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說完,看著自己倏地陰暗的臉色,大聲笑了起來。


    “景煜,你可不要妄圖想當什麽好人,更不要想不開當什麽救世主,我和你父親骨子裏都是自私冷漠的,你作為我們的孩子,自然也沒比我們好到哪裏去!”


    子桑景煜聽著眼前女人毫不留情的諷刺,麵色一白。


    但也不屑於辯解,冷聲質問:“你們相信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隻會害了你們!”


    清月也不在意自己兒子的冷漠,“值不值得相信,你不是見識過了嗎?”


    子桑景煜自然知道她說的什麽,當初在他手中的圓月玉佩,以及現在白桐桐手中的彎月玉佩,都不是凡間之物。


    “我們都隻是普通的人,不要妄想一步登天。”


    “你會知道的,現在你的圓月玉佩呢?”


    “不在我的手上。”


    清月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緩過來直接拍案而起,“你說什麽,你放哪裏了?”


    子桑景煜好笑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不在我手上的意思,就是這個玉佩不在我這,它我送人了,如今也不知道淪落在誰的手上。”


    “子桑景煜,你瘋了。那麽重要的東西,你說送人就送人了?你送給誰了,如今我們也需要用到這個玉佩,你告訴我,我立刻就派人去找!”


    “母親,別激動,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況且這個圓月玉佩似乎是妖邪之物,你是不是被它蠱惑了?”


    “你在說什麽!景煜,這件事情你可不要和母親開玩笑,你知道為了這一天,我們籌謀了多久嗎?”


    子桑景煜站起身,安撫自己的母親,“這個玉佩是你送我的,就應該會想到今天的事情。而且,你想要用這個玉佩完成什麽事情,不妨和我說一說,也許我就能幫你,完成呢?”


    清月看著和記憶中判若兩人的兒子,當年為了不被人發現,她與端王府徹底斷了聯係,記憶中的那個奶唿唿的小孩子,已經變成她不認識的模樣。


    自己的兒子總歸不會傷害她的,這件事情她當年連自己的哥哥和侄女都告訴了,如今自己的兒子長大,似乎和他說了,也沒有什麽。


    他若是知道這個秘密,定會和她一起參與進來的。


    看著自己的兒子,恢複一派淡漠的模樣,這麽多年她已經習慣這個表情了,“坐下說吧。”


    子桑景煜坐下,藏在桌子下的手,抓緊了袖子中的彎月玉佩。


    他莫名就不想讓常菲菲知道。


    握緊玉佩,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


    常菲菲聽著外麵的聲音,正聽到著急又激動,聲音驀地就小了很多。


    她貼著空間和外麵交界的位置,也沒有聽清一句完整的話。


    偶爾有神什麽,扭轉,神女,天隕,逆天,失控類似的詞語出現。


    但是她完全就沒有辦法連成一個句子。


    她可以肯定,子桑景煜一定是故意的!


    片刻後,傳來了腳步聲。


    “景煜,如今我們母子相遇,將來不管發生什麽,我隻希望能這階段,能和你好好過下去。”


    “好,那就請母親這段時間多照顧照顧了。”


    這兩人似乎邊走邊說的,也不知道剛剛這兩人,說的究竟是多麽驚天的大秘密,這兩人的關係說和好就和好。


    不過也對,這畢竟是母子,母子哪有隔夜仇?


    打開房門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女人說道:“景煜,你便現在這間房子休息吧,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吩咐門口的人,但是這裏如今到處都是機關,你就不要亂走了。”


    “好。”


    房門關上,常菲菲不由分說地將他拉進空間中,冷著臉問道:“你們母子剛剛究竟說什麽,你是故意不讓我聽見的!”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你也不要事事追求一個明白,等你們出去之後,這個地方就再也不要來了。”


    常菲菲還來不及問為什麽,外麵就傳來敲門聲。


    她隻好將他送出去。


    “表哥?這個是我最好的姐妹,胖月,聽說我多出來個表哥,特意過來看看。”


    “聖女,你的表哥真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啊!”一個極其柔嬌的聲音響起。


    子桑景煜倒是很客氣,很有禮貌的聲音,“胖月姑娘好。”


    叫胖月的姑娘一整個激動,聲音炸起,“安月,哇,你表哥好溫柔啊,我好喜歡!他能不能以後就留在我們望月族,我想以後天天都能見到他!”


    “這我就不能做主了,你或許可以問問清月姑姑?”


    “對啊!你說的對,等一會兒我就去問問。安月,你先出去吧,讓我和你表哥多溝通溝通。”


    “好啊,那這個空間,就留給你們了。表哥,你可要對胖月姑娘溫柔些呀。”


    關門聲響起,看來安月出去了。


    不過安月這是問她要做什麽?


