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他們年前離開慶川的時候一直沒有物色到合適的守將,一直都是好幾個手下一起看著,現在空出來了一個李裴元,再合適不過。

    長寧探了探陸安北的脈搏,又掃了他一眼,確定他的確狀態還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王爺,王妃,要不要審一審那個人?”

    素行說的那個人長寧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他說的是肴尚,畢竟若是追究起來,還真跟他說的那些消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陳瀟突然翻臉,一下子給楚慳減少了不小的壓力。

    而按照肴尚的話來說,楚慳有意對付花易,現在另一邊的壓力減小了,他可不就更有精力和兵力來對付花易了嗎!

    不過長寧此刻卻並不太想見肴尚這個人,她需要好好理一理自己對他的看法。

    她剛準備開口說不見,誰知話還卡在喉嚨裏就被打斷了。

    “阿寧這幾日累著了,你歇會兒,本王親自去審他,還得給他道謝呢!”

    剛剛長寧那一晃眼的抗拒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直覺告訴他,前些日子阿寧和肴尚之間的談話或許並沒有她說出來的那麽順利。

    由於的確是不想見肴尚這個人,長寧幾乎沒猶豫就點了頭。

    這就跟人陸安北起疑心了,他了解她,換做別的時候,他身子還沒有完全康複就著實做事長寧肯定是會惱的。

    別說是審人,在書房多待一會都不行。

    但現在卻答應得這般爽快,這其中沒點兒貓膩他還真不信。

    也正是因為如此,陸安北對肴尚這個人本能的開始抗拒。

    素行得了命令離開了,長寧一上午的議事總算是告一段落,午飯之前長寧讓人去叫了怪老頭兒過來。

    兩人帶在屋子裏烤火,一躺一坐。

    “見肴尚作何?陳瀟的事情我查了,絕對是臨時起意,根本沒有籌備許久或者故意跟你虛與委蛇的可能。”

    她詳細查了夏重在鳧魚關的所作所為,一開始對付楚慳的確是下了狠手的,並沒有做假的痕跡。

    而倒戈更是突然,甚至有消息稱:夏重一開始得到消息也是不信的。若不是一連三封陳瀟的親筆信,他根本不可能倒戈。

    所以她幾乎敢斷定,這件事跟楚慳沒有關係。

    跟肴尚更不會有關係,因為這事發生的時候,他們已經監視了肴尚在城外的人,他沒有傳遞消息的可能。

    所以,陳瀟反水另有隱情。

    長寧能想到,陸安北自然不會分析出來,“不管如何總是要見一見的,不說別的,他救了阿寧你這是事實。”

    他這說的真的是實話,他之所以執意要見肴尚,原因之一是因為方才提起肴尚時她的反應,另一原因就是他救了長寧。

    但長寧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陸安北伸手摸了摸然後說:“……阿寧不是說過不怕別人有所圖,就怕無欲無求嗎?”

    之前肴尚提的那些條件或者說是不明真假的話,長寧一字不落的轉告給了陸安北。

    最後兩人得出了一致的結論:“肴尚絕不會隻關心做一個謀士!不管他是真心投誠也好,還是另有所圖也罷!”

    陸安北是在午飯之後,讓怪老頭兒給把了脈之後才離開的。

    長寧沒有跟去,在軟榻上烤著火昏昏欲睡,這些日子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著實是有點扛不住。

    冬末春初的天氣讓人捉摸不透,這一年跟去年一樣,原本還是個萬物複蘇,綠植吐新的季節,但卻總是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之中。

    可能是一觸即發的戰事,也可能是黑暗裏暗潮洶湧的暗波,這注定不能成為一個令人期待的新春。

    這一覺睡得有點沉,但卻並不安穩,總是斷斷續續的做夢,還都是刀光劍影,流血嘶吼的夢。

    但她這一覺也睡到了黃昏時分,感覺到某個人灼灼的目光和臉上那雙帶著厚繭的大手她才睜眼。

    “……醒了?怎麽沒去床上睡?”

    一杯水遞到了長寧嘴邊,長寧喝了兩口就不想喝了。

    對著陸安北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躺著躺著就睡著了,沒事。”

    “……審出什麽來了?”

    躺久了全身無力,腦子還有點暈,長寧坐起來就開始放空自己。

    陸安北等著長寧緩過神來了才開口說話:

    “有用,但要防著。”

    長寧點頭。

    反正也就陸安北敢用。

    “他很奇怪,我至今都沒有查到他究竟是如何跟那些人穿消息的。”

    “知道得也多,用一用無妨,但別讓他牽著鼻子走。”

    雖然知道陸安北肯明白,但她還是忍不住提醒兩句。

    “知道,……要用飯嗎?已經準備好了。”

    陸安北迴來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

    “好。”

    楚慳的動作很快,自陳軍作亂之後,他幾乎立馬就將整個局推快了進度。

    此時的楚慳,難得沒有再窩在在那個小客棧,而是登上了滇驊城的城樓。

    他自詡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能力,但卻又實實在在的手無縛雞之力。

    縱使他不是上陣殺敵的人,但這並不妨礙他的狠辣和高超手腕!

    “主上,已經準備好了,將士也已經就緒。”

    滇驊城的信任守將也是個跟了楚慳多年的人,沒有豐富的作戰經驗,但卻有超高的天賦。

    對戰場的局勢簡直敏感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要不是他想要一擊即中花易,這個人他是想要給陸安北的,但現在得先花易嚐嚐鮮了。

    至於陸安北,他還有更好的東西等著他呢!

    思及此,楚慳點點頭,閉上眼再一次感受了城樓上的刺骨。

    自素陽冒死帶了消息迴來,花易當機立斷,當日就傳令全軍後撤三十裏。

    素陽帶迴來的消息已經足以讓他透視楚慳的整個計劃,縝密,陰毒,天衣無縫。簡直讓人逃無可逃!

    花易麵色凝重的坐在主帳裏,輕擊桌麵的指尖暴露了他的焦急和擔憂。

    “還是沒消息嗎?”

    花易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冷。

    原徽的臉色也好不到那裏去,這一仗他們基本已經能預見結局,但他們卻不能走。

    不是不能走,是現在還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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