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都是你動的手腳?青州知府之子還有那些姑娘……”


    “你對陌生人都如此關心麽?”


    周凝:“淩大人,你不應該關注這些。”


    “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麽?你隻關心那些人是不是無辜丟了性命,絲毫不關心我會不會遇到危險。”


    周凝:“……”


    這話聽著著實怪異。


    她看向他,心道這也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若是在現代,他應該還在上學,正是無憂無慮的年齡。


    可他卻經曆過生離死別,國破家亡。


    她到底還是多了幾分憐惜道:“你可還好?”


    “嗯。”淩玉錦嗯了一聲。


    周凝:“……”


    果真隻是討要一份關心?


    他缺愛缺到這種地步了麽?


    “坐下說話吧。”


    “於理不合。”


    “你半夜翻窗便合情合理了?”


    淩玉錦:“……”


    他到底還是在春凳上坐了下來。


    “可有餓著?”


    “嗯。”


    周凝:“……”


    真的要當孩子哄?


    她想了想,便起身去摸出一把梅幹道:“吃點墊墊,夜深了,不好要吃的。”


    “嗯。”淩玉錦倒是聽話,接過梅幹吃了起來。


    周凝給他倒水,看著他吃東西,腦海中出現乖順兩個字。


    初見時的驚豔和乖順兩樣摻雜在一起,一點也不違和。


    即或見過宋祁這樣的俊郎君,再見淩玉錦還是頗為驚豔。


    尤其是在月光下看他,朦朦朧朧,看的不甚分明,卻讓她心底多了幾分柔軟。


    淩玉錦似是不知她的打量,吃了幾顆梅幹,喝了茶水起身便走,走了兩步迴頭說:


    “此事沒完。”


    他說完翻窗走了。


    周凝迴味他的話,此事沒完?


    何事?


    朝堂上,群臣都在討論今日京中發生的事。


    何青山滿頭大汗,果真是樣樣棘手,樣樣沒頭緒。


    眼看離破案的期限越來越近,依舊毫無頭緒,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眼珠凸出,臉頰凹下去,顯得嘴巴凸出,顯得整個人看起來極其陰鬱,無精打采。


    最令他頭疼的是那采花大盜並未住手,依舊頂風作案,這兩日又禍害了兩位女子,其中一位因不守其辱自盡了。


    另外一個也被家人給看管了起來,免得想不開。


    宋祁勃然大怒,這是公然挑釁皇權。


    他不得不往前朝餘孽身上去想。


    文臣武將又吵成一團,宋祁的眉心能夾死蚊子。


    退朝後,宋祁讓藍相、鎮國公、魯國公、大都督等一幹重臣留下,禦書房議事。


    “近日京中多事,諸位愛卿可有何高見?”宋祁先開口。


    大都督沉思了一番道:“以臣拙見,八成是衝著京兆府尹去的。”


    藍相看了萬督主一眼,並未言語。


    “藍愛卿也這麽想?”


    藍相道:“出事的幾處產業都是皇後娘娘的,不若問問娘娘最近可得罪了什麽人?”


    鎮國公也連忙道:“臣也如此想,若是不然為何一直都相安無事,最近卻頻頻出事?”


    魯國公也點頭道:“有道理。”


    宋祁麵色陰沉。


    最近得罪了什麽人?


    周凝最近得罪了他!


    可這事並非他所為,鋪子雖在周凝名下,但受惠的是他,他有何動機?


    是周凝!


    這念頭從宋祁腦海一閃而過,不過很快被掐了下去。


    她的雙翼已經被他斬斷,她縱使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以越過他去。


    藍相道:“莫非皇上有懷疑對象?”


    “莫非是前朝餘孽?”大都督萬右舵說道。


    鎮國公和魯國公麵麵相覷。


    前朝還有餘孽麽?


    “秋闈在即。”宋祁說道。


    眾人順著宋祁的話頭去想,果然被帶偏了。


    藍相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勁,可如何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


    直覺吧。


    最終他們商議由五城兵馬司加強巡邏,免得再生事端。


    秋闈諸事必須謹慎。


    增加會館數量,使得前來趕考的學子都能住進官家準備的地方,以確保學子安全。


    貢院的安全事宜必須謹慎。


    這邊才安排下去,登聞鼓便被敲響了。


    宋祁聽聞有人敲了登聞鼓,忙問:“何人?何事?”


    “是南城一農戶狀告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陳永春,說陳永春在郊外策馬,撞死了他家中獨子。”


    宋祁深唿吸一把,這種意外也要呈到他麵前?


    隻是登聞鼓已經設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否則,日後誰還畏懼這登聞鼓的威力?


    登聞鼓的設立原意就是震懾百官,不為民伸冤,自有伸冤處。


    他親自授理此事。


    那農戶被打了二十個大板之後帶到了宋祁的麵前。


    “皇上、皇上一定要為草民做主啊,皇上……”老農聲音顫抖,來來迴迴就這麽一句話。


    宋祁問:“老伯有何冤屈,隻管道來。”


    “老奴獨子死了,老來得子,就這麽被撞死了……”老農抽泣說話抓不住重點。


    宋祁問:“可有狀師?”


    旁邊跪著一人道:“草民乃是狀師,這是狀紙。”


    他雙手將狀紙呈上。


    順公公過去接了過來,查看無恙之後才遞給宋祁。


    宋祁看了狀紙,被氣的不輕,立刻道:“傳刑部。”


    順公公連忙交代了下去。


    刑部尚書剛迴到衙門,公務還未來得及辦理,傳話的太監到了。


    他連忙正了正官帽,跟著太監便往宮裏去。


    所幸衙門口離皇宮不遠。


    “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福。”


    “你看看。”宋祁將狀紙丟給了他。


    付正平跪著看完狀紙怒道:“豈有此理!”


    “立刻審問此事,不得延誤。”


    “是。”付正平立刻著人去請陳永春,並且將目擊證人帶來候在宮門口,以便傳召。


    王捕頭帶人到陳永春家裏拿人的時候,陳永春正在熟睡,昨夜喝醉了酒,還未醒酒。


    陳家人給捕頭塞銀子道:“王大人,可知這是發生了何事?”


    王捕頭哪裏敢要這銀子,連忙將銀子推拒道:“我等奉命行事,還請付大人速速隨我等進宮。”


    陳家人便知事情不好。


    陳永春起床氣很大,叫他起床的小廝被玉枕砸破了腦袋,卻還無奈道:


    “大人,是刑部的王捕頭,請大人入宮呢。”


    陳永春隱約聽到刑部、入宮等詞,才有了些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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