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森緊張地坐在沙發上,兩隻手已經開始有些冒汗了。


    他實在想不到,文歲雪真的太大膽了。


    而文歲雪的臉色卻始終平靜。


    她笑著將王曉那段話裏的說詞講出。


    盡管她說得很平靜,很淡然,甚至很有禮貌,但肉眼可見的,林悠的神色冷了下來。


    “哼、文歲雪,你覺得我會信嗎?”


    聽到這話,陳知森捏緊了手,看文歲雪神色依舊平靜,強穩下心神,慢慢放鬆下來。


    放鬆下來,他心裏便湧起一股納悶。


    明明文歲雪比他小一歲,還是個女生,嬌嬌小小的一個,怎麽內心會這麽強大?


    難道就是因為她一個人生活了多年?


    也許吧。


    自己也該成熟起來了,要賺大錢的人,怎麽能是他現在這副樣子……


    “耍心機耍到我這的人不止你一個,但從來沒人敢這麽耍我!”林悠語氣冰冷至極。


    “有野心是好事,但你現在的身價可不配讓我們劇組配合你的時間!”


    “就算是我都不一定會做這種事情!”


    “你哪來的臉?!”


    文歲雪眉色微動,抬眸看向她,陷入沉默。


    王曉是著名導演,她的劇固然都會有不錯的成績,可林悠這部戲,由她親自監製,成績也不會差,而且,「仙雲劫」這個仙界題材比較容易吸引觀眾。


    如果非要放棄一個,她肯定是不會放棄「仙雲劫」的。


    但目前看來,林悠已經不開心了。


    失去一個角色總比失去兩個角色好。


    “我很抱歉,是我唐突了。”


    她看向桌麵上的合同。


    “合同還沒簽,是我不識抬舉,這個角色,林老師另尋他人吧,抱歉,給您帶來了困惱。”


    說著,她站起身,抱歉地鞠了個躬。


    “站住!”林悠起身盯著她。


    “我這角色是你說想演就演,想不演就不演的嗎?”


    “是我的欣賞給了你自信?”


    “你覺得罷演了我這個角色,你還能好好的去演另一個角色?”


    陳知森站在一側看著兩人,動動唇想要道歉,卻聽文歲雪道:


    “林老師怎麽開心怎麽做,就算是全網封殺我這個無名之輩,也不過是說句話的事。”


    聞言,陳知森愣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麽會說這話。


    林悠也有些怔住了。


    文歲雪緩緩麵向林悠,對上她微怔的神色,笑容淺淺道:


    “就算林老師真的做出這種事情,那也不會擋得住我的,我完全可以自己成就自己。”


    自己……成就自己?


    也就是說,她完全可以自己做導演,自己演戲……


    隻要有資金,這些都不是問題。


    陳知森覺得文歲雪這話說得太大了……


    林悠看著文歲雪,對方那波瀾不驚的臉龐就好像平靜的湖泊。


    她知道,文歲雪能說這話,說明她有十足的把握。


    她不禁歎了口氣,無趣地坐迴沙發上。


    “不是,這都沒有嚇到你,真沒意思。”


    “把合同簽了吧。”


    呃?


    陳知森懵逼地看著她。


    文歲雪垂眸對上她的視線,眼裏閃過不解。


    林悠爽朗一笑,將合同翻開。


    “在你來之前,王導已經發消息和我說明情況了,她說她很欣賞你,但你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她就想讓我嚇嚇你。”


    “我和她合作過兩部作品,早就成了朋友,不就是安排時間嘛,簡單!”


    說完,她無趣地拿出手機敲著字,接著歎了口氣。


    “可惜,你小小年紀,也太沉住氣了吧,臉色都不帶變一下的。”


    文歲雪 :……


    屬實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


    怪不得王曉笑著讓她過來洽談時,她總覺得對方的笑容有點怪怪的,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陳知森感覺自己好像在風中淩亂了。


    好像理解了現在的情況,但又感覺有些無厘頭。


    啊、他悟了!


    原來賺大錢的人都要這樣無厘頭才行!


    林悠敲完字,抬頭看著文歲雪催促道:


    “愣著幹嘛,趕緊看看合同把字簽了啊!”