    把她表哥賣了嗎?


    她支著下巴,繼續聽著外麵的聲音。


    “景煜公子,本姑娘真的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標致的人,不知道你可有婚配呀?不對,安月剛剛說了,你現在還沒有妻子。”


    “胖月姑娘,這個消息,你聽到的並不準。我是有妻子的。”


    “什麽,你竟然有妻子了!不行,你這個小公子我看中了,你以後就在我們望月族,本姑娘以後養著你!”


    子桑景煜輕笑道:“姑娘,在下並不缺人養,家裏也略有薄產。”


    “哼,我不管你的說辭,我看中的人,就必須是我的,任何人也都不許搶!”


    “姑娘真是很霸道啊,也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能給你養成這樣的性格。”


    “當然是我爹了,我爹算是我們望月族的將軍,你跟了我以後,我保管你在我們望月族威風得很!”


    “是嗎?那姑娘可否帶在下出去威風?”


    “這有什麽,你跟著我便是,我也領著你,好好看看我們望月族的風土人情!”


    子桑景煜笑得溫柔,他的笑聲又細膩又多情,就是傳說中聽了就能讓耳朵懷孕的聲音。


    常菲菲不禁感慨,這蕭少虞似乎對這個女人很有好感。


    感慨完,他的聲音再次傳來,“那就多謝姑娘了。”


    房門打開,外麵的人似乎遠遠地喊了句小姐。


    但是這個姑娘,直接冷聲訓斥,“本姑娘的事情你們也敢管!”


    似乎走了一會兒,子桑景煜道:“姑娘剛剛很是威風啊。”


    女子驕傲地迴答:“那是!他們敢對我不敬,我能打得連他們親媽都認不出來!”


    “姑娘豪爽,但真當成女中豪傑。”


    常菲菲已經懶得聽子桑景煜拍馬屁了,迴到裏層的空間,耳不聽為淨!


    她找了一圈,最後在圖書館的那層找到九安了。


    九安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看著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她抱起他,給他放到柔軟的床上。


    跟著他一起進入夢鄉。


    **


    “常姑娘!”


    常菲菲被熟悉的聲音喚醒,是囚月。


    看來玉佩現在到了他手上了。


    常菲菲將他拉了進來。


    囚月也不知道幹了什麽,累得不行,直喘粗氣,緩了一會兒,才和她說道:“常姑娘,如今我們在望月族的邊界,你做好準備了嗎,我出去把玉佩放在月鷹上,它會帶著我們出去的。”


    常菲菲還是好奇,“你是怎麽拿到玉佩的?”


    “哦,是景煜公子在路上認出我,便把玉佩交到我手上,我帶著玉佩也不敢出聲叫您,一路跑到這,才敢說話。”


    “啊,抱歉囚月,這迴真是麻煩你了。”


    “沒關係,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過,這迴我就不和你出去了,我的家人還在這裏,這是我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就算死,我也隻想死在這裏。”


    常菲菲也不知道如何勸說,這件事情單憑她也幫不上什麽忙。


    “那好,我出去先將我知道的情況告知長老,看看他有什麽想法,如果需要我做什麽,盡管說。”


    囚月笑了,“我們望月族曆經千年不衰,如今遇到這些,也算是命中注定,沒有什麽是永久不變的,隻要我還能和家人在一起,就算死又算什麽?”


    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她本不應該多嘴,但看著心思豁達的少年,還是忍不住道:“什麽事情不到生死關頭,都不應該輕言放棄。我如今帶走九安,玉佩也不在他們手上,他們就不會輕舉妄動,族人也就還有希望。”


    囚月複雜地看著她,最後還是告訴她說:“常姑娘,正因為這兩樣都不在他們手上,他們才會拿族人開刀。在他們眼裏,這樣就可以得到最濃的神血。”


    常菲菲這迴是真的明白了,之前一直不是很關心,就忽略了這個問題。


    囚月說完,她哪還有心思獨自逃離?


    她一掌落在他的肩上,“囚月,和我一起出去吧,我們和長老一起想辦法,解決這個事情,一定會有辦法的!”


    囚月站直身體,眉目中滿是堅定,“好,我們出去,這麽多人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就不信,這蒼天真的就想要滅了我們望月族!”


    “走吧,先出去。”


    她那天隨手指的大鳥,也算是這個地方獨有的,月鷹。


    囚月把玉佩掛到月鷹腳上,順著它的手,道:“阿鷹,一會兒,還要辛苦你將這個玉佩戴出去,交給外麵的長老。”


    月影長長地尖叫了一聲。


    常菲菲帶著他,重新到了空間。


    空間並不會顛簸,但突然就出現失重感,就像從天上急速掉落一樣。


    囚月根本就沒辦法站穩,他急急問道:“常姑娘,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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