,耳機裏傳來一道呲啦響聲,緊接著就是指揮部的聲音:“警方的人已經布在周圍了,為了確保文物安全,由傅遠帶著那個女孩兒先進去撤銷裏麵人的警惕後,匯報文物的具體情況,再然後,由季延帶著文物局的人,還有布在周圍的幾支小隊進行突擊,明白就收到。”


    “收到。”


    傅遠和季延異口同聲迴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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