    “……哦。”文歲雪坐下,開始翻開合同。


    快速讓小黑幫忙看完,感覺都沒問題後,她拿起筆就要簽字。


    林悠和陳知森見她看得這麽快,兩人都有些驚異。


    在文歲雪就要簽字時,林悠忽然出聲:


    “等會!”


    “?”文歲雪拿著鋼筆的手一頓,抬眸望著她。


    林悠看了眼手機,想了想,道:


    “我和王導都覺得,不能給你這個還沒起來的藝人太多麵子,綜合考慮下來,我們有一個外加條件。”


    “什麽條件?”


    “嗯……王導也是突然發消息說的,她還沒想好,我也沒想好,所以,要你先答應了,以後再說。”


    “不是什麽犯法和違背道德的事吧?”


    “那當然,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好,我答應了。”


    “欸?”林悠和雲裏霧裏的陳知森都愣了一下。


    林悠:“你確定?我們這身份,日後可不是說後悔就後悔的。”


    陳知森蹭蹭文歲雪的胳膊肘。


    “你要不再想想?”


    文歲雪一臉淡然,快速在合同上簽了字。


    “我已經確定你們不會讓我做壞事了,還有什麽好考慮的。”


    “況且,就算你們不說,日後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畢竟,我現在承著影後和著名大導演的臉。”


    “我也不能不知好歹不是。”


    林悠看著她,饒有興致道: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陳知森:……能得影後的青睞,這確實是好事,歲歲也太厲害了吧?!


    「我一定要變得更強!」


    但文歲雪立馬就慌了,神色變得有些驚恐。


    “別…我不喜歡女的…”


    兩人:……


    “噗嗤……”林悠沒忍住笑出聲。


    “原來你怕的是這個啊!”


    說著,她好笑地站起身,興致高昂地盯著文歲雪上下打量。


    “不過,你確實很吸引人呢,不管是異性還是同性~”


    陳知森忽然有種危機感,不禁向文歲雪挪了挪屁股 ,頗有種麵臨大敵的感覺。


    文歲雪緊繃著一張臉,唰地一下起身。


    “不早了,我就先迴家了。”


    林悠覺得有趣,當即爾康抬手。


    “再多聊會呀~”


    話落,隻見文歲雪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林悠沒忍住又笑了。


    陳知森迴神,連忙起身,對林悠微微頷首,跟在文歲雪身後快步離開。


    林悠拿出手機,笑得賊兮兮地給王曉發去一條消息。


    「她啥都不怕,居然怕同性喜歡她!」


    王曉迴複一張震驚又別有深意的龍圖。


    「說不定被同性狂熱追求過(斜眼笑)」


    車裏。


    陳知森把著方向盤,看了眼文歲雪,見她神色又平靜下來,好奇地問:


    “那合同你才看了不到一分鍾,你真仔細看過了?”


    文歲雪靠在車窗邊閉目養神。


    “我基本一目十行,沒問題,再說了,我字都簽了,當時你也沒阻止我,現在來問不是晚了嗎?”


    陳知森:……


    “也是。”


    沉默幾秒,他又好奇道:


    “你好像真的很怕林悠會喜歡你。”


    “嗯。”文歲雪輕輕嗯了一聲。


    陳知森沒想到她會承認,不禁更加好奇道:


    “為啥?”


    文歲雪沉默了一會兒。


    “你確定想知道?”


    陳知森感覺自己好像隱隱猜到了,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能,思索幾秒,最終還是沒忍住好奇心。


    “嗯……”


    幾乎是在他話落的一瞬間,文歲雪脫口而出:


    “被強過。”


    “啊……”陳知森差點沒開好車。


    “是你自己說想知道的。”


    “……”不是,他沒想到真是這樣。


    “其實…你也可以不用說的…”


    “哦,那你是希望我對你說謊嗎?”


    “……也不是,就是覺得挺尷尬的。”


    “好好開車吧。”


    陳知森側眸看了看她,動了動唇,最後還是抿緊了唇瓣。


    文歲雪說認定了他,可他卻始終沒感覺到她的愛……


    反觀自己,似乎對文歲雪的愛意越來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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