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欽宗答應割讓太原、河間、中山三府,讓鄆王趙楷為人質,要將童貫等人交出去,聖旨傳到潤州,宋徽宗是氣得不行,立即派人去秀州找趙楷商量。宋徽宗知道自己的孩子都是溫室裏長出來的花朵,宋欽宗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不錯了,隻是趙楷還是有一些人脈,宋徽宗不想出什麽意外。

    潤州到秀州快馬隻不過半天多的時間,可是趙野派去的人根本見不到趙楷,第一次去說趙楷出海遊玩了,第二次是趙楷受了風寒,一直到汴梁派去的使者鐵挽衣到了汴梁才知道,鄆王趙楷不見了。此刻大江南北已經漫天的謠言,說鄆王趙楷逃去了北方,並且是從潤州過的江。

    過了十多天,趙楷在陳州的告示被送到潤州,趙纓絡和趙多富兩姐妹才到潤州,童貫麵色古怪地把兩人帶到宋徽宗麵前,趙纓絡遞給宋徽宗一封信說:“父皇,三哥的信,他說談判是皇帝的事情,但是祖先的江山不能丟,中原的百姓不能丟,他辭去鄆王等所有職務,去雲中與楊誌等人並肩作戰。”

    宋徽宗冷笑一聲說:“老三和你男人的膽子現在是越來越大了,什麽雲中,他們圖謀的就是太原,聽說張孝純把皇帝的使者都趕走了,分明就是在等老三到達;他們靠著太原和雲中剩下的那兩個州就能和金人作戰了?你為什麽不攔住你三哥,你想沒想過,他鬧出這麽一出,皇上對其他兄弟會怎麽想。”

    這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趙纓絡拖了十天也是為了這個目的,趙纓絡低頭說:“是女兒考慮不周,不過三哥說的對,祖先的基業不能丟。”

    宋徽宗氣得說不出話來,哪怕他身為太上皇,也不敢說江山可以不要的話;鄭皇後大叫道:“你們長本事了,都不和我們商議,要是惹惱了金人,繼續攻打汴梁怎麽辦?你們真的是太自私了,太上皇,你要重罰。”

    趙纓絡笑著說:“三哥是怕你們為難,畢竟大哥已經做了決定,和你們說,你們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父皇,三哥可是從潤州走的,你們當真不知道?”

    鄭皇後瞬間沒了聲音,要趙楷做人質一事她是從心裏讚成的,這幾天沒少勸過宋徽宗不要管;可是趙楷從潤州渡江,五百多人和戰馬,當地的官軍真的沒發現。鄭太後望向童貫,勝捷軍在潤州萬人,不應該發現不了;童貫暗自腹誹,就應該這樣,宋欽宗都要把我們送到金國去了,難道伸著脖子等金人的屠刀砍下來?

    隻不過看見鄭太後的目光,童貫隻能把自己這幾天調查的情況說上一說:“迴稟太上皇,曹千裏的漕運司在潤州有專用的碼頭,運送士兵、糧食、武器等等,鄆王等人就是坐著漕運的船去的金陵。由於漕運司的人跟著一起跑了,具體情況不詳,其實汴梁的高手始終就在對岸,應該比我們還清楚。”

    何訴一路碎步進來稟告,汴梁傳來了準確消息,趙楷已經過了黃河,是譚稹和曹千裏、智清大師在汴梁布的局,種師閔等一批文武帶著上千人跟隨,暗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參與;雖然趙楷在相州、磁州張榜的時候,有人想出兵攔截,但是全部被當地官府和百姓攔住,以至於耽誤了時間。

    鄭太後冷笑道:“童貫、何訴,你們恐怕也出了不少力吧,要不然潤州這麽大動靜你們都不知道,還需要朝廷查明,你們可真是心思敏捷,皇帝一旦拿你們開刀,你們恐怕立即就會投奔太原。不過趙楷一千多人就敢穿越太行山,楊誌在雲中自身難保,難道還能派人南下接應。”

    何訴苦著臉說:“太後有所不知,金兵南下,但是中山、河間還有我朝大軍,河間知府陳遘、中山安撫使詹度得知朝廷拋棄,都宣布誓死不降。在太行山前附和鄆王的有河北轉運副使李孝明、原衛州知州劉相、原大名府兵馬都監聞達等人,加在一起據說有上萬人馬。鄆王選擇的時機好,完顏宗輔急於撤退,走的又是黎陽一線,鄆王卻是從汴梁西邊繞鄭州過河,再從磁州往北進入太行山。”

    估計要不是宋徽宗當前,何訴都要說出民心所向了,事實上也是如此,宋欽宗的使臣路允迪進城傳達了割讓太原的詔書,但太原軍民與中山、河間兩鎮一樣,拒絕了這份屈辱的聖旨,中山、河間兩處正在與惱羞成怒的金兵展開血戰,中原不肯投降的義軍不知道多少。

    鄭皇後的臉都青了,自從宋金達成協議以來,童貫或許明知一死南逃,有的時候不再忍氣吞聲,現在連何訴的態度也有了變化,這幫奴才真的是不知死活。宋徽宗咳嗽一聲,換了話題問:“你們認為鄆王此舉如何?”

    宋徽宗明白,現在太原已經被擺平,就童貫說的這些人,足以建立一個小朝廷,要是楊誌、宗澤等燕雲眾將再附和太原,鄆王趙楷轉眼便已成氣候;大太監何訴低聲說:“楊誌高明,鄆王高明,但是對太上皇有利。”

    何訴說的是實話,現在誰都明白,興許鄆王趙楷和楊誌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一旦趙楷能守住太原,就等於一個獨立王國,大宋剛建立的北漢不就那麽大嗎?但有趙楷在,趙桓就不得不心存顧忌;哪怕趙楷戰死失敗,趙桓可以說在群臣麵前再也抬不起頭來,除非有一天,趙桓收複燕雲十六州,所以宋徽宗迴去,宋欽宗的態度必定會改變。

    宋徽宗可不能認同這樣的觀點,尤其不能公開表態,趙楷的行為很可能引起皇統之爭,宋徽宗擔心地說:“太原那裏三麵被金軍包圍,其實是個死地,誰也不知道最後結局如何,就算日後鄆王殺出來一條活路,童貫,鄆王翻身後,會不會攻打大宋?”

    趙多富插話說:“三哥不會,三哥是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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